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仆从
丧失了人类性质的无脸夜魇从长长的喉管里吐出一些污浊的词汇,它用指甲捏住德安娜的脖颈,将她推到靠近自己的地方,即便从它那空洞洞的五官上看不到任何一个器官,但是,这份寒凉、阴森至极的恐怖并非是普通人能够承受住的,德安娜扭头看向窗外,在不详的残月下,蝙蝠的吼叫声、马厩里马儿的惨叫不绝于耳。而她,她现在只有一个选择。
“把笛子给我。”她用拉莱耶语尝试与夜魇沟通,“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我认可你们的主,毕竟,我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们还是可以达成一个公平的……”
“咔嚓”一声骨响,夜魇的手臂突然扭断了德安娜的脊椎,打断了她的对话,瞬间失去重心的德安娜无奈地垂下自己的手臂——她没有办法抬起她的手了,压迫的神经令她有些狼狈,但由于古神安德科提亚的保佑,她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而在这个时间内,她选择了直接与肖恩对话,运用她灵魂的能力。
“……肖恩。”德安娜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冥想,“肖恩!肖恩·巴托里!如果你还能听到我说的话,相信我!我会解救你那被困于怪物身体内尚未消化的灵魂!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夜魇,让这个夜魇把笛子给我!我相信你仍然有求生的意志——我相信你是一个坚强的人,你不应该是这个结局……”
“我会帮助你离开,回归我的怀抱,因为我是人类的神明——为人而生,为人而活,我永远不会抛弃你,亲爱的,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吧!”
夜魇的身体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呼唤,即便声音很小,但仍然被德安娜敏锐地捕捉到了。此时的夜魇状态有些古怪,它无脸的面部竟然让德安娜看到了一丝犹豫,它在挣扎,它在纠结,但它始终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举动,肖恩,肖恩……她还需要自己的一些帮助……那就利用这个低智的夜魇吧!利用它的自私自利、利用它的狂妄自大,利用它对于主子的服从,达成自己最终的目标。于是,她说:
“我知道你们对于我的敌意,因为,这个笛子本来就是属于你们的。但我在其中施加了一些封印,需要我亲自来解开,它——你可以先将笛子塞到我的嘴里,然后再拿走,据为己有,或是交给你们的主人……”她顿了顿,由于痛苦,她的呼吸频率变得惊悚而快速。
“……”
夜魇沉默不语。
五分钟后,它抽回刺穿德安娜的尾巴松开手,将德安娜扔到房间里木制的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德安娜静静地躺在那里,她正得意自己的计划成功时,余光却瞥见夜魇将笛子挂在脖处,伸开了2米多长、巨大无比的翅膀……
……不好!
“哗啦”的玻璃碎响,德安娜感觉自己的脚踝被夜魇的利爪刺入血肉,快速向窗户处拖行,她看见自己滴下的血液在地上留下可怕的痕迹,然后,她就被带出窗外,飞掠树影,倒悬在天空中——黑色的夜魇风驰电掣般绕过花园,惊起的狂风吹散了德安娜的头发,也让她有些迷茫——她确实听到了夜魇内心的动摇,它并不打算现在就杀掉自己,但是……它究竟要干什么?私自独吞?她眯着眼睛,借助微乎其微的月光,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去处,即一个在古堡外不远处,更加隐蔽的独屋,上面的木板看上去都已经有些了年头。
夜魇将她扔进屋里,关上了大门。
它想独吞?
“那这就好办了。”德安娜想,她看见夜魇弯下身子,将翅膀收折,在扭曲的变化下,它又重新变成了一个人的形状——最为熟悉不过的一个人,那个黑色短卷发的女性马车夫。
“肖恩。”德安娜张开没有血色的嘴唇,说。
“呵……”肖恩·巴托里跺着脚,无聊地甩动着脖子上的骨笛,然后将它攥在掌心。
“那么,德安娜小姐,您真的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她嘲弄地蔑视倒在墙角处的德安娜,像唤宠物一样地伸开掌心。
“那么,快解开封印。”她命令道。
无法动弹的德安娜动了动手指,示意自己没有办法完成这件事,她的脊椎都被打断了,而肇事者就是眼前的这位夜魇——肖恩嫌弃地撅着嘴唇,她把哨笛放到德安娜的嘴唇处,满怀信心地想着接下来的方案:
“我先把这个家伙吃掉。”她高兴地遐想,“将残渣清理干净后,再把这枚笛子交给伯爵夫人。她一定会夸奖我,然后让我重新回去那个地方——无边的梦境大陆……”
“终于……再也不用这副肮脏、低劣的下贱生物躯体了……”
“下贱?”德安娜的目光闪出寒意,她咬住嘴中的骨笛,冷冷注视着肖恩的眼睛,肖恩也端详着她:她的肉体,她的灵魂,她不可一世的、最后的觉悟。
是什么呢?
