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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我回来了

      新城和大古回去的路上找了个更衣间,大古换下病号服,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套上了丽娜买的牛仔外套,显得精神了许多。

      当他们走进病房,丽娜和野瑞跳出来拧开了小礼炮,彩带喷了两人一身。

      “新城,生日快乐!”几人同时对还没反应过来的新城说道。

      “啊?哦…嗯,谢谢,谢谢。”新城懵逼地点着头。

      “带上你的生日帽子。”野瑞拿着一个纸皇冠。

      “好丑,我不要带!”新城立刻连连后退,每一个毛孔都充斥着拒绝。

      “嘿嘿,新城,不要害羞嘛。”大古拽住新城,丽娜摁住他另一只手,野瑞成功把帽子放在了他头上。

      “来来来,吃蛋糕啦!”崛井推着蛋糕车走进来,队长和指挥看着新城的苦瓜脸也笑了出来,大家都挺开心的,除了新城。

      “新城,这里面是大家送你的礼物,等回去才能打开。”丽娜拿出了一些礼物袋,晃了晃。

      “谢谢大家!其实我自己都忘了,毕竟我已经快三十岁了。”新城看着蛋糕上的蜡烛是“29”,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要30岁了。

      “新城,生日快乐!”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小礼炮,对准了新城,看着他带着无奈的笑意接受彩带洗礼。

      大古看着大家的笑容,心情也放松了很多。这时野瑞把灯关掉了,在崛井点蜡烛的这个空挡,大古抓住了一旁丽娜的手,丽娜有些吃惊,也只是反手握住他,轻拍他的手背,让他放松一点。

      自从大古醒来,他开始惧怕黑暗。丽娜是无意中注意到的,她不清楚原因,只能尽力帮他隐瞒。

      “来,新城你快许愿。”崛井把新城推过去。

      “新城,快点许愿吧。”大古缓了缓走上前对新城说。

      “你们真的好幼稚啊,好了好了,我现在就许愿。在几人的催促下,新城闭上了眼睛。

      如果真的有用,就让大古早点康复吧。

      新城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看着几人的笑脸,自己也笑了出来。

      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开关这边,待新城吹灭蜡烛以后,就打开了灯。

      “切蛋糕了。”崛井把刀递给新城,等他切成八份,把剩下的一份递给众人,开始给新城加点调味剂。

      大古看到灯亮,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丽娜的手,丽娜拽着他一起去给新城抹奶油。

      几个人追杀着新城,指挥还不经意地阻挡了一会新城,野瑞趁机把手里的奶油全都糊在新城的脸上,新城连忙从另一个方向窜了出去,遇到了丽娜和大古联手拦路,后面崛井在虎视眈眈,新城心中大喊吾命休矣!

      折腾完了以后,几个人都去洗了个脸,新城头发上还挂着奶油,几个人坐下来吃蛋糕,大呼味道不错。

      因为之前的事情,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起这么放松的聊天了,几个人交流了一下最近的消息,还有附近街上新开了什么店铺,最近什么样的衣服比较流行。

      大古在一旁安静地吃着蛋糕,听着队友们的声音,这种氛围真的好温暖,让他觉得寒冷的心回温了一些。

      眼看着八点多了,大家都要走了,走之前顺便把一片狼藉的病房收拾干净。

      大古目送大家离去,关上病房的门以后,他的手放在了开关上,犹豫了一会,他还是关掉了灯。

      黑暗降临,大古觉得自己的温度陡然降了下来,他的手脚都僵硬着无法动弹,他听到了有人走动的声音,而后他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

      “这就是奥特曼?”

      大古转动着僵硬的脖子,寻找声音的来源。

      “什么光之巨人啊。”

      是谁在说话。

      “这么虚弱,真无趣。”

      到底是谁。

      大古捂住了头,原来那声音来自他的大脑,昏迷时的记忆,为什么还会复苏呢?他如果什么都不知道,该多好,为什么要让他想起来,为什么?

      灯猛然亮起,大古刚才下意识按了开关,他喘着粗气,靠在墙壁上,额头都是冷汗,全身冰凉。

      大古缓了一会,站了起来,桌子上是大家准备的吃的,他的视线略过那些吃的,看到了他床边今天刚收拾好的小桌子,走上前一挥手把东西都扫下去,玻璃碎裂的声音划破寂静,但是还不够,大古猛地摔碎了幸存的杯子,他的头好痛,是愤怒吗?是悲伤吗?亦或是绝望?

      一掌摁在玻璃渣上,大古看着鲜血直流的手掌,感到了久违的刺痛,从他的记忆醒来开始,身上的伤口就没有存在感,很多时候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来,他都没有任何感觉,他花了一段时间适应,但是身上的伤口迟迟不痊愈,限制他的行动,让他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受了伤。

      大古一点一点拔掉扎进肉里的玻璃碎片,而后没有耐心地把头埋入臂弯。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找回原来的自己?

