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手术
扣住青年手腕的这人，相貌清秀，五官俊朗，最为特别的还是他的那对眼睛，眼黑多，黑白少，较之普通人，黑白并不分明，瞳孔放大，目光迷离，给旁人一种喝醉酒的错觉
青年本能地一甩胳膊，想把对方的手甩掉。
但令青年吃惊的是，对方的手掌如同长在自己的胳膊上，随着他的甩动，竟未松开丝毫。
青年心头一惊，意识到自己碰到了硬茬子。
他蹲在地上的身子一跃而起，顺势提膝向上顶，以膝盖猛击对方的下巴。
关键时刻，挡下青年毒手的人正是林洛。
他身形微侧，状似随意的抬起手掌，嘭的一声，青年顶向他下巴的膝盖被他用手掌挡住，紧接着，他扣住青年手腕的手全力向外一甩，喝道：“出去！”
青年倒也听话，身形离地而起，向旁飞出两米远才摔落在地，在地面上又翻滚了几下，他的身子才算停下来。
他没有再回来和林洛拼命，起身后，调头就跑。
林洛嘴角勾起，健步如飞地追了上去。
比耐力，他的身体不行，比爆发力，他还是很有自信的，何况青年还受了枪伤，体力已然大打折扣。
只转眼的工夫，林洛已追至他的背后，猛然一脚，踢向他的膝弯。
青年反应极快，身形向旁一转，躲过林洛的脚尖，而后他身形横着一撞，把林洛斜着撞出去好远。
他是主动撞人的，林洛没怎么样，青年反而疼得倒吸口凉气，肩膀的伤口好像要裂开似的，他视线模糊，身子来回摇晃。
林洛没有再继续追击，目光落在青年肩头的伤口处，慢悠悠地说道：“你跑不掉，就算你跑掉了，你也活不了，失血而亡的滋味，我想你应该知道。”
他的话，让青年仿佛挨了一记闷棍，身形摇晃得更厉害，终于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柳川、刘智敬等人见状，立刻冲了过来，作势要上去围殴青年，林洛抬手把众人拦住。
他走到青年近前，蹲下身形，与他平视，问道：“你是缅甸人？”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青年目光凌厉地怒视着林洛，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林洛乐了，说道：“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你已经告诉我了一切。”
如果青年真是中国人的话，他大可以直接承认，这毕竟没什么好隐瞒的，可他宁死都不说他是中国人，只能说明他是缅甸人没错。
“你是缅甸人。”
刚才林洛这么说，是带着疑问，现在他这么说，是带着肯定。
青年喘着粗气，没有回答他，确切来说，他的意识已越来越模糊。
林洛说道：“人的体温，是靠血液来维持，失血越多，人就会越感觉到冷，所以，人在临死之前，未必能感受到疼，但一定会感受到冷，那是一种彻骨的冰冷，如同掉进冰窟窿里，掉进冰寒地狱当中。”
他越说，青年的脸色越难看，此时在看他的模样，脸色已不是惨白，而是泛青了。
明明已经冷到嘴唇直哆嗦，但汗珠子却着他的额头不断冒出来。
“我可以救你。”林洛在他近前，轻声细语地说道。
青年看着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颤声道：“救……救我。”
不是他骨头软，求生是人的本能。
“我虽然可以救你，但我并非慈善家，不会无缘无故的施救。”
“我……我没钱……给你……”青年坐在地上的身子不断地左右摇晃。
“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的人。”林洛笑道。
青年眯了眯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林洛说道：“以后，你就留在我的身边，帮我做事吧。”
青年眼中寒芒一闪，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他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断断续续道：“我……我来……中国……是为了找人……”
“你似乎忘了你的身份。”林洛直言不讳地提醒道，“偷渡者”
青年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他。
“没有身份，你在中国寸步难行，无论你想找谁，都不可能找得到。”
“你……”
“我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你……你肯帮我……找人？”
“我说了，我不是慈善家，我可以帮你，但同样也需要你做出回报。”
青年已再坚持不住，连坐都坐不稳，直挺挺地仰面而倒，声音微弱的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帮我……我的命……以后……就是你的……”