“嘘!”
一声激烈的哨响,肖恩猛地蹲下身,她仿佛意识到了有些不妙。
“亲爱的。”她的笑容有些诡异,“你又在耍什么诡计?”
肖恩死命地扯着哨笛的绳子,与德安娜僵持不下,德安娜不为所动,任由她胡闹,她相信肖恩一定会有些惊讶:刚刚,为何自己的身体突然如此僵硬?甚至不能突破这道架在两人之间的虚拟屏障。这个笛声吹奏的乐曲对自己产生了一股作用,这种奇怪的反作用,好比逆流的船、背风的帆……不,它明明是一位旧日支配者的遗物,不对这位敌对的古神产生作用,却反而对上了自己?真是岂有此理!
“嘘!”
哨声再次响起,肖恩呆愣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她的眼里明显带有纠结,与惊讶,可德安娜却没有,她的身体在刚刚已经恢复如初,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这就已经向肖恩抛掷了自己的威严——我可以在短暂的一瞬间治好你给我造成的伤害。
这次,换她扭住肖恩的脸了。
“你们这群怪物,只配,匍匐在众神的脚下。”她端详着肖恩的面孔,感到十分可惜。
“吐出来吧,夜魇——把你之前吞下肚的食物,吐出来,我会给你更好的、足以填饱的美味。”
她再次吹响哨声,肖恩便瞬间站了起来,变回了夜魇的形状。它是如此的乖顺,以至于丧失了先前逼人的戾气,两人面面相觑,夜魇卑微地弯下了腰,发出了亲昵的呼噜声,就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孩童——是的,它饿了,它需要食物。
德安娜伸出手。
夜魇乖乖地照做了,它从喉咙处呕出上千段雾气——它们都是受害者的灵魂,而德安娜,她就像一名链接神、人的特使,她将团絮温柔地抱在怀中,又高举头顶,口中默念有词:
“Evenire!Anim!Deiprocuratorsum,salutemtibidabo!”
(出来吧!灵魂们!我是神明的代行者,我会给予你们救赎!)
“把笛子给我。”她用拉莱耶语尝试与夜魇沟通,“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我认可你们的主,毕竟,我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们还是可以达成一个公平的……”
“咔嚓”一声骨响,夜魇的手臂突然扭断了德安娜的脊椎,打断了她的对话,瞬间失去重心的德安娜无奈地垂下自己的手臂——她没有办法抬起她的手了,压迫的神经令她有些狼狈,但由于古神安德科提亚的保佑,她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而在这个时间内,她选择了直接与肖恩对话,运用她灵魂的能力。
“……肖恩。”德安娜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冥想,“肖恩!肖恩·巴托里!如果你还能听到我说的话,相信我!我会解救你那被困于怪物身体内尚未消化的灵魂!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夜魇,让这个夜魇把笛子给我!我相信你仍然有求生的意志——我相信你是一个坚强的人,你不应该是这个结局……”
“我会帮助你离开,回归我的怀抱,因为我是人类的神明——为人而生,为人而活,我永远不会抛弃你,亲爱的,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吧!”
夜魇的身体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呼唤,即便声音很小,但仍然被德安娜敏锐地捕捉到了。此时的夜魇状态有些古怪,它无脸的面部竟然让德安娜看到了一丝犹豫,它在挣扎,它在纠结,但它始终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举动,肖恩,肖恩……她还需要自己的一些帮助……那就利用这个低智的夜魇吧!利用它的自私自利、利用它的狂妄自大,利用它对于主子的服从,达成自己最终的目标。于是,她说:
“我知道你们对于我的敌意,因为,这个笛子本来就是属于你们的。但我在其中施加了一些封印,需要我亲自来解开,它——你可以先将笛子塞到我的嘴里,然后再拿走,据为己有,或是交给你们的主人……”她顿了顿,由于痛苦,她的呼吸频率变得惊悚而快速。
“……”
夜魇沉默不语。
五分钟后,它抽回刺穿德安娜的尾巴松开手,将德安娜扔到房间里木制的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德安娜静静地躺在那里,她正得意自己的计划成功时,余光却瞥见夜魇将笛子挂在脖处,伸开了2米多长、巨大无比的翅膀……
……不好!
