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九九归离 » 第二十四章 画押签字

第二十四章 画押签字

    付水沫朝着一旁站着的姬月卿使了两下眼色。姬月卿见了立马就明白了意思,她从自己的衣间掏出了一张宣纸。

    付水沫接过这张纸,仔细看了一遍,拾起笔墨在上面空行处填了几个字,才将它摆在了台面上。

    “冯公子,口说无凭,这是立的根据,你可看一下。若是觉得接受,就画个押签个字。”付水沫此次也算是有备而来,这一则明文是他提先就让姬月卿拟定好的。

    冯才这人天性狡黠,若是做了不认可就有些糟了。

    张炽烈将这纸攥在了指间,审夺着每一行的字,唯有看到了下面一条的条件,那脸色愈渐阴沉。

    “舵主,这是什么意思?”张炽烈那双本是清冷的眸色转而携有寒意。

    “字面上的意思。”付水沫见他表情微微有了些变化,饶有意味地笑了笑,还装再装就没有意思了,“若是你觉得不妥,就当这场交易白谈。”

    “你要的这人我不认识…”张炽烈再一次眼睛落在了这最后的字里行间,“如何能给你。”

    坐在一旁的李信听了半晌,都不知道这纸上究竟写了什么,但心中对于付水沫的所为也是尤为所叹。

    没想到曾经还在襁褓里需要护着的付水沫,如今却思虑更加地周全,对待杀他的雇主也临阵不乱。

    付水沫并没有回应,而是觉得口干,拾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嘴。

    果然,成为凡人的师父没有了魂力的加持,先前那傲然之意都消散不见了,但是那狡辩的功力还是在的。

    他拟的那道条件,就是要冯纪长纳入他们暗杀部,成为他付水沫的身边人。

    只是没想到,张炽烈那装傻的样子还挺真。

    “冯公子,我可给过你机会了。你别忘了暗杀部可是什么都查得出来的。”付水沫笑了笑,示意了李叔和身边的姬月卿,准备起身就走。

    “慢着。”

    付水沫嘴角微微一笑,果然他对冯才来说可太重要了。

    “冯纪长,你可算是醒悟了。”付水沫朝着张炽烈不紧不慢说出了他的真名。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们黔塘舵。”张炽烈咬住自己的指尖,缀了一丝口子,血痕按在了宣纸上。

    付水沫心里咯噔了一下,师父对自己还是真狠。

    “其实…我带了红色颜料的…”

    “……”

    张炽烈拾起那支笔,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大名冯纪长:“无妨,这样更有诚意。”

    “不愧是冯公子,令父的威名早有所耳闻,你也不错。”付水沫说这几个字时掺真半假,但牙间紧绷。

    “不过,你们黔塘舵这么缺人?”张炽烈见着最后那道条件,却是难以解惑,一道江湖流派为何会打他的主意,难道…

    是为了以后能牵制住他爹,或是能得权利相合,方便以后避免官面的冲突。

    但若想这样就控住他,也太小看他和他爹了。张炽烈心道,不免瞧了眼对面这个听着声音看这身形与他无异的黔塘舵舵主。

    不过,只要能解他爹心头的大结,一切都可以商量。

    付水沫见张炽烈这样一问,心中自是有些笑意,黔塘舵不缺人,只缺你。

    姬月卿从张炽烈身边取走了那张盖好押的宣纸,小心折叠收拾好后放入了怀中。

    付水沫见到交易一成,便松了口气。

    虽然只是他赌的这把,但也算赌对了。

    “既是这样,交易已成。冯公子,你就稍候黔塘舵的好消息吧。”付水沫起身微微作了揖,携着李信和姬月卿走出了贵宾阁。

    十音阁的生意果然名不虚传的盎然,外面可算是人声鼎沸的热闹。

    他们一行人骑着骏马,走在都城的大道上,付水沫仿若隔世。

    如此明目张胆地走着,要是换成从前可谓是想也不敢想的,但没想到如今都照入了现实。

    李信扯着缰绳靠近了些付水沫,那表情复杂难掩怒火:“这张行究竟是施了什么妖法,竟然成了冯才的儿子。”

    付水沫听他这意,嘴角不免扬了扬:“李叔,世上相似的人何其多,你说的那个张行到现在这个岁数早与你们一样两鬓斑白了,怎么会生得如此年少。”

    李信听他这一言方是有些道理,但还是不能置信世间两人竟如此相似。

    “真的太像了,我方才差些忍了道脾性。不然早就一刀抵在他脖子间质问了。”

    听得出来,李信是真记恨张行,但是却与王匀之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付水沫也说不上来。

    “不过,你怎么会想引他来我们黔塘舵,若是发现了你的身份,那可就糟了。”

    “叔,若想查探真相,不是应该近与敌人刺探情报吗?”付水沫一想到这,其实更有私心,“冯纪长这一个棋子我可得好好握在手上。”

    李信叹了口气:“真是翅膀硬了,这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姬月卿,从今日起,你就跟在舵主身边寸步不离,那些什么差事也放一放,他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姬月卿听了莫名看了眼笑着的付水沫,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李副舵如此担忧舵主的安危。

    难道是与方才那张条款有关?

    付水沫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姬月卿,笑道:“这份刺杀付水沫的差事,我就交由你去做,至于如何做…这里人多眼杂的,回到舵里再细说。”

    “诺。”

    张炽烈一回到了府上,就急忙去冯才的书房间相汇。

    冯才早就得了小厮传来的消息,负着手等在了这里。

    “爹。”张炽烈踏进了书房,先是照常福了福礼,然后将今日在十音阁所遇一字不落地梳理了一遍。

    冯才那脸色越听越阴郁,直到听到那款最后的条件,双眼瞪圆地看着张炽烈:“合着为了这破刺杀,你最后签了个卖身契?”

    张炽烈已经预料到了冯才的心思,宽慰道:“爹,不是什么卖身契,为期只有一年。其实我愿意签,还是因为有别的目的。”

    “还能有什么目的,你不去皇上皇子面前展露身手,去什么破黔塘舵。”

    冯才语气逐渐有些不快,那嗓门也随之大了起来。

    “爹,如今黔塘舵可谓是风生水起。那里面的交易哪桩没有掺合着都城的王权贵族?若是我去了这趟,理清了些舵里的脉络,与那舵主能打通关系,以后能查到的想必也应能查到。”

    张炽烈指尖转着自己那道扳指,仔细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况且,这舵主如若不是看重我们冯家,又怎么会提出相约,更不会指出这最后的一道条件。以后与黔塘舵的交易,可能还多着呢。”

    冯才听了默不作声,张炽烈所言对也不对,但都没法立刻推翻。

    “此次,若是能借黔塘舵之手除去这道心结,爹你也能此生不再有所顾虑了。”

    “那你上面可留有你名字的痕迹?”

    “上面写的是刺杀事成之后,冯纪长需得去黔塘舵当差一年。并未说明究竟是刺杀谁,况且黔塘舵若是点破了雇主的密函,这江湖道义也背弃了。”张炽烈心中自是有数,“那它可就不能长存了。”

    冯才狭长着眸色:“不论如何,那道画押不可留。付水沫若真死了,你去了黔塘舵也要想尽办法毁了那张纸。”

    “爹放心,现在就静待黔塘舵那边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