林洛闻言，眼睛顿是一亮。
他不管这个青年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头，在他眼中，这个青年是个难得的人才，可以被他所用，成为他一大助力的人才。
“你叫什么名字？”在青年陷入昏迷之前，林洛贴近他的耳边问道。
“严……严……”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只说出个严字，后面的话，连林洛都听不清了。
他点点头，说道：“好，以后，我就叫你严了。”
严，这个在以后如同林洛影子一样的男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他收入到了麾下。
没有人知道严是什么来路，也没人知道他的背景和身世，只知道有林洛的地方，一定会有他。
严还没有说完名字就晕死过去，林洛查看他肩头的伤口，不是贯穿伤，子弹卡在了肩胛骨上。
如果是贯穿伤，反而简单了，只需消毒、止血、包扎就好，而子弹留在身体里，就需要做手术，把弹头取出来。
这是挺麻烦的一件事，以严的身份，把他送到医院抢救是不可能的事。林洛沉吟片刻，对柳川说道：“阿川，你让兄弟去找辆车子，等会我们带他回住处。”
柳川眉头紧锁，小声问道：“洛哥，我看他受的伤可不轻，不送到医院能行吗？”
林洛说道：“他在中国没有身份，送到医院，只会把警察引来。”
柳川看了看左右，无不顾虑地说道：“洛哥，你真要收下他？我们对他可是一无所知啊！”
林洛笑了笑，拍拍柳川的肩膀，说道：“不用担心，我能控制得住。”
在严的身上，林洛能看到一股子狠劲，他本就喜欢这样的人，而且越是有狠劲的人，做出的决定就越坚决，说出来的话也越算话。
林洛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打钞票，递给刘智敬，说道：“把钱分给那些受伤的工人。”
刘智敬没有立刻接，他不解地说道：“洛哥，工人可不归我们管，谁雇的他们就找谁去！”
林洛笑了，说道：“现在是我的人打伤了他们，这事自然归我管，把钱送过去吧，还有，顺便告诉他们，我的钱也不是白拿的，都管好自己的嘴巴，今晚的事，我不想泄露出去，谁要是嘴巴不严，走漏了风声，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回刘智敬没再犹豫，答应一声，接过那厚厚一打的钞票，向众工人走了过去。
林洛和柳川等人找了一辆私家的面包车，带着严回往住处。
到家时，赵凯还在睡觉，他是被众人进来的嘈杂声吵醒的。
他从床上坐起身，睡眼朦胧，言语不清地问道：“洛哥，今天的活挺快的……”
赵凯话没说完，已然看到被众人放到桌子上的严。
他惊讶地揉了揉眼睛，问道：“洛哥，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啊？”
林洛说道：“是刚收的一名兄弟。”
“啊？”赵凯满脸的茫然，怎么突然收了一位兄弟？
“洛哥，他……他怎么了？”
“受了枪伤。”
“啊？”赵凯越加惊讶，还没等他继续发问，柳川从外面快步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只塑料袋，里面装着药品和纱布等物。
林洛没有再理赵凯，从抽屉里拿出剪刀，将严的上衣快速剪开。
随着上衣被剪掉，严肩头上触目惊心的枪伤也随之显露出来。
林洛眯缝着眼睛看了片刻，转头对柳川说道：“阿川，把水果刀和酒精灯拿过来。”
柳川看着严的伤口，忍不住吞口唾沫，忍不住问道：“洛……洛哥，你……你要给他做手术？”
林洛说道：“不把子弹取出来，他恐怕挺不过今晚。”
那么冷静的柳川，这时候也急出一脑门子的虚汗，他低声说道：“洛哥，要不，我们还是把他弄走吧，不然真出了人命，我们就解释不清楚了。”
“值得一试。”
哈？柳川茫然地看着他。
林洛向昏迷不醒地严努努嘴，说道：“这个人，值得我们尝试。”说着话，他转过头来，向柳川点下头。
看得出来，林洛已经下定了决心，柳川深吸口气，不再多言，快速地取来水果刀和酒精灯，一并摆放在桌旁。
林洛将酒精灯点燃，先是用火消毒，而后用纱布擦拭干净，接着，他拿出塑料袋里的一瓶酒精，拔掉盖子，看了看严肩头的伤口，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把酒精洒了上去。
原本已经昏死过去的严，还是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周围的众人看了，都替他觉得肉疼。
林洛给伤口消完毒后，拿起水果刀，切开伤口的皮肉。
