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一锅废了
村里的汉子也会出去打零工，镇上、县里、乃至府城，除了绣娘，还从没听说过不要男人的先例！
他们都等着去制糖作坊干活，离家近拿钱多。
现在跟他们说，不要男的？
但许湉湉振振有词：“我建这个糖厂是要盈利的，妇人们有煮饭经验，能更快上手；且她们在外难找到零工，她们来糖厂干活，家里男人还能继续外出零工，赚双份钱，多好？”
她从村民角度出发，说的又是实实在在的好处，瞬间就得到妇女同志的拥护。
“可不嘛！咱也能赚钱，你们大老爷们好意思跟我们抢？”
“湉丫头，咱啥都能干，力气不比汉子小！”
“还是湉丫头惦记着咱们，咱都听湉丫头的！”
她勾唇，来之不易的机会，才更容易被珍惜。
她开厂，用男人反而更有优势，但她一个小丫头，那些男人能不对她阳奉阴违吗？
反而，她给妇人们提供工作，得到的人才会对她越发信服，等以后尘埃落定，再加入男性工人，阻力会小很多。
宣布招工信息后，她又公布一个重磅炸弹。
糖厂有白存洲一半的出资，他会与许湉湉共享糖厂管理权，也会分走一半的权益。
对此，许家村众人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用促狭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猜测两人会不会日久生情。
但大家很快就没有心思注意他们两个人了。
因为，招工考试，要开始了！
每家每户都有人报名，多半都是年近半百的妇人，也有几个嫩生生的小媳妇，不好意思的站在人群里面，他们大多报的都是工资更高的技术工。
技术工要去熬糖，每两个守着一个锅，每天四个时辰，基本都是不停搅拌，需要不小力气，对火候的掌握也要精准。
许湉湉就这两项进行考核，还真选出来二十名吃苦耐劳的妇人。
他们家里大多穷苦，家里地里都是一把好手，又不怕苦不怕累，许湉湉很满意。
至于答应许氏族长的那些许氏族人，许湉湉则是塞到了普通岗位，发麦芽切麦芽舀糖浆，基本是个人都能做。
考核很公正，也允许别人参观，落选的村民也只是哀叹手艺不佳，只能回家多多练习，别无他法。
糖厂开工前，许湉湉组织已经学会制作麦芽糖的许二嫂和许三嫂给应征上来的村民培训。
许湉湉好像完全没有保密的想法，一股脑全教了。
白存洲微微皱眉：“你就是这么管理的？”
许湉湉正在练习毛笔字，就抬了下眼皮：“最隐秘的地方还握在我手里就行。”
最要紧的步骤发酵，许湉湉只教给许二嫂和许三嫂两个人，她只要管理住这两个人不泄露秘方，就足够了。
白存洲若有所思，一管二，二管四，四管八，每个人捏着两个心腹，但队伍却像是滚雪球一样壮大，一级压一级，即便下级出了问题，也能及时更换。
而他，只需要完全掌握他手下的“两人”即可。
看似放权，实则紧握权利，一丝不苟。
他饶有兴趣跟着许湉湉进进出出，因为许湉湉总带着许二哥帮忙，倒是没太多人说闲话。
糖厂开工前，许湉湉给大家加油打气。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多余的话我不说，我只给大家交个实底。”
“这个年，绝对是个肥年！”
她说话不多，句句不提钱，却句句不离钱，这也恰恰是大家最爱听的。
谁出来干活不为了赚钱呢？
“每个月，我会评选最优秀员工，根据效益给予奖金，保证丰厚。”
“当然，有最好的就有最差的，每月也会评选最差员工，连任三月，便永不录用，听懂了吗？”
她说话声音不大，也如春风般和煦，却比冷着脸效果要好一万倍。
每月都选最差，谁不绷紧了皮好好干活？
丢了这么好一份工，又是连续三个月最差给辞退的，在村里还怎么做人？
回家，家里汉子和婆婆还不发飙？
“我们会好好干的！”
大伙儿群情激昂，热血沸腾。
许湉湉看着这五十个妇人，这就是她的第一批兵，以后，这些人也会有些被提拔到干部，全看她们个人表现。
糖厂很快忙碌起来，香甜的气味吸引了两个村的小孩子流连忘返。
第一锅糖出炉，每个人额头上都挂着晶莹的汗珠，兴奋难耐，却不敢偷尝一口，只等着许湉湉来验收。
许湉湉却只看了一眼，连味道都没尝，就摇头：“这一批废了。”
废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妇人们都面面相觑，拿来竹勺，品尝起来。
“这不是挺甜的吗？”
“湉丫头，你是不是没尝啊？这可好吃了，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叽叽喳喳的质疑声不断响起，她们还都畏惧许湉湉的管理权，不敢大声嚷嚷。