“哗啦”的玻璃碎响,德安娜感觉自己的脚踝被夜魇的利爪刺入血肉,快速向窗户处拖行,她看见自己滴下的血液在地上留下可怕的痕迹,然后,她就被带出窗外,飞掠树影,倒悬在天空中——黑色的夜魇风驰电掣般绕过花园,惊起的狂风吹散了德安娜的头发,也让她有些迷茫——她确实听到了夜魇内心的动摇,它并不打算现在就杀掉自己,但是……它究竟要干什么?私自独吞?她眯着眼睛,借助微乎其微的月光,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去处,即一个在古堡外不远处,更加隐蔽的独屋,上面的木板看上去都已经有些了年头。
夜魇将她扔进屋里,关上了大门。
它想独吞?
“那这就好办了。”德安娜想,她看见夜魇弯下身子,将翅膀收折,在扭曲的变化下,它又重新变成了一个人的形状——最为熟悉不过的一个人,那个黑色短卷发的女性马车夫。
“肖恩。”德安娜张开没有血色的嘴唇,说。
“呵……”肖恩·巴托里跺着脚,无聊地甩动着脖子上的骨笛,然后将它攥在掌心。
“那么,德安娜小姐,您真的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她嘲弄地蔑视倒在墙角处的德安娜,像唤宠物一样地伸开掌心。
“那么,快解开封印。”她命令道。
无法动弹的德安娜动了动手指,示意自己没有办法完成这件事,她的脊椎都被打断了,而肇事者就是眼前的这位夜魇——肖恩嫌弃地撅着嘴唇,她把哨笛放到德安娜的嘴唇处,满怀信心地想着接下来的方案:
“我先把这个家伙吃掉。”她高兴地遐想,“将残渣清理干净后,再把这枚笛子交给伯爵夫人。她一定会夸奖我,然后让我重新回去那个地方——无边的梦境大陆……”
“终于……再也不用这副肮脏、低劣的下贱生物躯体了……”
“下贱?”德安娜的目光闪出寒意,她咬住嘴中的骨笛,冷冷注视着肖恩的眼睛,肖恩也端详着她:她的肉体,她的灵魂,她不可一世的、最后的觉悟。
是什么呢?
“嘘!”
一声激烈的哨响,肖恩猛地蹲下身,她仿佛意识到了有些不妙。
“亲爱的。”她的笑容有些诡异,“你又在耍什么诡计?”
肖恩死命地扯着哨笛的绳子,与德安娜僵持不下,德安娜不为所动,任由她胡闹,她相信肖恩一定会有些惊讶:刚刚,为何自己的身体突然如此僵硬?甚至不能突破这道架在两人之间的虚拟屏障。这个笛声吹奏的乐曲对自己产生了一股作用,这种奇怪的反作用,好比逆流的船、背风的帆……不,它明明是一位旧日支配者的遗物,不对这位敌对的古神产生作用,却反而对上了自己?真是岂有此理!
“嘘!”
哨声再次响起,肖恩呆愣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她的眼里明显带有纠结,与惊讶,可德安娜却没有,她的身体在刚刚已经恢复如初,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这就已经向肖恩抛掷了自己的威严——我可以在短暂的一瞬间治好你给我造成的伤害。
这次,换她扭住肖恩的脸了。
“你们这群怪物,只配,匍匐在众神的脚下。”她端详着肖恩的面孔,感到十分可惜。
“吐出来吧,夜魇——把你之前吞下肚的食物,吐出来,我会给你更好的、足以填饱的美味。”
她再次吹响哨声,肖恩便瞬间站了起来,变回了夜魇的形状。它是如此的乖顺,以至于丧失了先前逼人的戾气,两人面面相觑,夜魇卑微地弯下了腰,发出了亲昵的呼噜声,就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孩童——是的,它饿了,它需要食物。
德安娜伸出手。
夜魇乖乖地照做了,它从喉咙处呕出上千段雾气——它们都是受害者的灵魂,而德安娜,她就像一名链接神、人的特使,她将团絮温柔地抱在怀中,又高举头顶,口中默念有词:
“Evenire!Anim!Deiprocuratorsum,salutemtibidabo!”
(出来吧!灵魂们!我是神明的代行者,我会给予你们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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