他下刀的速度，谈不上快，但也绝对不慢，在场的众人都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似乎洛哥并不是第一次给人做手术，不是第一次帮人取子弹。
人们的感觉还真没错，林洛的确给别人取过子弹，但更多的，是帮他自己。
把严肩头的皮肉切开，更多的鲜血流淌出来，周围众人无不看得毛骨悚然，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一阵阵的反胃，而林洛由始至终眉头都没皱一下，水果刀在他手中灵活地切开皮下组织、肌肉，又恰到好处的避开筋脉和血管。
很快，嵌在肩胛骨上的那颗弹头已能用肉眼看见。林洛面无表情地说道：“拿镊子给我，记得用酒精消毒。”
众人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赵凯连忙答应一声，从抽屉里找到镊子，先是用酒精消毒，而后交给林洛，后者接过来，用镊子夹住弹头，第一次用力的时候，并未把弹头拔出来，他暗暗皱眉，再次加力，总算把弹头取出。
当啷！血迹斑斑的弹头落在桌面上，周围众人无不是目不转睛地瞅着。
林洛放下镊子，拿起一根事先准备好的针，微微用力，将其掰弯，然后直接以浸泡过酒精的家用线绳为他缝合伤口。
再之后，是上药和包扎。
等林洛全部处理完，也忍不住吁了口气，好久没做过这些事了，现在做起来，略微显得生疏和吃力。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赵凯小心翼翼地来到林洛近前，边收拾东西，边好奇地问道：“洛哥，这就算手术完了？”
“嗯。”林洛点点头，从塑料袋地拿出一盒抗生素，交代赵凯，让他给严服下。
赵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洛哥，他没事了吗？”
林洛耸耸肩，说道：“现在还不清楚，是有事还是没事，就看他能不能熬过今晚了。”
说着话，他环视左右众人，扬头说道：“兄弟们忙了一晚上，也都累了，去休息吧。”
“洛哥先休息。”
“我得看着他。”林洛向昏迷中的严努努嘴。
赵凯接话道：“洛哥，还是让我来吧，刚才我已经睡够了！”
林洛笑了笑，问道：“他要是出了状况，你知道怎么解决吗？”
“我……”赵凯哑口无言。
林洛甩头笑道：“没关系的，这里交给我就好。”
众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各自进屋去休息了。
青年本能地一甩胳膊，想把对方的手甩掉。
但令青年吃惊的是，对方的手掌如同长在自己的胳膊上，随着他的甩动，竟未松开丝毫。
青年心头一惊，意识到自己碰到了硬茬子。
他蹲在地上的身子一跃而起，顺势提膝向上顶，以膝盖猛击对方的下巴。
关键时刻，挡下青年毒手的人正是林洛。
他身形微侧，状似随意的抬起手掌，嘭的一声，青年顶向他下巴的膝盖被他用手掌挡住，紧接着，他扣住青年手腕的手全力向外一甩，喝道：“出去！”
青年倒也听话，身形离地而起，向旁飞出两米远才摔落在地，在地面上又翻滚了几下，他的身子才算停下来。
他没有再回来和林洛拼命，起身后，调头就跑。
林洛嘴角勾起，健步如飞地追了上去。
比耐力，他的身体不行，比爆发力，他还是很有自信的，何况青年还受了枪伤，体力已然大打折扣。
只转眼的工夫，林洛已追至他的背后，猛然一脚，踢向他的膝弯。
青年反应极快，身形向旁一转，躲过林洛的脚尖，而后他身形横着一撞，把林洛斜着撞出去好远。
他是主动撞人的，林洛没怎么样，青年反而疼得倒吸口凉气，肩膀的伤口好像要裂开似的，他视线模糊，身子来回摇晃。
林洛没有再继续追击，目光落在青年肩头的伤口处，慢悠悠地说道：“你跑不掉，就算你跑掉了，你也活不了，失血而亡的滋味，我想你应该知道。”
他的话，让青年仿佛挨了一记闷棍，身形摇晃得更厉害，终于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柳川、刘智敬等人见状，立刻冲了过来，作势要上去围殴青年，林洛抬手把众人拦住。
他走到青年近前，蹲下身形，与他平视，问道：“你是缅甸人？”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青年目光凌厉地怒视着林洛，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林洛乐了，说道：“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你已经告诉我了一切。”
如果青年真是中国人的话，他大可以直接承认，这毕竟没什么好隐瞒的，可他宁死都不说他是中国人，只能说明他是缅甸人没错。
“你是缅甸人。”
刚才林洛这么说，是带着疑问，现在他这么说，是带着肯定。
青年喘着粗气，没有回答他，确切来说，他的意识已越来越模糊。