但许氏族人中，有些是许湉湉的长辈，她们可就不客气多了。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大伙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你说不行就不行？”
许湉湉只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们一眼，招招手，许二嫂许三嫂端了两个碗出来。
她们轮番上去尝，面上有点不好看。
许湉湉指着许二嫂端着的碗道：“这是镇上卖的麦芽糖，跟你们做出来的差别不大，是吧？”
大伙都齐刷刷点头。
都是甜嘛！
有什么区别？
她们的凭什么作废？
许湉湉笑了笑：“有人尝出来差别在哪吗？”
人群中，只有一个小媳妇怯生生举手。
她穿着补丁摞着补丁的衣裳，见大家都看她，声如蚊蝇，说不出话来：“我…我觉得人家…人家的有点香。”
人群哄笑一片：“你吃过啥好东西？你就知道了？”
小媳妇低着头，讷讷不敢多语，却坚持道：“我就是吃出来了。”
许湉湉指指另外一碗：“你来尝尝这个。”
她走过去，尝了口许三嫂端着的麦芽糖，眼前一亮：“这个好香，也不腻，不糊嗓子。”
众人都说她拍马屁。
许湉湉没说话，却让她们都来尝尝。
大伙众说纷纭，但都有共同的主旨，这份，更好吃一点。
许湉湉冷下脸：“这是我二嫂做的，这才是我们许家村糖厂应有的品质，我们自己的产品都不合格，拿什么去和别人竞争？”
她冷脸时，气势逼人，众人都不敢反对。
“你们应该知道，制糖作坊都是百年的手艺，我们这个新厂，拿什么和他们竞争？”
小媳妇下意识接了一句：“更好的东西。”
许湉湉点头：“对！唯有物美价廉，我们才有一争之力，争的，还只是挤进去原先市场的一个机会罢了！”
旋即，她便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刘兰花、赵翠、许钱……你们干活的时候严格按照步骤来了吗？”
被她点出来的，都是许氏族人，也是刚刚叫嚣的最厉害的一部分。
刘兰花脖子一梗：“论辈分，我是你奶奶！”
“对不起，刘奶奶。”许湉湉眯起眼睛，声音放软。
刘兰花得意洋洋：“现在道歉可晚了！得罪长辈，是要被打家法的！”
她都想好了，等许湉湉害怕了，就问她要好处。
可不能少给了，至少，也要十两银子！
许湉湉笑眯眯看着她：“我说，对不起刘奶奶……”
“您，被开除了！”
他们都等着去制糖作坊干活，离家近拿钱多。
现在跟他们说，不要男的？
但许湉湉振振有词：“我建这个糖厂是要盈利的，妇人们有煮饭经验，能更快上手；且她们在外难找到零工，她们来糖厂干活，家里男人还能继续外出零工，赚双份钱，多好？”
她从村民角度出发，说的又是实实在在的好处，瞬间就得到妇女同志的拥护。
“可不嘛！咱也能赚钱，你们大老爷们好意思跟我们抢？”
“湉丫头，咱啥都能干，力气不比汉子小！”
“还是湉丫头惦记着咱们，咱都听湉丫头的！”
她勾唇，来之不易的机会，才更容易被珍惜。
她开厂，用男人反而更有优势，但她一个小丫头，那些男人能不对她阳奉阴违吗？
反而，她给妇人们提供工作，得到的人才会对她越发信服，等以后尘埃落定，再加入男性工人，阻力会小很多。
宣布招工信息后，她又公布一个重磅炸弹。
糖厂有白存洲一半的出资，他会与许湉湉共享糖厂管理权，也会分走一半的权益。
对此，许家村众人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用促狭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猜测两人会不会日久生情。
但大家很快就没有心思注意他们两个人了。
因为，招工考试，要开始了！
每家每户都有人报名，多半都是年近半百的妇人，也有几个嫩生生的小媳妇，不好意思的站在人群里面，他们大多报的都是工资更高的技术工。
技术工要去熬糖，每两个守着一个锅，每天四个时辰，基本都是不停搅拌，需要不小力气，对火候的掌握也要精准。
许湉湉就这两项进行考核，还真选出来二十名吃苦耐劳的妇人。
他们家里大多穷苦，家里地里都是一把好手，又不怕苦不怕累，许湉湉很满意。
至于答应许氏族长的那些许氏族人，许湉湉则是塞到了普通岗位，发麦芽切麦芽舀糖浆，基本是个人都能做。
考核很公正，也允许别人参观，落选的村民也只是哀叹手艺不佳，只能回家多多练习，别无他法。
糖厂开工前，许湉湉组织已经学会制作麦芽糖的许二嫂和许三嫂给应征上来的村民培训。
许湉湉好像完全没有保密的想法，一股脑全教了。
白存洲微微皱眉：“你就是这么管理的？”
许湉湉正在练习毛笔字，就抬了下眼皮：“最隐秘的地方还握在我手里就行。”
最要紧的步骤发酵，许湉湉只教给许二嫂和许三嫂两个人，她只要管理住这两个人不泄露秘方，就足够了。