      我不是奥特曼,我只是一个人,渺小又没用的人。

      我不是奥特曼,我不是奥特曼,我不是。

      大古咬住自己的手腕喉咙里的低吼含糊不清,身体的疼痛只是次要的,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挖出一个大洞,风霜雨雪,轮番轰炸着他脆弱的神经。他无力地靠在墙上,看着窗户外的灯火,视线越来越模糊,黑暗再次来袭。

      门外,胜利队所有人都站在那,听着里面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新城拽住想进去的丽娜,他靠在墙壁上,对丽娜摇了摇头。

      丽娜听着大古摔碎玻璃杯的声音也后退两步,蹲了下去,擦去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眼泪。

      崛井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人痛苦的低吼,只是攥紧了拳头。

      野瑞挨着崛井站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指挥和队长站在门口,两个人听着里面的动静,听到人倒地的声音,连忙冲了进去。

      “丽娜,你去拿镊子和酒精棉来。野瑞把这一层的监控关掉。崛井你过来看一下大古的情况,新城你去门外守着。”队长看到了大古胸口出现了一点光,对身后的众人说道。

      “明白。”几人行动起来。丽娜去了医护站,新城站在门外,野瑞拿出了自己的电脑,用昨天的画面代替今天的监控画面。

      指挥扶着大古让他躺在床上,把他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

      大古的胸口闪着光,崛井拿起一旁的剪子,直接剪开了大古的衣服,交错的伤痕之间浮起了一团光。

      “这是…”队长觉得这团光就是治好大古的关键线索。

      “大古他,排斥自己的光。这团光是大古持有的神光棒的化身,可以治愈他的身体,但是他现在不愿意接受光的存在,他想把自己跟光的联系抹杀掉。”崛井看着那团被排挤出来的光,解释道。

      “我们怎么办,才能让大古接受它?”指挥把窗帘放下来,回头问道。

      “没有办法,如果大古自己不愿意接受,我们没有办法。”崛井最近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没有办法,办不到。真丢人啊,还杰出的科学家,自己的战友都救不了。

      丽娜拿着托盘进来就听到了崛井的话,她抿着嘴唇,给大古清理伤口,偶尔还轻轻地吹一下。

      “崛井,我们能给大古力量的。丽娜,你可以说一些之前的事情,大古能听到的,尽量唤起他的意识,他只是太累了,这次轮到我们给他力量了。”队长看着昏迷的大古说道。他只是突然看到了太多黑暗,有些害怕,没关系,这次由我们给你力量!

      “大古,你别怕,我在你身边,大家都在。我知道你累了,所以你睡吧,听我们讲就行了。你看今天的月色多好,明天肯定是个好天气,你现在可以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珍惜这段时间吧。等你归队,就要和我一样,多喝咖啡少睡觉了。”

      “大古,最近你经常喝的那个牌子的果汁出了新口味,我觉得得好喝,你还没有尝过呢?明天记得喝,不要加热,加热以后味道太可怕了。仿佛微波炉里热了榴莲臭豆腐,可怕可怕。”

      “大古,记得我们上次巡逻碰到的那个小孩吗?他现在已经上初中了,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我也要奔三了。你小子为什么总是脸这么嫩,显得我像一个沧桑的大叔。这不公平啊!下次去巡逻,你记得不要刮胡子,跟我一起被叫叔叔吧。”

      “大古,我今天又找到了几款游戏,非常适合你,虽然你技术挺菜的,但是我可以教你啊,你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每次问我什么问题都不好意思的,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还有等我休假了,我们一起打游戏。”

      “大古,坚持住。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躺在这可不行。不过你现在情况特殊,可以多休息几天。等你痊愈,你和新城还有好多地方要跑呢。”

      “大古队员,你在我们眼里只是大古,不要抛弃自己的光,那是每个人心中都有的希望。我们等你回来。”

      ……

      大古身处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是浑噩地奔跑着,没有方向,没有目的,一团光在他后面紧紧地追着,他不断地奔跑,只想甩掉那光,逃离这片黑暗。

      那光芒逐渐膨胀,将大古笼罩在里面,大古徒劳地挥舞着拳头,只打到了空气。

      这时他听到了声音,不同于之前的恶毒轻蔑,是一字一句都包含着明天的话语,没有关心,没有鼓励,只是普通的陈述,告诉他明天还要做什么。

      光也行,人类也行,我们只想我们的队友平安回来。

      不要害怕,大家一直都在这里,我们一起面对。

      明天太阳一定很好,睡吧!

      大古听着队友的声音,终于鼓起了勇气,伸出手去触摸那光源。

     他想试试,再试试。

     那光很温暖,驱散了心头的阴冷,大古感受到自己沉睡的意识逐渐苏醒。

      阳光洒在大古的脸上,他睁开了眼睛,手掌已经被包扎好了,头也不疼了,大古觉得自己突然好轻松。

      剩下那只完好的手被丽娜紧紧地握着,感受到大古的动静,大家陆续醒来。

      昨天的情况确实有些危险,所有人都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崛井已经把自己赶制的药剂拿出来,如果光真的被驱赶出来,大古的身体肯定受到严重损伤。

      每个人都诉说着明天,但是他们也不知道,那个明天能不能准时到来,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此时大古又开始咳血,黑色的血从他口中吐出来,触目惊心。崛井看到却松了一口气,这都是之前积蓄的淤血,吐出来是好事。

      丽娜拿着毛巾给大古擦脸,庆幸大古走过了这一关。

      胸口七彩的光芒逐渐融入大古的身体,大古的脸色也红润了起来,几人把残局收拾好,东倒西歪躺了一地,

      第二天的太阳确实很好,大古坐起身,身体的疼痛愈发清晰了起来,想到这里大古很难想象自己拖着这样的身体蹦跶了半个月,他现在觉得坐起来都是一种折磨。

      “大古,你醒了?”

      “醒了?感觉怎么样?”

      “有什么不舒服吗?”

      “早餐想吃什么?”

      几个人都走过来看着大古,看他的表情,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也就默契地没有提。

      “大家,我回来了。”大古看着周围的队友,说出了不知道在嘴边徘徊了多久的那句话。

      “欢迎回来,大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