林洛说道：“人的体温，是靠血液来维持，失血越多，人就会越感觉到冷，所以，人在临死之前，未必能感受到疼，但一定会感受到冷，那是一种彻骨的冰冷，如同掉进冰窟窿里，掉进冰寒地狱当中。”
他越说，青年的脸色越难看，此时在看他的模样，脸色已不是惨白，而是泛青了。
明明已经冷到嘴唇直哆嗦，但汗珠子却着他的额头不断冒出来。
“我可以救你。”林洛在他近前，轻声细语地说道。
青年看着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颤声道：“救……救我。”
不是他骨头软，求生是人的本能。
“我虽然可以救你，但我并非慈善家，不会无缘无故的施救。”
“我……我没钱……给你……”青年坐在地上的身子不断地左右摇晃。
“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的人。”林洛笑道。
青年眯了眯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林洛说道：“以后，你就留在我的身边，帮我做事吧。”
青年眼中寒芒一闪，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他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断断续续道：“我……我来……中国……是为了找人……”
“你似乎忘了你的身份。”林洛直言不讳地提醒道，“偷渡者”
青年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他。
“没有身份，你在中国寸步难行，无论你想找谁，都不可能找得到。”
“你……”
“我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你……你肯帮我……找人？”
“我说了，我不是慈善家，我可以帮你，但同样也需要你做出回报。”
青年已再坚持不住，连坐都坐不稳，直挺挺地仰面而倒，声音微弱的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帮我……我的命……以后……就是你的……”
林洛闻言，眼睛顿是一亮。
他不管这个青年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头，在他眼中，这个青年是个难得的人才，可以被他所用，成为他一大助力的人才。
“你叫什么名字？”在青年陷入昏迷之前，林洛贴近他的耳边问道。
“严……严……”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只说出个严字，后面的话，连林洛都听不清了。
他点点头，说道：“好，以后，我就叫你严了。”
严，这个在以后如同林洛影子一样的男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他收入到了麾下。
没有人知道严是什么来路，也没人知道他的背景和身世，只知道有林洛的地方，一定会有他。
严还没有说完名字就晕死过去，林洛查看他肩头的伤口，不是贯穿伤，子弹卡在了肩胛骨上。
如果是贯穿伤，反而简单了，只需消毒、止血、包扎就好，而子弹留在身体里，就需要做手术，把弹头取出来。
这是挺麻烦的一件事，以严的身份，把他送到医院抢救是不可能的事。林洛沉吟片刻，对柳川说道：“阿川，你让兄弟去找辆车子，等会我们带他回住处。”
柳川眉头紧锁，小声问道：“洛哥，我看他受的伤可不轻，不送到医院能行吗？”
林洛说道：“他在中国没有身份，送到医院，只会把警察引来。”
柳川看了看左右，无不顾虑地说道：“洛哥，你真要收下他？我们对他可是一无所知啊！”
林洛笑了笑，拍拍柳川的肩膀，说道：“不用担心，我能控制得住。”
在严的身上，林洛能看到一股子狠劲，他本就喜欢这样的人，而且越是有狠劲的人，做出的决定就越坚决，说出来的话也越算话。
林洛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打钞票，递给刘智敬，说道：“把钱分给那些受伤的工人。”
刘智敬没有立刻接，他不解地说道：“洛哥，工人可不归我们管，谁雇的他们就找谁去！”
林洛笑了，说道：“现在是我的人打伤了他们，这事自然归我管，把钱送过去吧，还有，顺便告诉他们，我的钱也不是白拿的，都管好自己的嘴巴，今晚的事，我不想泄露出去，谁要是嘴巴不严，走漏了风声，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回刘智敬没再犹豫，答应一声，接过那厚厚一打的钞票，向众工人走了过去。
林洛和柳川等人找了一辆私家的面包车，带着严回往住处。
到家时，赵凯还在睡觉，他是被众人进来的嘈杂声吵醒的。
