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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莱昂的觉醒

    从莱文他们回来开始,莱昂的各种礼物就被封存了起来,毕竟他还没有彻底的进入超凡位阶,各种超凡物品最好先不要接触,除非是特洛给的那种没有污染的,但是那种就太贵了,也只有特洛那种家里有矿的才能送的起。

    回来之后,莱文就开始为莱昂的觉醒做准备了。

    按照习惯,莱昂要等到新年之后才可以进阶序列,因为这是传统意义上的年龄增长,谁也不知道有没有超凡影响在里面,涉及到觉醒,还是要慎重一点。

    在新年之前的这段时间,莱昂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特训。

    首先就是把绘画技巧全部复习一遍,然后开始大量的描摹不同的有名的画作,这些是为了提高技艺的熟练度,在新年的前两天,这些练习正式结束,转而进行的是实景描摹。

    首先,要确定莱昂最想画的东西,然后开始描摹这些东西,但仅仅是描摹,不是真正的自主的作画,他必须把最好的状态留在自己的觉醒之日。

    时间悄然流逝,新年很快来临。

    因为莱昂即将觉醒的原因,莱文的父母都有点担心,新年的晚餐大家也吃的有点心不在焉,除了莱娜这个小吃货。

    不过这个世界对于新年的当天也不是很重视,重要的是新年的第一天,也就是开始。

    时间悄然转动到午夜,稍微睡了一下的莱昂被莱文叫醒。

    莱文带着弟弟来到了第三层的阁楼,他的父母妹妹乃至邻居都早早的前往新年聚会了,主要是害怕莱昂觉醒的污染。

    一个普通人踏入序列时,被称为觉醒,觉醒时的污染有可能会不受控制,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很危险的事情。

    新年的钟声响起,莱文深吸了一口气。

    “准备好了吗?”莱文将画笔、画纸和颜料摆好,同时用了《冬日焰火》里的能力,让整个房间都温暖了起来。

    “恩。”莱昂重重地点头。

    “那就开始吧。”莱文将超凡物品上的保护彻底抹除,一阵阵超凡污染涌动出来,虽然很小,但是普通人待久了还是会受到很大影响。

    莱昂不敢耽误,迅速地将颜料挤在送的调色盘上,然后拿起史密斯教授送的画笔。

    他积累的超凡波动一下子爆发出来,一股股超凡之力凭空产生,环绕着莱昂,只要莱昂愿意,随时都能成为超凡序列,这也让莱文有些惊讶,史密斯教授送的东西,不是凡品啊。

    “不要进阶,压制这种感觉,把超凡之力用在创作上。”莱文疾声喝道。

    莱昂艰难地点点头,拿起画笔沾着颜料,超凡之力不断地想要进入他的身体,而他的身体内部,超凡波动也在不断凝实,这时候是要他架构一个概念锚点,超凡之力就能附着上去,让他成为超凡者。

    但是这样做,潜力会差很多。

    能让他作为概念锚点的存在就只有他手上的画笔,这种纯粹以超凡物品为锚点的超凡者,到了后面,甚至不用太晚,到了三年级这个物品就会跟不上莱昂实力的进步,然后需要更换,概念锚点的更换会拖延一部分成长的时间,而且,以后的实力还会有进步的时候。

    超凡者的概念锚点有两个,一个是内部的,附着超凡之力,防止污染。一个是外部的,外部的就比较复杂一点,是用来防止侵蚀的。两者都需要有,不能单纯只依赖一个。

    超凡世界里,污染一般指超凡之力影响一个人的身体,比如血影这种,能把人变成怪物的,侵蚀一般指心灵类的影响,比如看一本高位序列写的小说,可能自身的性格会变成书中人物的。不过侵蚀最严重的体现还是在进阶中,迷失自己的局面。

    所以一个人最初觉醒所架构的锚点,一点要慎重。

    最适合艺术家序列的锚点,就是自己的作品,这非常的难,只有天才或者土豪才有可能做到,天才是积蓄的超凡波动很多,能引发足够支撑自己完成作品的超凡之力,土豪同理,但是把积蓄换成超凡物品,不过没天赋的土豪这样做大概自身被污染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莱昂现在已经两点都具备了,自身的积累,史密斯教授送的超凡画具。

