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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迷阵

    醒来时,天正朦朦亮。

    张炽烈背靠在床头见着身旁的付水沫还在沉睡,他还回忆着昨晚所听闻间的一切,思绪下一步该如何而行。

    这时,付水沫正巧醒来,见着张炽烈在一旁,眸色抖了一抖道:“大人…你…你怎么在这儿?”

    “这里睡着安心。”

    “若是你觉得床上太挤,我现在就下去。”

    “不用,不挤。”

    付水沫那往下伸的脚尴尬地又重新缩回了被子里,他轻轻地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道:“昨晚还…顺利吗?”

    张炽烈缓缓道:“后日亥时,他们会秘密献祭一女子成为河神新娘。”

    “那来个狸猫换太子?”付水沫听闻,心下就定了这个招,这眼下也只有他做这个狸猫。

    “你魂力现在如何了…”张炽烈昨夜想了想,通过这几日的所闻所见,这村落似乎都成了河神忠实的信徒,若是和李青山去道说用付水沫替他女儿做这河神新娘,说不定他们下一刻就被揭发了。

    “还…还凑合。”付水沫咽了咽唾沫,语气间并未太笃定。

    天下魂力共五重境界,最底层也是付水沫此刻的境界是修边境界,只能单单起层薄弱的护罩,毫无攻击能力,连才死的小鬼都不能对付。

    接着是渡里境界,稍稍能加以运用魂力使些小招式。第三重境界便是离魄境界,而这河龟正是这层境界,在这层魂力便可运用自如。而在这天地间,小仙小神都会止步在第三重境界,停滞不前。

    第四重境界是大道境界,张炽烈和河神都是此等境界,他们的魂力已远远超于了前三种境界,达至晋神的资格。

    最后一重是真神境界,天地间也只有神才能得此尊荣,而多少大道境界的神仙都因着最后晋神的试炼魂飞魄散,从此被剔除了三界之痕。

    张炽烈因是从地狱里杀出的神仙,天生魂力中便带着煞气,自然会较强于同层境界的神仙。

    但河神毕竟是临近晋神,魂力不可轻视。

    “到时候,我先前往李家,将李家姑娘救出骄外后,你就趁着空隙蹿进去替她。”张炽烈不紧不慢道。

    “等他们抬你去做这河神新娘,我们就能见到真正的河神了。”

    付水沫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一计策。

    天间无风,清冷僻静。张炽烈掐着时机前去了李家,见着院落停着一个殷红花轿,前后各守着四个壮汉等候着新娘出嫁。他“嗖”地一下入了这轿内,准备等着他们进一步的举措。

    听着晚风拂过,轿外却各位寂静。他等了一会儿,却甚觉奇怪,也应是亥时了,为何这李家还未有动静。他有些耐不住便来到李家门前,想穿进去一探究竟。

    但他一进去却顿觉魂力使不上劲,一瞬间竟从虚身现了形。此时李家屋内一片黑暗,毫无人气可言。

    他定睛一看,自己竟处于另一个地方。原来这屋子被布了迷阵,对于他来说虽然并不索命,但想走出这迷阵却需得花上些时辰。

    张炽烈心中一紧,不好,能布下困住他的迷阵,莫非是河神已经发现他的身份了。

    若是这样,那付水沫岂不是…

    张炽烈两目张望,见周围环境很是奇怪,仿若并不在人间,而是一落水中之境。游走在波澜之中,四周有着流石还有穿踱的小鱼儿。

    前面不远处一礁石却见着捆绑着一小孩,他缓缓走过去才见得清这小孩的形貌与自己相差无异。只是此刻小孩身边站着一个男人,手拿一把银尖而形的羽扇,面若死灰。

    张炽烈见得清楚,这人就是付水沫。

    “小水,你难道也困在这了?”张炽烈嘴间持着些疑惑,看了看付水沫手里的那把扇子,甚是不解,“这扇子…”

    “冯纪长。”付水沫此刻并未搭理一旁的张炽烈,而是眼中似乎持着怒火,藏着狠劲。

    “你说你做谁儿子不好,非得做你爹的儿子。”付水沫咬牙切齿,说着时一手将羽扇而挥,张炽烈紧紧将他的手拉住。

    “这里是幻境!切莫被执念所控!”

    “你是谁?”付水沫奇怪地问道这突如其来的人,手警怯地举着羽扇。

    “你…你不记得我了吗?”张炽烈甚是有些不解。

    “莫名其妙,你别来妨碍我的私事。”

    “你得赶紧醒过来,这里不宜久留。”张炽烈握紧了些付水沫的手腕,双眸定神。

    “我只说一次,放开。”可付水沫却像陌生之态,丝毫不记得张炽烈半分。

    张炽烈顿觉付水沫的气力突然骤聚,一波强行之力弹了开来。

    张炽烈惊异之余,看了两眼蜷缩在一处的小孩,疑惑道:“你与他到底有何渊源,为何非要害他与不顾。”

    “他爹害了我爹,他也是罪魁祸首。”

    “害你爹?”

    “说了你也不知道,给我闪开!”付水沫随即往前一挥手,竟然散发着离魄之境的魂力,而此间还夹持着张炽烈的煞气。

    见着,付水沫身上持着他本不该达到的力量,张炽烈也分不清这究竟是真实还是假象。

    “付水沫!”张炽烈一跃而起,躲过了他的气焰,面色自是有些难看。

    惊闻这一声喊,付水沫停了下来:“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张…张…”付水沫突然手捂着头一阵跪倒在地,直呼难受,见他如此反应,张炽烈并不知这迷阵是为何显现这样的情景。

    “我……”随着付水沫痛苦狰狞的样子,张炽烈飞上前将小孩救了下来,抱至一处,却见怀中的小孩竟开始消失。

    这是为何?

    而眼前的这个付水沫也在痛哭声中一点点随水纹而失。

    四周的一切竟渐渐羽化,逐渐现出了李家本有的原貌,依旧是黑暗一片,寂静一处。

    张炽烈回归真实,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迷阵里不能自拔,这究竟是何意,那个小孩是假的,那个付水沫也是假的。

    糟了!真的付水沫现在在哪?!

    来不及理清幻境所看见的一切,张炽烈便冲出屋去,只是院落的轿子还停留在那,而那些壮汉却烟消云散。

    设下这迷阵之人,绝不会是离魄之境的河龟,若是能让他陷于困境只有河神才能做到。

    或许李家的一切都是一个圈,河神要的最终目的就是付水沫。

    张炽烈惊觉不好,像飓风一般往着秦家而去,只希望自己的猜测是不对的,付水沫可千万别有事!

    但至秦家,屋内便觉察着荒无人息,他行至付水沫的屋间,见着床上空无一人,地上只留下了那块带着“朝”字的令牌。

    张炽烈面露怒色弯下腰拾起地上的令牌,将它放进自己的衣袖里,此刻周身微微聚现黑火,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魂流正异样涌动。

    走出秦家的屋落,每走一步都映生出一朵血莲,两手间形出了一把灼灼而辉的灭生剑朝着那江陵河畔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