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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将夜(一)

    “轰隆,”大殿内,皇帝孤身只影,外面风雨飘零,雷霆光芒入室而来,大殿门户开放,却是只有他一人而已

    皇帝仗勇,孤身只影,常深宫往——《景后书》

    “孟知详,十万大山,”他居然敢,未得君命,侵吞攰地

    “朕为蜀地带去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反,”治栎年间,皇帝新政于蜀,蜀地大治改革,再无流民遭遇生采折割(进一步许诺了行侠仗义的合法,再以严苛法律、正直不屈的直臣总领蜀地,之前蜀地那些,父子奸姊妹、伦理纲常失去,因皇帝施政礼法政策渐渐影响蜀地,为蜀人带去文明和科技的皇帝萧岳城,绝中宗许诺的蜀地自治政策,以自己的手段,完全推动了蜀地的盛况,)

    治栎十年,皇帝只身北关退漠北十八部,南返长安,身体崩溃,太医院记载:泄有血、常以揉捏腹部缓解绞痛,呕血为常,事繁食少、有许多废寝忘食而忙于政务;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孟知详见天时如此,开始蠢蠢欲动

    “咳、咳,”他华发纷纷乱乱,年近四旬,父子离心、兄弟不能同进退,身体抱恙拖累社稷,他缓缓转身,而后慢慢盘膝而坐,背对那进了殿来的狂风骤雨

    “伯父,”她看着那背影颓废,油纸伞落到地上,唤了一声,已是两行泪落

    “为父未治蜀时,蜀地家淫自女、视若平常,交易幼小、身体血浸,门庭若市;权贵、门阀高人一等,民间苛捐杂税苦不堪言;流民男遇人造畜供给权贵猎奇,女流孕而又失;完全蛮夷荒凉,蜀道进出,难如登天;”他脑海,回到了治栎元年,打服了孟氏,修栈道、开山河,以法治,免赋税,收民心

    “父亲,”潇潇不明白,为什么娅姨去了一趟,伯母怎么就,开始提防伯父,能言善辩的伯父,怎么会在伯母面前不善言辞,她为什么要束缚身形,一个劲向伯父告饶,伯父无言落泪回应,她连宫中膳食都不敢用……

    “殿下,”她探出小小的脑袋,今日,伯父处理完政务,已经很晚了

    “春风雷动,恐风雪落,娘子,”伯父身披甲胄,伯母一幅畏惧姿态,二人相视,她很快垂首行礼

    “孩子在,不太方便,我们,到侧室去吧,”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腹部勒的太紧了,只是害怕他要

    “娘子,好生歇息,”他走近搀扶,却只觉她身形颤抖,潇潇一脸茫然的看着二人

    “前日痰迷,出言不逊,殿下宽宏大量,”

    “潇潇,和伯母好好歇息,”他转身离去,面色煞白,唇裂神伤

    “先生,”步莲在侧,煽火看炉,而他蹲在院中,双手捂着腹部,嘴角溢血,不时轻轻晃首

    “据鬼谷妖人《山海录》,先生以武安邦使敌拜伏之地,约三千万方圆计,”步莲忧心,五百万人口之国,如今雄主之威,若是,帝储天命至、非人间,驻域外的贤臣不贤、骄兵悍将不臣,大齐烽火狼烟,太子扩张的三千三百多万平方公里地,又有多少流离失所、尸横遍野

    “先生可曾记得,白面郎君,”

    “莫非,先生也与那些,被蛊惑心智的女子一样,指责与我,杀他,本座纵被千夫所指,亦无悔意,”中兴二十七年那个雪天,以法律法规之责,问斩示众,遂在当夜,单骑离京而去

    “非也,先生之所为,在下敬佩万分,只是先生与夫人羁绊,误了许多,”他和乱神,不愿他再为她而不顾,遂刻意,趁他不在时,在风阙中以他“情意痴痴所属”流传离间,也还好先生粗鲁待她,眼看二人将行错过,先生遭遇琵琶骨透、生死一念之危,她红衣炫目,珠帘遮面,拦在先生身前,不顾沾染他腐肉浑血,相拥搀扶,言之凿凿应对皇帝,中兴二十八年,由北南归重伤的他,因雪夜北去违背帝令惨遭死劫

    “先生,只需散发残衣,欣然予夫人,万般珍视,莫再提及夫人及孩子的事,将无锋倒持,伸手释怀而向,”中兴二十八年,太子冤屈得解深居养病,夫人有孕,域外天魔自曝知晓秘术,以失

    子换所爱,言出夫人惧,挽儿泄密,域外天魔蛊惑魔宗不坚者乱;

    “吱呀,”再次进门,她匆匆由伏案做仰首起身,动作很缓也好慢

    “娘子,我来接你回家了,”正缓缓动身施礼的她两行泪落,这一刻,仿佛当年,生死一线

    “呜呜呜,”她无力依偎在怀,若不是方才弃剑匆匆而来,她应该会如同软泥一般瘫软一滩

    “我可是,你家的上门姑爷,成亲的时候,洛先生可说了,两杯酒下肚,这无处可去的小子,可就算是,归落去处了,我可说了,只助改错非,可不兴接人回府的,”

    “相公,”承载了那么多,她早已贝不堪重负,此刻,唯以千行泪,与悲喜难辨的褪色容颜,东流

    “娘子,”

    ……

    “那一夜,伯母欣喜难眠,束腰卸去,如同怀春的女子,双手杵着脑袋发呆,那一刻,她的盖世英雄,没有英雄气概,却是,她心中,再无人比拟的唯一,”地上的瓷瓶还在滚动,殿外的风雷更凶戾了,或许,自己口中这些成长中学到的词汇,远不能倾尽当年那一夜,也正有这般意难平,伯父,也走上了爷爷的路

    如今,再无当年,又归宫中(中兴三十年三月,正秋),万国来朝的盛宴上,那走上高台,震慑数十万域外来人、三千万方圆万万人的华发龙袍的太子爷,唯留下,半生已过,早生华发、佝偻身体,再无当年意气,空余,万千思绪,难得身后,定世之基的帝王

    “潇潇,”太子禁足,足上伤势,如何了?

    “伯父,妖妃,”她怎么可以,仗着那张脸,肆无忌惮,一国太子

    “吾女甚豪,颇有遗风,”他侧首看去,一袭紫衣炫彩,自登基以后,宫中能工巧匠制之紫衣便做了地位象征,这身衣裳,便是为女儿出嫁,所做,放眼天下无一品,遂,无紫衣官服,却早做了这一身衣裳,依的,是她的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