    现在就看莱昂自己的意志了。

    莱昂颤抖着,用画笔沾了一点颜料,但是想要落笔之前,颜料就因为抖动将画纸污染了。

    “继续,相信你自己,不要对抗超凡之力,它本来就是你的力量。”莱文抽走被污染的画纸,重新换上了一张新的。

    他现在有点担心了,这引动的超凡之力实在太多了。

    “给我一点时间。”莱昂深呼吸了一口气,将画笔放下,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画纸,大概三分钟后,他的身体已经满是冷汗,没有锚点的超凡之力逐渐暴动,莱昂抖得跟个筛子一样。

    莱文好几次想开口,不如就这么算了吧,反正对未来的影响,说大也不大。

    但他忍住了,因为莱昂还在坚持。

    “我可以了。”莱昂拼命的扬起头,盯着莱文的眼睛。

    “哥哥,我一定会,跟上你的步伐,甚至超越你。”

    莱昂飞速地拿起画笔,画笔落在纸上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反而展现出一种莫名的高位画家的气度。

    他本应该抓紧时间,迅速完成画作,但是他没有,

    他有条不稳地,勾勒着框架,完善着布局,像是自己平时绘画那样,一步一步,缓慢地推进着。

    污染开始在莱昂身上出现,暴走的超凡之力没有什么象征也没有被赋予意义,所以只是进入他的身体,让他开始逐渐步入死亡。

    他本应该很痛苦,但是莱昂没有,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笔一划,认真而坚定。

    画作开始慢慢浮现他想要的样子。

    莱文一眼就看了出来,那是他自己,还有他的父母还有莱娜。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而莱昂的身体也在逐渐冰冷。

    他在和死亡作斗争!

    莱文的双手死死握着,脑海里,他已经沟通上了《活着》,在莱昂坚持不住的时候,他一定会把这本书弄出来,交给莱昂。

    他有数次都快忍不住了,《活着》的书封不断的凝实在他的手上,莱昂的呼吸越来越轻,心跳也越来越慢,但是他的笔还是那样稳定。

    再等等,再等等。

    等他拿不动画笔了。

    莱文一直在心里劝诫着自己。

    这是一场两个人的战争。

    时间就这样悄然而行,不知不觉,阳光已经从天边照射了过来,虽然太阳还没升起,但是光明已至。

    莱昂的画作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

    那是一副极为细腻地人物场景画,画面里,他们一家人站在一个宽阔的走廊里,走廊四周的墙上满是画作,而莱昂则微笑的指引着他的家人,前往不远处的大厅。

    画面最核心的还是莱文,他位于画面的正中央,画廊连接的大厅里,他站在一个高台上,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书籍,无数的读者正在台下扬起双手,狂热地看着他,而莱昂他们,正是来参与他这光辉时刻的,而画廊也成为配角,但是构图显示的,莱昂与他的哥哥,是同等地位的。

    这就是莱昂幻想的存在,这就是莱昂想到达的境界,他的画作,逐渐地开始收尾。

    莱文的手捏的死死的,一丝丝血水顺着他的掌心流入地面,但他浑然不知,他没有再看画作,而是死死盯着莱昂的手。

    莱昂的心跳、呼吸都已经停止,体温也几乎只剩下房间的温度。

    他应该已经死了,但是他的手依然没停。

    太阳露出了它的第一抹身躯,但是它并不像少女那样含蓄,而是成熟的女郎,直接而迅速地将全身都露了出来,阳光是她的舞蹈,温暖是她的热情。

    阳光照在了房间里,莱昂微笑着,在画作的最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哥哥,你也来。”

    “好。”莱文抬起手,看到了满掌心的血液,所以也没有去拿莱昂手中的画笔,他怕碰他一下,他就会消亡,索性,莱文直接用血书写了自己的名字,放在了莱昂之后。

    画作彻底完成。

    一个概念锚点凝聚,暴走的超凡之力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点一样,朝着这画作拼命的涌去,历时7个小时的绘画,超凡之力的暴走已经接近莱文的量了。

    超凡之力附着到概念锚点上,那些污染也随之消失,而概念锚点是属于莱昂的,于是,超凡之力的第一轮洗礼到来。

    他的心脏开始跳动,他的呼吸开始进行,他的体温慢慢回升。

    莱昂的进阶,彻底成功。

    无数艺术用品组成的印记从他手背浮现,莱文两人清晰地听到了一个极度愉悦的女声。

    “年轻的艺术家,欢迎来到艺术的领域,来自忒薇丝·缪斯”

    莱文知道这是什么,艺术之神的祝礼!

