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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猎营晚宴

    猎狩走在前面,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肩宽膀阔,依稀还可以看出来原来应该是个魁梧、敦实之人,但是现在已经变成了行动不便的胖子,挺着圆鼓鼓的肚子,下巴坠上了一层厚厚的脂肪,走起路来活像一只梗着脖子的鸭子。

    猎狩后面的局巡督卫,穿着暗红长衫,胸前绣着镖型图案,衣襟、袖口用黑绒锁边,足踏漆黑的筒靴,披着黑色长披风,披风上点翠暗红纹路。此人高大挺拔、容姿焕发,和肥胖的猎狩形成鲜明对比。而督卫看猎狩的眼神,也透露出些许轻蔑。

    这二人来到大厅内,也加入到晚宴中来。

    王川低声告诉池睿,这个督卫原先并未露过面,随行人员,也都是新面孔。猎狩显然也是尚未摸清此人的底细,态度仍在拿捏之中,想讨好,又不能过于谄媚。池睿观察着,心中暗自觉得好笑,并不是所有猎兽人都参与了驯兽之事,看酒桌上众人的亲密程度,可以猜测陆坤树敌不少,更有猎兽人对猎狩表露出轻蔑之色,可见他们中间,关系也是错综复杂。而新督卫正好在此,他想着,这也许是个天赐的机会。

    池睿看看左右,大部分人应该都在大厅之内,他悄悄离席,王川跟上来。

    池睿挑眉看着王川:“你跟着我做什么?”

    王川:“我怕你遇到什么麻烦。”

    “我不死,也不一定解开你的虫嗤。”池睿轻蔑地笑笑。

    他往祀窖走去,任王川跟随。

    王川却不以为意,答道:“我承认自己是懦弱之人,我若肯提前知会王大哥,或者护着他逃脱,也许尚有转机。可是我不敢,我不想丢了差事,也不想因他一人与众人为敌,更不想得罪狩猎大人。可是那日之后,我便终日心神不安。对我而言,这实在不算个买卖。你们来寻仇,我的心反而落定了。”

    池睿观察王川生息,看他说话的语气和神色,判断此人说的倒也是实话。王川是商魂,能混到猎兽人的差事实属算是美差,有做生意的脑子,又学了一些拳脚,仗着猎兽人的捕猎暗器和护身之物,提高了不少战力,又能结识权贵,也算左右逢源了。王川的忠义度不高,但也不算什么阴险小人,只是一味精于算计,什么都要拎一拎值不值得。

    池睿看看王川,问道:“那你算没算过,自己怎么送命才不算赔本买卖?”

    王川听罢,也不恼火,而是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答道:“现在,尚算不出来。”

    大部分人都在大堂内喝酒吃肉,留下几个值守的本就心不在焉,看到王川出来替他们岗,乐得去大堂里凑热闹,池睿顺利脱离所有人的注意。

    池睿提着入口处插在墙上的灯笼照明,通过狭窄的螺旋楼梯通往祀窖,他身材颀长,倒不怕狭窄,想想猎狩那个胖子,不知道要费劲才能下去。

    祀窖里传出一股寒意,好像旋转楼梯底部有一个深邃的寒潭,池睿感觉越往下走,冰冷的气息越重。他非但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大口吸了几口寒气,登时觉得胸中舒爽,大堂里的酒气和聒噪之气被一扫而光。

    祀窖里阴沉黑暗,池睿点燃窖口出的灯台,连接起来的灯台逐一亮起来,荧荧火光闪烁在祀窖之中,映出石柱的影子,池睿映在地上的影子也被拉长。他往前走了一步,脚步声回响在祀窖之中。

    祀窖四周的墙壁上显现出壁画,看上去年代十分久远,依稀可以看出丛林、胡泊、沼泽甚至沙漠的模样,里面生活着灵兽、魔兽还有人,图画一直延伸到祀窖的尽头。池睿走进,想看清楚,但图画被侵蚀、剥落了太多的部分,依稀可以看到高出画着一头鹿。鹿角站在一块巨石上面,墙面中在这个位置正好突出一块巨石,巨石中间被水滴穿出一个细孔,孔中悬线,下坠了一杆石笔,石面是一颗颗小石子拼出的大石板,石笔悬空,和石板间略有距离。

    池睿左右观察,偌大的祀窖中,并没有找到林母的影子。他心中疑惑,一般这种地方,总会有个雕像,画像或者什么具备代表性的东西,用来祭祀、供奉,既然猎狩和督卫提到了林母,怎么半分影子都找不到。

    水滴滴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池睿看过去,巨石中持续有水滴滴落,顺着石笔滴入石板上,石板中间也被滴穿了,水滴穿过,融进地面。

    想必这就是颁印石了,池睿用指尖轻轻拨弄悬空的石笔,石笔把水滴洒进石板,滴到石板上不同的石头上,显示出不同的符号。这符号,好像刚才墙上出现过,池睿抬头查看,果不其然,虽然辨识不清,但可以看出每个符号都对应着不同的图案,其中有些是兽类。

    池睿似乎明白了一些,颁印石滴落的符号,对应着可以猎杀的兽类,也就是发给猎兽人的兽印。他发现,自己拨弄的石笔,并未点到某个兽类对应的符号,都是些他看不懂的图案。池睿再用些力气推了一下石笔,它却不往下滴水了,水滴汇集在笔尖,形成一个大水珠。

    池睿用手去弹水珠,可是除了手指粘上的水,水珠依然挂在笔尖上。他弯下身,半蹲在地面上,以便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再伸手去弹,指尖忽然一疼,缩回手,发现手指被笔尖扎破了,而水珠中,包裹着自己的一滴血。

    池睿再伸手时,石笔突然开始缓缓转动,他停住手,看着石笔,只见石笔绕着最外圈,包裹着鲜血的水珠随之散落。水珠滴落在石板上,沿着最外圈缓缓向内圈流动,所有的石子都纷纷凸显出图案。

    池睿正要看上面的图案,祀窖中的火光却突然熄灭,静悄悄的祀窖中,漆黑一片。只一秒钟,墙上的图案散发出淡淡的白色荧光,之前斑驳无法辨认的地方,都被白色的荧光填满。

    池睿扫过墙壁,有的地方和宝裘图相似,而最吸引他目光的,则是滴水石下面的鹿,已经活灵活现的出现在墙壁上,扶住鹿身的女子……池睿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