他从床上坐起身，睡眼朦胧，言语不清地问道：“洛哥，今天的活挺快的……”
赵凯话没说完，已然看到被众人放到桌子上的严。
他惊讶地揉了揉眼睛，问道：“洛哥，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啊？”
林洛说道：“是刚收的一名兄弟。”
“啊？”赵凯满脸的茫然，怎么突然收了一位兄弟？
“洛哥，他……他怎么了？”
“受了枪伤。”
“啊？”赵凯越加惊讶，还没等他继续发问，柳川从外面快步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只塑料袋，里面装着药品和纱布等物。
林洛没有再理赵凯，从抽屉里拿出剪刀，将严的上衣快速剪开。
随着上衣被剪掉，严肩头上触目惊心的枪伤也随之显露出来。
林洛眯缝着眼睛看了片刻，转头对柳川说道：“阿川，把水果刀和酒精灯拿过来。”
柳川看着严的伤口，忍不住吞口唾沫，忍不住问道：“洛……洛哥，你……你要给他做手术？”
林洛说道：“不把子弹取出来，他恐怕挺不过今晚。”
那么冷静的柳川，这时候也急出一脑门子的虚汗，他低声说道：“洛哥，要不，我们还是把他弄走吧，不然真出了人命，我们就解释不清楚了。”
“值得一试。”
哈？柳川茫然地看着他。
林洛向昏迷不醒地严努努嘴，说道：“这个人，值得我们尝试。”说着话，他转过头来，向柳川点下头。
看得出来，林洛已经下定了决心，柳川深吸口气，不再多言，快速地取来水果刀和酒精灯，一并摆放在桌旁。
林洛将酒精灯点燃，先是用火消毒，而后用纱布擦拭干净，接着，他拿出塑料袋里的一瓶酒精，拔掉盖子，看了看严肩头的伤口，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把酒精洒了上去。
原本已经昏死过去的严，还是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周围的众人看了，都替他觉得肉疼。
林洛给伤口消完毒后，拿起水果刀，切开伤口的皮肉。
他下刀的速度，谈不上快，但也绝对不慢，在场的众人都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似乎洛哥并不是第一次给人做手术，不是第一次帮人取子弹。
人们的感觉还真没错，林洛的确给别人取过子弹，但更多的，是帮他自己。
把严肩头的皮肉切开，更多的鲜血流淌出来，周围众人无不看得毛骨悚然，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一阵阵的反胃，而林洛由始至终眉头都没皱一下，水果刀在他手中灵活地切开皮下组织、肌肉，又恰到好处的避开筋脉和血管。
很快，嵌在肩胛骨上的那颗弹头已能用肉眼看见。林洛面无表情地说道：“拿镊子给我，记得用酒精消毒。”
众人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赵凯连忙答应一声，从抽屉里找到镊子，先是用酒精消毒，而后交给林洛，后者接过来，用镊子夹住弹头，第一次用力的时候，并未把弹头拔出来，他暗暗皱眉，再次加力，总算把弹头取出。
当啷！血迹斑斑的弹头落在桌面上，周围众人无不是目不转睛地瞅着。
林洛放下镊子，拿起一根事先准备好的针，微微用力，将其掰弯，然后直接以浸泡过酒精的家用线绳为他缝合伤口。
再之后，是上药和包扎。
等林洛全部处理完，也忍不住吁了口气，好久没做过这些事了，现在做起来，略微显得生疏和吃力。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赵凯小心翼翼地来到林洛近前，边收拾东西，边好奇地问道：“洛哥，这就算手术完了？”
“嗯。”林洛点点头，从塑料袋地拿出一盒抗生素，交代赵凯，让他给严服下。
赵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洛哥，他没事了吗？”
林洛耸耸肩，说道：“现在还不清楚，是有事还是没事，就看他能不能熬过今晚了。”
说着话，他环视左右众人，扬头说道：“兄弟们忙了一晚上，也都累了，去休息吧。”
“洛哥先休息。”
“我得看着他。”林洛向昏迷中的严努努嘴。
赵凯接话道：“洛哥，还是让我来吧，刚才我已经睡够了！”
林洛笑了笑，问道：“他要是出了状况，你知道怎么解决吗？”
“我……”赵凯哑口无言。
林洛甩头笑道：“没关系的，这里交给我就好。”
众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各自进屋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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