    莱文进阶时也遇到过,但是他进阶的时候,仅仅是一个浮现在眼前的方框!

    这可是神灵的声音!

    但是没有污染,没有侵蚀,只有那副画作上,在莱昂和莱文的名字下方,又出现了一个签名,他们都知道这个签名的发音和意思,但是就是无法描述,甚至连想这个行为,在看到名字时就自动模糊了。

    我的弟弟是个超级天才。

    莱文重重地出了口气,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他也很累,心力交瘁的那种。

    但是他是微笑的。

    “恭喜你,莱昂,现在应该叫你,莱昂·缪斯了。”莱文微笑着,然后目光逐渐诧异起来,他感觉到一个清晰的锚点出现在了莱昂的身上。

    是自己的吗?

    这就是史密斯教授说的,家人的概念锚点吗?

    原来,这个身体可以为了家人担心到这种地步吗?

    莱文彻底明悟了,于是,在莱娜和他的父母身上,一个同样的锚点架构完成。

    “恭喜你,莱昂·缪斯,同时也要告诉你,莱文·缪斯一个不幸的消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莱文扭过头,就看到被阳光驱散的黑暗处,史密斯教授还有4位他没有见过的人严肃的站在那里,但是身上愉悦的超凡波动都让他们快控制不住了。

    “你好,史密斯教授。”莱文放松下来,“这几位,也是学院的教授吧。”

    “是的,不过这都不是关键,我想告诉你那个不幸的消息。”

    “恩?”莱文皱起眉头。

    “你的艺术学院的第一名号已经不存在了,现在艺术学院第一的,是你的弟弟,莱昂·缪斯!”史密斯教授举起双手欢呼着,连带着身后四人都手舞足蹈了起来。

    莱文嘴角抽搐,连莱昂都是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们。

    艺术家,可以疯到这个地步吗?

    教授们的狂欢一直持续了近半个小时,他们拿出了各种超凡物品,什么毛笔、画笔、小提琴......整个房间已经变得一团糟,墙壁被画了各种莫名其妙的画,桌子、椅子乃至床都自由地发出不同的曼妙的声音,而且居然能组成一个交响乐!

    天花板像是个吟游诗人,在朗诵着长篇的赞美诗,窗帘扭动着构成了一个曼妙的少女,跳着朦胧的舞蹈,被子在歌唱,画笔和颜料自己跳了起来,一个个线条被勾勒出来,一阵阵浪漫气息充斥着房间。

    莱文和莱昂缩在椅子里瑟瑟发抖,他们体内的超凡之力告诉他们,外面太危险了。

    教授们停止了狂欢,整理了下衣服,认真的单膝跪地,朝着莱昂单手抚胸敬礼。

    “谢谢你,被女神欣赏的莱昂·缪斯,谢谢你让我们看到如此赞叹的一幕,若有要求,我们必将献身。”教授们齐齐地跪着,然后身形逐渐消失。

    他们来到底干嘛的?

    莱文仔细想了想,逐渐明白了,莱昂进阶的那一幕,极大的刺激了他们的创作欲望,这可是艺术家序列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莱昂这是要一飞冲天啊,但是自己怎么没有创作欲望呢?

    也许是家人的担心吧。

    莱文长出了口气,外人只会看到创作时光辉四溢的莱昂,只有家人,才会担心他创作时的身体状况。

    不过莱昂这小子,还没入学就能得到这么多教授的人情,不得了啊。

    不行,必须要努力了,不能被莱昂超过了。

    莱文意气风发的看向莱昂。

    莱昂缩在椅子里瑟瑟发抖。

    “哥哥,我们以后,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吗?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