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专程等候

    秋天的夜晚，弯月在西面的天空低垂着。

    轻微的凉风，透过车窗的缝隙，带来田野的清新气息。

    高阳在城际快速通道上一边开车，一边听着歌曲，偶尔跟着来上一两句。

    “每到冬季，每到冬季，就难免想起你……”

    这条路限速八十码。高阳不时瞄一眼仪表，控制着车速，以免超限。

    通常情况，遵守规矩，一直是高阳的习惯。尽管可以设定为全自动驾驶，但高阳喜欢那种驾车的掌控感。当然，如果碰到需要喝酒的场合，酒后就只能设定为自动驾驶了。

    “因为枝头冰凌的锐利，就像你冷艳的眼神……”

    高阳正跟唱着，突然，右前方路边护栏附近，有个黑乎乎的影子，似乎……是蹲着的一个人？

    刹车，停靠路边，打上双闪，高阳回走过去。

    是个老人？

    不期然地想到，八十多年前，摔倒老人被扶起，反过来讹人的事件，特别是不自觉地想到审理法官那句“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高阳嗤笑了一声。反正有行车记录仪。

    “老人家，这么晚了，要帮忙带你一段吗？”

    “咳，咳”蹲着的老人轻轻咳嗽了两声。

    高阳打量了一下，老人看起来六十多岁，衣着很普通。

    抬头四周看了看，前面距离公路不远处有一片灯光，记忆中似乎是个乡镇居民小区。

    老人缓缓站起身，比自己矮十多公分，应该有一米七多点；体型很匀称，如果不看年龄，那身材甚至和自己有一拼。

    “没事，其实我是专程在等你的。”

    “什么？”高阳一顿，但看老人的样子应该没有恶意。再者自己学过几年自由搏击，也有自信应对一般的动手行为，更何况还是个老人。心下也就坦然，“要不，到车上说？”

    老人微笑着点点头，看出来，对高阳的心性很满意。

    “一边开一边说吧。”老人动作自如地坐到副驾驶位子上说。

    “OK！”

    高阳启动车子，示意老人可以说了。

    “别担心，找你没有恶意。而且，按你的性格，很大程度上应该有一个你非常乐于接受的机缘。”

    高阳皱了下眉，没有接话。

    沉默是金，高阳的重要信条之一。

    难道，这就是某种奇遇的节奏？

    “可以说，今天是对你的最后考验。”老人面带微笑地看着高阳。

    高阳侧撇了一眼，继续注视前方，虽然心里对这种突兀有些许不快，但并没太在意，脸上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从小遭受的各种挫折，早已练就了高阳波澜不惊的心态——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是专门找上自己的，考验也是可以理解的。

    相信天意是高阳最主要的信条。

    “快进城了，要不来点夜宵，边吃边聊？”老人似乎熟知高阳的个性，没计较他的沉默，直接提议道。

    “行”。

    因为还在读博的学校和女友工作的城市相隔六十多公里，明天是周一，高阳觉得赶晚回到学校要方便一些。

    现在，一提到夜宵，出发前刚和女友缠绵后，高阳也确实感觉有些饿了。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郝格雷，按照这里的礼数，你可以叫我郝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