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吕翁（6）

    “为什么这个时候出来？我还以为你会挑中午呢。”弗列格通感到困意，不禁问道。

    “因为天色好。”艾默里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那天的确有在狄斯城十分罕见的漂亮夜晚，让弗列格通忽视自己的平凡生活，就沉浸在难以言表的，不属于他的浪漫情怀里。

    “最近我总觉得很心烦，好像我真的就什么都没做。”艾默里少有地感叹道，“好像就是有一件一件的事情把我缠住，让我碌碌无为。”

    弗列格通不想回复什么，一般艾默里这种时候就会像一个冒失的酒鬼一样吐露一些无关紧要的秘密。他就是想看看艾默里那个神秘的酒馆，出于某种目的。

    “十多年前，我当时可风光得很啊，当时我......”艾默里吹起了牛，描述起了他可疑的过去。

    弗列格通感到很无聊，他认为艾默里的说辞无论真假，都早已褪了色，十分苍白。所有往事都在变得更无力，难以追回。

    “这就到了。”艾默里这个不专业的向导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快到了，才在狼城和狮城的边缘停了下来。

    “艾默里，我想回去了。”弗列格通对这个地方实在没什么兴趣，“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大半夜跑到这。”

    “我不是说过的吗？跟着我走不会有什么意外，走吧。”艾默里极力表现这没什么危险的地方，为此他专门先走进去，但弗列格通不为所动。

    “艾默里，你确定这没什么？”弗列格通环视四周，只有一个点灯人在那费劲地工作，除此之外一个人也没有。低矮的房屋连同它们的主人一齐睡去。周边都很安静，安静得不正常。

    “弗列格通！”艾默里在里面大叫，伴随着奇怪的清脆声响。

    “我来了。”弗列格通看着点灯人离开才走进去。“你刚才是不是撞到了什么？”

    “这是一个小机关，只需要一碰就可以叮叮当当地响。稀有货，好不好？”艾默里好像是在炫耀。“喂，那个谁，有客人来了。”

    弗列格通朝着艾默里面向的方向望去，那里的确有一个酒保在呼呼大睡。他就穿着普通的工装，看起来和别的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嗯？谁？”那个酒保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好像是偷懒被人捉到了一样。

    “你就这样玩忽职守，就算有人偷了东西你也发现不了。”艾默里少有地表现出不悦的神色。

    酒保好像早就被骂习惯了，他就发出些模糊的声音来做回应，随即打量起艾默里，看起来十分惊讶，他说：“艾默里？你怎么回来了？”

    艾默里没有回答，他只是拍拍弗列格通的肩膀，催他快走。

    这个酒馆看起来小，其实暗藏玄机——它有一条暗道通向仓库，在那的一大桶酒底下有一个向下的楼梯口，底下是一大堆书架子，上面堆满了书。

    “这是什么地方？”弗列格通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书，不免有些意外。

    “以前这底下是个酒窖，上面是用来存书的。但是谁也没想到书不能拿出来了，酒倒是可以随便卖。”艾默里体现出很遗憾的神情。

    “你究竟都经历过些什么事情......”弗列格通随手翻开一本书，里面是一幅图画，上面是一个头戴着荆棘的冠冕，手拿一把剑的怪人。

    “这是格吕翁。”艾默里在后面突然说了一句，把弗列格通吓了一跳。

    “谁？”弗列格通觉得很奇妙。

    “这把剑名叫格吕翁之剑，这个持剑人当然也就叫格吕翁了呗。”艾默里随意地解释道。“以前这把剑曾流入城外，后面被抢了回来。”

    “流入哪？”弗列格通顿时觉得自己对狄斯城外一无所知。

    “就是那块手帕的产地，沙漠之城，迪瑟多。”艾默里又开始故弄玄虚。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弗列格通觉得艾默里有杜撰故事的嫌疑。

    “奇隆告诉我的，信不信？”艾默里闪过一丝笑意。

    “谁是奇隆？”弗列格通刻意问一大堆问题让艾默里痛苦。

    “我拒绝回答。”艾默里才反应过来自己进了陷阱。

    “所以，那个沙漠是什么东西？”弗列格通对此很感兴趣。

    “那我就给你讲一个遥远的故事——”艾默里看起来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