白存洲若有所思，一管二，二管四，四管八，每个人捏着两个心腹，但队伍却像是滚雪球一样壮大，一级压一级，即便下级出了问题，也能及时更换。
而他，只需要完全掌握他手下的“两人”即可。
看似放权，实则紧握权利，一丝不苟。
他饶有兴趣跟着许湉湉进进出出，因为许湉湉总带着许二哥帮忙，倒是没太多人说闲话。
糖厂开工前，许湉湉给大家加油打气。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多余的话我不说，我只给大家交个实底。”
“这个年，绝对是个肥年！”
她说话不多，句句不提钱，却句句不离钱，这也恰恰是大家最爱听的。
谁出来干活不为了赚钱呢？
“每个月，我会评选最优秀员工，根据效益给予奖金，保证丰厚。”
“当然，有最好的就有最差的，每月也会评选最差员工，连任三月，便永不录用，听懂了吗？”
她说话声音不大，也如春风般和煦，却比冷着脸效果要好一万倍。
每月都选最差，谁不绷紧了皮好好干活？
丢了这么好一份工，又是连续三个月最差给辞退的，在村里还怎么做人？
回家，家里汉子和婆婆还不发飙？
“我们会好好干的！”
大伙儿群情激昂，热血沸腾。
许湉湉看着这五十个妇人，这就是她的第一批兵，以后，这些人也会有些被提拔到干部，全看她们个人表现。
糖厂很快忙碌起来，香甜的气味吸引了两个村的小孩子流连忘返。
第一锅糖出炉，每个人额头上都挂着晶莹的汗珠，兴奋难耐，却不敢偷尝一口，只等着许湉湉来验收。
许湉湉却只看了一眼，连味道都没尝，就摇头：“这一批废了。”
废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妇人们都面面相觑，拿来竹勺，品尝起来。
“这不是挺甜的吗？”
“湉丫头，你是不是没尝啊？这可好吃了，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叽叽喳喳的质疑声不断响起，她们还都畏惧许湉湉的管理权，不敢大声嚷嚷。
但许氏族人中，有些是许湉湉的长辈，她们可就不客气多了。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大伙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你说不行就不行？”
许湉湉只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们一眼，招招手，许二嫂许三嫂端了两个碗出来。
她们轮番上去尝，面上有点不好看。
许湉湉指着许二嫂端着的碗道：“这是镇上卖的麦芽糖，跟你们做出来的差别不大，是吧？”
大伙都齐刷刷点头。
都是甜嘛！
有什么区别？
她们的凭什么作废？
许湉湉笑了笑：“有人尝出来差别在哪吗？”
人群中，只有一个小媳妇怯生生举手。
她穿着补丁摞着补丁的衣裳，见大家都看她，声如蚊蝇，说不出话来：“我…我觉得人家…人家的有点香。”
人群哄笑一片：“你吃过啥好东西？你就知道了？”
小媳妇低着头，讷讷不敢多语，却坚持道：“我就是吃出来了。”
许湉湉指指另外一碗：“你来尝尝这个。”
她走过去，尝了口许三嫂端着的麦芽糖，眼前一亮：“这个好香，也不腻，不糊嗓子。”
众人都说她拍马屁。
许湉湉没说话，却让她们都来尝尝。
大伙众说纷纭，但都有共同的主旨，这份，更好吃一点。
许湉湉冷下脸：“这是我二嫂做的，这才是我们许家村糖厂应有的品质，我们自己的产品都不合格，拿什么去和别人竞争？”
她冷脸时，气势逼人，众人都不敢反对。
“你们应该知道，制糖作坊都是百年的手艺，我们这个新厂，拿什么和他们竞争？”
小媳妇下意识接了一句：“更好的东西。”
许湉湉点头：“对！唯有物美价廉，我们才有一争之力，争的，还只是挤进去原先市场的一个机会罢了！”
旋即，她便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刘兰花、赵翠、许钱……你们干活的时候严格按照步骤来了吗？”
被她点出来的，都是许氏族人，也是刚刚叫嚣的最厉害的一部分。
刘兰花脖子一梗：“论辈分，我是你奶奶！”
“对不起，刘奶奶。”许湉湉眯起眼睛，声音放软。
刘兰花得意洋洋：“现在道歉可晚了！得罪长辈，是要被打家法的！”
她都想好了，等许湉湉害怕了，就问她要好处。
可不能少给了，至少，也要十两银子！
许湉湉笑眯眯看着她：“我说，对不起刘奶奶……”
“您，被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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