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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亥时旧忆

    付水沫此时还稍些虚弱,并未缓足劲儿来。

    之前所历之事显在眼前不能抹去。

    张炽烈没走多久,屋外便循着一阵敲门声,付水沫觉着奇怪,这个点儿怎还会有人找他。

    问话间听出等在屋外的正是秦笋儿,他小声地说着自己因思念出嫁的姐姐夜不能寐,悄悄躲开了爹娘想同付水沫解解思绪。

    这几日,秦笋儿爱姐思姐之心,付水沫尽收眼底,也体谅他小小年纪就遭此变故,所以便开了门想安慰小孩。但开门后,见到的不仅是面色平淡如水的秦笋儿,还有巫神、村长和秦家两口环环将他围住。

    他吃惊地看着这一切,疑惑地问:“你们这是.....”

    但话还未说尽,只见手拿捆绳的村长先扑了上去,想牢牢将他捆住,却被付水沫瞬间闪开反身给了村长一击,将他一脚踢在了墙角。

    从小在武道中成长的付水沫深学了付将军一袭本领,对付这些凡人是区区小事,但他对于眼前拥有离魄境界的巫神却毫无底气,便退至一旁,想趁着他们不注意往黑夜中逃走。

    “你这小女,竟会功夫!”落在角落的村长,见自己被一股强劲之力踢开,还身从一柔弱女子,觉着颜面扫地,甚是狼狈。

    付水沫并未回应村长的惊呼,而是转身想往另一处的无人方向跑开,但身后一股魂力强有力地牵制住他将他生生往回拉。原来是巫神觉察到了他的举动,暗暗下手把他拉回了屋内。

    巫神正欲再次下手击晕他,却被一阵魂波挡住。

    “这是..”

    巫神有些奇怪,付水沫身上并未觉察出一丝魂力之息,那这突然涌在他周身的魂力又是从何而来。

    莫非是被支开的张行,残留在付水沫身上的?

    河神虽然发现了张炽烈的神仙之迹且有所顾虑,故而让巫神和村长作了一场李家大戏。

    为了在今夜得到付水沫的精魄,特地将张炽烈引到李家入了那迷阵,虽然不能伤他半毫也会牢牢困住他好一阵子了。

    付水沫见着巫神停下了手,应是张炽烈留在令牌上的保护咒起了作用。但这庇护只是一时,若巫神一直施压,这护咒不知还可否抵挡得住。

    他想着,便在令牌上稍稍下了留痕术,这也是小宅当年所教他的唯一法咒。小宅为了能让冥界判官找到他,在令牌上施了留痕术,果真大人寻着便找到了他。以前能找到如今也能,他信自己也信大人。

    巫神一试再试终于将这护咒击破,而付水沫也感受到了魂波的消散将令牌悄悄松开,扔到了身后不远处。见护着付水沫的一层魂力已经散去,巫神从村长手上扯了绳子将付水沫紧紧地捆住。

    “你们这帮恶徒,今晚是要做什么!”

    付水沫看着眼前熟悉却也陌生的他们,并未聚集体内的魂力,而是想等落水后在巫神感应不到的河水深处凝聚自救。

    “水沫姐姐,这是为了你好。”秦笋儿站得远远地却格外冷静地说出这番话。

    “秦笋儿!你!”付水沫疲力地觉着这小孩不甚心寒,这几日对他可算是真情实意却换来他这样的对待,但抬眼怒恨地看着秦笋儿时,只见他冷静的笑着,仿佛失去了孩童的稚气。

    “你们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姑娘,我们也有自己的难处,若你乖乖跟着巫神大人走,你也能走的体面些。”秦义山在一旁虽面露难色,但还是劝说着。

    听着他这番话,付水沫似是想通了什么:“所以你一直都不信河神新娘这一说对不对!”

    “什么…”秦义山显然被这一发问灰了面色。

    “你早就知道,你女儿不是出嫁而是送死!对不对!”付水沫紧接着不停歇地责问道。

    “你…你这是何意?”秦义山惊恐之余看了眼身旁的巫神,连忙道,“休得胡说!”

    “秦义山,你们一家真是替别人卖命的蠢!”

    付水沫叫嚷着,就被巫神轻轻松松地拖出了屋外,村长将一团棉布塞进了他的嘴里,防着他大喊大叫,惊动了安睡的村民。他们一行人点着火把,故意绕开了李家,从小路而径行至到江陵河畔。

    在山坡高处,巫神开始照常晃着铃铛做着法事,村长和秦家一口跟着巫神念诵着经文,谄奉着河神。他们入魔一样的朝拜着这恶魔,颂着人性里的无知和贪婪。

    “有多少个姑娘,因为你们的自私和冷漠在此地葬送了自己的生命。”付水沫迎着河风,听着巫神这荒谬的念诵,只觉得可笑,“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但此刻,除了呼啸的寒风,并未有人回应他的嘲讽,他们仍旧在那做着法事,行着自己认可的祭祀之礼。当巫神念诵言尽,也是该推付水沫下水之时。

    巫神朝着他后背狠狠地一推,付水沫顺着力道一身掉入了深不见底的江陵河内。

    在水流之中,付水沫悄然凝聚着体内魂力稍稍一施,身上的绳索便自动脱落。

    他顺着水流,拼命往远处游去,却见身后有影子在追逐。

    影子越追越快,竟成了一阵洪流将他推至上岸,洪流中的那个影子渐渐走出,一青衫男子站在眼前注视着他。

    “你竟然也有魂力,你不是寻常凡人?”男子不解地问。

    “你又是谁?”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付水沫大口喘着气,满身湿淋淋地看着他。

    这时,身旁出现了秦笋儿朝着这男子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慢慢地融进了男子身间。

    “秦...秦笋儿?”

    “我是河神。”男子开口道,挥手将付水沫擒在半空中形成一个魂形球带进了山洞内。

    “秦笋儿…是你幻化出来的?!”

    “他只是我的一丝神智,况且秦家根本没有这小儿的存在,是我篡改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以为自己有个小儿子。”

    “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爱秦小旬,她走了,就我来替她照顾家人…”

    “不过,你这凡人为何体内会涌动魂力。”男子边走边道,“你可知一般的凡人体内若是魂力相连,就会反噬而死。”

    走至深处,他笑了笑说:“没想到我这破运气,竟然遇见了一个体内拥有神仙魂力的凡人。”

    这男子的声音逐渐迷糊,不经意间,付水沫在魂球里逐渐感受到困意,他眼睛有些招架不住倦倦而闭。

    时转而来,付水沫回忆着后面所发生的就是张炽烈赶至而前的事情。

    “我知道大人你一定会找到我的,就像当初在付府内一样。”

    “这帮宵小之徒,枉为做人。”张炽烈听着秦家的一切举动,捏紧了些自己的拳头,“等会,去会会他们,让他们知道残害性命是如何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