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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姑娘,倒是好久没见你来我这小破店了。今儿天气挺好,陪老婆子我聊聊天儿再回去吧。”

    点心铺子的老太太让小孙子搬出两张小凳子,拉着虞欢坐下。

    清清和小惜将过来时买的糖果拿出来,跟狗剩儿玩游戏。

    比猜拳,狗剩儿赢了得糖,输了就要背诵首诗。

    虞欢看着两大一小的嬉闹,不由笑出了声。

    这是她自从跟暮禅盛决裂以来,真正开怀大笑的一次。

    “你该多笑笑,才二十岁都没有的姑娘,老是挎着个脸,不好。容易长皱纹。”

    “婆婆,我…………”

    虞欢哽咽起来,后面的话被泪水打湿,说不出来。

    “你以前多爱笑的一个人,那时候看着你,就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一个小姑娘?整天没有一点烦恼,多好。”

    老太太将虞欢面上泪水拭去,搂入怀中,轻轻哄慰着。

    “我们小姑娘,是很坚强的人。有些东西,要是哪天坚持不住了,就不要了,与其抱着痛苦,不如放手。”

    虞欢压抑多时的情绪终于在老太太怀中崩溃,她放声大哭起来。

    听到声音的清清和小惜抱着狗剩儿,急匆匆赶过来,被老太太的手势推开。

    “好孩子,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苦水积压太多,会把人打倒的。

    狗剩儿平日唧唧哇哇,见虞欢倒在奶奶怀中痛哭,轻轻扯了一下清清和小惜袖子。

    “清清姐姐,小惜姐姐。大姐姐怎么了?”

    清清捏了一下狗剩儿圆圆的小脸蛋,想到那个让自家小姐这般痛苦的男人,心中恨意恒生。

    “小姐她心里装了太多苦水,需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不然就会越来越不好。”

    “狗剩儿,以后要是娶了媳妇儿,一定不要让媳妇儿哭,知道吗?”

    狗剩儿狠狠点了点头,“我一定不会让媳妇儿哭的,奶奶说那是没出息的男人才会做的事儿。”

    虞欢在老太太那哭了一阵,心情好了许多,便就准备回去。

    老太太又给她塞了好多点心,拉着说了许久的话,这才放她离开。

    那孩子在自己儿子儿媳妇还在的时候就常来买点心吃。总是乐呵呵的样子,原本以为会一直这样快乐下去,未想才嫁入皇门未久,便就憔悴成这样。

    老太太其实有点怕,她怕这孩子熬不住,想不开。

    她眼里已经没有光了。

    “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虞欢刚刚在老太太那里调整好的心情在看见暮禅盛的时候彻底崩溃。

    “我不想看到你。”

    暮禅盛笑容僵在唇边,他知道自己现在不招她待见,可是实在是控制不住思念。

    绿琴的死活对他而言,没有太大损失,实在说起来,不过是丢了个趁手的棋子。

    虞欢与绿琴不对付,他以为知道绿琴没了的消息,会带着对自己有点好脸色,这才过来,没想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王爷不走是吧,好,我走,刚好不想看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

    虞欢撂下话,也不收拾东西,径直转身离开。

    暮禅盛的手在空中停顿住,想要出口的话在进入舌头上时原路返回,吞回腹中。

    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喊她?

    仆从看着暮禅盛,想着那个平日里计算这个计算那个的男人像个无助可怜的孤儿,不由生出一丝悲悯。

    即便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家主子他咎由自取。

    秋夜凉透,暮禅盛穿的单薄,怀中抱着虞欢当时刚进门是给他缝制的衣服,一动不动。

    他突然有点搞不清楚自己要得到底是什么?

    无上权利?还是爱人在侧?

    他搞不懂。

    脑子像一团浆糊,虞欢的笑脸和厌恶的脸在里面交替出现。母妃对自己的劝诫在耳边一阵阵回响,让他脑袋疼的厉害。

    身边的仆从说了话,“王爷,夜深了,该歇息了,明早,还要上朝。”

    对,上朝,对。

    权力,权力,有了权力,欢欢一定会回心转意的。到时候他一定保证后宫只有她一人位置,好生爱护她,生好多好多孩子。

    他抱着衣服,脚步踉跄,往虞欢的景月轩过去。

    这边暮禅盛被虞欢的态度好的不太正常,去了老太太店中的虞欢却也没好受到哪去。

    她倒是没有再哭,只是呆呆坐着,一遍又一遍回忆自己跟暮禅盛之间没有生出变故之前的甜蜜,刀中捡糖吃。

    嘴上说着厌恶,说着讨厌,可要是真的离开,却又心如刀割。

    她就像是中了毒,明明知道太不及时止损,伤的只会是自己。

    她看着那天顶圆月,圆润皎洁。

    暮禅盛,我该怎样,才能将你给戒了…………

    夜正浓,易茗茶洗了澡出来,便见司景笙之着亵衣,坐在床上等着她。

    “天好冷,我来给你暖床了。”

    他笑的一脸纯良,搞得好像易茗茶脑子不太干净。

    “给你安排了房间,自己去睡!”

    想到今天白日那混球如狼似虎的样,易茗茶咽了口唾沫,将衣领下意识拉紧。

    “我不喜欢睡那里,光线不好。”

    借口!光线不好?

    司景笙的房间可是除了厉行衍跟自己以外,最好的地儿。

    这不要脸的混球,为了蹭床,什么鬼话都编的出来。

    “茶茶,过来,我给你把头发擦一擦。”

    见易茗茶发尖还滴着水,司景笙唇边勾起淡淡笑意,不知何时手里出现一张干燥的大毛巾。

    见易茗茶迟迟不肯过来,他便翻身下床来,将她拉到小凳子上坐起,给她将头发一点点擦干。

    他其实随便甩个诀,就可以给易茗茶将头发弄搞,不过对比那种,他更喜欢现在这样的温馨时刻。

    这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时间。

    时光静静流淌,易茗茶头发已经快些干掉,有些昏昏欲睡。

    “阿笙,好困,我想睡觉了。”

    她转身过来,一把锢住司景笙窄腰,让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把自己给环住,心中格外安定。

    “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司景笙将易茗茶抱去榻上,放进他睡暖的那块,从不知道哪里翻出来一本小人儿书,笑的温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