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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人……?

    一只刚蜕完皮的黑白相间的长蛇从她的脚旁略过,它滑溜溜的尾部牢牢缠住了德安娜的脚腕,从脚下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德安娜不禁一怔,待她看向这条蛇时,对方已经通过全身骨骼站直了身子,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它跟别的蛇有些不太一样。”

    德安娜仔细地看着蛇身上的斑点条纹,它并不是本国的物种,相反,这条蛇的身上明显带有眷族的气息……同时,直觉告诉她,在这里,她可以拿到有关召唤夜魇的材料——于是她把兜里的那几页纸缓缓拿出来,在蛇的面前晃了晃。

    多亏了这几页纸,直立的黑蛇似乎有些疑惑,它分辨不出面前究竟是什么物质,是敌人?可她身上却带有和自己相似的气息。是伙伴?可她又存在一丝敌意……它用金色的竖瞳死死盯着德安娜,嘴里吐出的红黑色的信子慢慢朝德安娜所在的地方伸出,仿佛是在探求着什么。

    一阵睡梦般的呓语从德安娜的口中传来:

    “让我过去。”她用拉莱耶语说。

    蛇烦躁地击打着地面,发出威胁的“嘶嘶”声,即便它还是不敢确信,但最终它还是松开了缠绕住德安娜脚踝的尾巴,让开了大道。德安娜也顺手捡起它蜕下的一大片表皮——完完整整,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又获得一个材料,一切都是那么顺利,而且,正如之前德安娜猜想的一样,越往里走,湿润、腐烂的气息就越浓厚,土壤也变得更加湿滑,上面生长的全都是清一类的苔藓植物、小灌木丛,高大的乔木树群严严实实地挡住了阳光,使得这里清凉而又阴暗。

    她刚跨出一步,准备迈开面前拦路的巨大树干,突然,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一瞬间抓住了她的小腿,起初,她以为又是那些蛇类的生物,但这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直直拉向空中,也使她的脸砸中噼噼啪啪的枝叶,刮伤了脸颊,甚至还吓坏了一个正在午睡的青蛙——结果就是,德安娜被茂密的树木遮住,倒吊在了树上。

    “该死的,谁会没事在沼泽地里布置这些玩意?这能抓到些什么?人吗?!”德安娜气急败坏地扯着小腿处的尼龙绳,但是宣告失败,从这条坚韧的绳子来看,这是附近猎人用来抓捕野猪、狐狸的隐蔽陷阱,只不过不偏不倚,恰好用在了她的身上。

    德安娜就这么吊在空中,好在,不幸中的万幸是,她有了更好的视角俯瞰这片地区——前方的不远处就是沼泽地,一大群绿色的睡莲安稳地漂浮在沼泽地上,不时从黑乎乎的,像粘液一样的水里冒出大大小小的水泡。“巫师的炼金炉里或许就是这幅模样。”在水里,游动着几条粗壮的水蛇——比德安娜的手臂还要粗壮一大圈,它们被称为“蚺”,是沼泽地的常客。同时,在这条悠哉的蚺的旁边,露出了一个鳄鱼的脑袋。

    “沼泽里必须同时寄居着活鳄鱼和蛇……运气不错,找到了。”这么想着,德安娜连忙掏出怀中的匕首,一点一点地割着脚上的尼龙绳,想要从难堪的情况中彻底解脱。

    远处的草丛里突然惊起一阵鸟群,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慢慢地靠近沼泽地,德安娜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她眯起眼睛窥视着对方,然而即便她是代行者,但在看到对方的面庞时,也是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我们该怎么形容它呢?这个半蛇之人,它大约有2米多高,全身上下都长满了翡翠一样的鳞片,它的四肢粗重,脑袋上顶着一颗近似蛇的头颅。而从外表来看,它更像是一个刚刚接受进化的爬行动物——它可以四肢着地爬行,也可以用两足行走,这是德安娜观察后得出的结论,说真的,它拥有蛇类生物的所有生物特征,所以视觉不太好,只能靠温度分辨周遭的环境。然而,这些蛇人并不独居生活,它们通常都是成群结队地出现,也就是说,这里并不仅仅只有它单独一个。它们可能在某处留有一个洞穴,或许,漆黑的溶洞下就是它们居住的场所。

    蛇人张开裂嘴,深色的竖瞳环顾着四周,它饿了,因此开始在周围疯狂地寻找食物来充饥:一个喜鹊、一只水獭、一条跃鱼、还有一个长得像灵长类动物的尸体……这些全都没有经过咀嚼,就被它一口吞进肚里,它的尖牙流出黄褐色的致命毒液,这个强腐蚀性的粘稠液体只要触碰生物,就会流下烧灼难忍的疼痛……一顿饱餐以后,蛇人满意地舔舔嘴角,又重新潜入深不可测的沼泽里,向着远处离开了。

    德安娜割断绳子,从树上砸了下来,即使衣服裤子上都沾满湿润的树叶,她也来不及多想,就用随身携带的空药剂管盛满了一大瓶沼泽水,放回口袋里。想着这个奇怪的生物,她的脑内蹦出一个全新的称呼:

    “蛇人……?”

    今天,她又远距离接触了一个眷族,以及召唤夜魇的材料,其中的蛇的蜕皮、沼泽水都已经收集完毕,然而里面却有让她最头疼的一份——寿终正寝的老鼠小脑,如何该找到一个恰好老死的老鼠?这简直是困难至极!而完整的蝙蝠的翅膀,待到夜晚她回家时就能解决,可是,骨笛……她又重新回忆起自己濒死时的梦境,在那个不知所云的梦里,黑黝黝的老鼠头衔走了它——嗯,她需要调查黑死病的来源,一定是某位形如老鼠的旧日支配者引发了灾乱。

    回学院看看吧。耳畔,传来了轻柔的呼唤声。

    是谁?是谁?

    恍惚里,她走到了学院门前,短短的几个月,这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里面的很多任课老师她已经不认识了,就连之前众多的学院派系,也只留有美术学院一个不减反增,声势越来越大。雕像、绘画……在艺术之所的深处,极为友善和熟悉的第六感在故意引导她过去。

    那里会是什么呢?是故人?是新的朋友?还是说……是自己的某位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