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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年纵火

    “天剑山?”

    “没错,正是天剑山,你以前不是总嚷嚷着要修仙吗,正好,三日后是天剑山收徒的日子,你便去吧。”风采臣将勺子伸进碗里,挖起一勺米饭送进嘴里,边咀嚼边开口道。

    “可是师傅,去天剑山拜师是需要荐书的,我们又没有荐书,怎么去天剑山?”许尘听后神色瞬间萎靡起来,甚至还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说道。

    “成为外门弟子才需要荐书,你不用成为外门弟子,去当个杂役就行了。”风采臣喉咙滚动将米饭咽下,嘴角噙着一丝淡笑,说道。

    “什么,杂役?”许尘听后却立刻激动的跳了起来,之余是满脸的抗拒之色。

    “师傅,你徒弟好歹也练了十几年的剑了,在凡人中也算是一个高手,你居然要他去当一个给人家当牛做马的杂役!”

    “我知道你很激动,但是你现在先别激动,坐下来慢慢听我把话说完。”风采臣神色无奈地看着激动的跳起来的许尘,用勺子敲了敲碗,发出叮零当啷的声音,说道。

    听后,许尘也神色冷静下来,重新盘膝而坐,但脸上还是写满了不情愿。

    “尘儿啊,你想想,我们一没有荐书,二没有财力,去天剑山不做杂役做什么?况且据我所知,杂役也是能够修仙的,一旦踏入凝气境一重,便可晋升为外门弟子。”风采臣将勺子放下,语气温和地说道。

    “可是......这。”虽然风采臣说的有道理,但许尘心中还是有些不情愿,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虽出生凡人,但许尘却是生性高傲之辈,只有在风采臣面前才会收敛起那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加上长久以来练剑,所形成的剑客那块傲骨,使得他对这个杂役身份有些排斥。

    “难道你是没有信心,怕晋升不了的话没脸回来见我?”

    见许尘还在纠结,风采臣便话锋一转,立刻开口嘲笑道,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之色。

    “什么?我晋升不了?”

    许尘心中的傲气被风采臣一下就挑了起来,如一团烈火蹿腾而起。

    “我许尘三岁跟你练剑。”

    “十岁便通晓各种刁钻与高级剑术。”

    “现年十五岁便可以剑杀虎。”

    “至今不论是你给我的任何晦涩难懂的剑经还是剑谱,我哪一个不是短时间内就将其里面的内容融会贯通?”

    “我这种不世天才会晋升不了?”

    “那你倒是去试试啊?”

    风采臣嘴角噙着笑意,英俊非凡的脸上满是挑衅之色。

    “好!试试就试试!看我能不能够晋升!”

    许尘虽然知道这是风采臣的激将法,但还是立刻厉声答应了下来。

    见许尘这般应下,风采臣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风采臣知道,其实许尘内心也是想去的,即使是去做一个天剑山的杂役。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去修仙的机会。

    因为许尘生性高傲,凡事都要争,从小便被风采臣带大,生活在其眼下。最了解许尘的莫过于就是风采臣了。

    也因他凡事都要争,所以修仙的机会自然也是要争,修仙者那么强大,追求绝对实力的许尘不可能不心动。

    但生来高傲的许尘同样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一个可以让他接受杂役这个身份的借口,仅此而已......

    ......

    傍晚,夜幕将至,屋内昏黄的烛光摇曳着,透过糊上纸的窗牖,清晰可见里面一高一矮两个模糊黑影皆弯着腰,上半身与手臂耸动,像是在收拾着什么。

    “师傅,我们家就这么些家伙什,用得着收拾吗?”屋内,许尘一手拿着一本泛黄剑谱,一手拿着一本旧蓝色剑经,脸上满是无奈的对着身前正在柜子前忙活的风采臣说道。

    “你懂什么?我告诉你,这些剑经和剑谱你都得带过去,这可有大用。”风采臣从木柜中抱出一摞已经破旧的剑谱与剑经,说道。

    “这些放在柜子里的剑谱我十岁就已经全部学会了,你不会是想让我都带走吧?”许尘看着那一摞封面上已经染上灰尘的书本,忍不住开口道。

    “哼哼,那是当然。”

    风采臣将这些剑谱与剑经放进身旁的木质箱笼内,然后从许尘的手中将那两本剑谱与剑经抽出来,一并放进箱笼内。

    “这些剑经与剑谱你可得保管好了,要是让我知道你将它们弄丢了,你看我怎么教训你。”风采臣将箱笼盖好,斜看着许尘说道。

    “唉,知道了,我会保管好的。”许尘掏了掏耳朵,神色颇为无奈。

    “好,那你坐下,我与你说一些事。”风采臣从旁边拿来一把木椅坐下,然后指了指同样在旁边的蒲团。

    许尘应了一声,便走到蒲团前盘膝坐下。

    待许尘来到跟前,此刻,风采臣的神色却变得无比严肃,“尘儿,你记住,进入天剑山,就算只是做一名杂役,那也算一只脚踏进了修仙界。

    修仙界这个名字虽然让人神往,但其不过就是一片另类的从林罢了,那里万事皆古惟有一身实力真。

    有实力便能为所欲为,纵横天下,那里弱肉强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者消陨,这就是修仙界,残酷的修仙界!

    所以你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尽你所能的将实力快速提升,一刻都不能松懈!”

    “师傅,我会努力提升实力的,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踏出修仙的第一步,进入凝气境!”看着神色严肃的风采臣,许尘此刻神色也认真了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风采臣听此欣慰的摸了摸许尘的头,眼中现在盈满了春风般的柔和。

    “尔虞我诈是世间的常态,入了天剑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出门在外只能靠自己,无论何时都要对旁人保持一份警惕之心,修仙便是争利,为了利,你无可不做。”

    许尘深吸一口气,而后站起身来,对着风采臣深深一躬。

    “师尊教诲,弟子谨记!”

    烛光摇曳,昏黄的光亮镀在许尘略显稚嫩的面容上,他的话语斩钉截铁,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坚决。

    翌日。

    大地逐渐苏醒,天渐渐地亮了,遥远天空上的皎月已然落,代替的是散发血红的旭阳。

    “师傅,我走了!”

    院落内,许尘身着单薄紫衫,背着木质箱笼,右手中握着一把入鞘的长剑,腰间还系着一个有着补丁的棕色布袋。

    朝着站立在门阶上的风采臣挥手时,其中还发出金石碰撞的清脆响声。

    这是风采臣塞给他的银子,说是到了杂役处有银子好办事。

    “嗯,走吧。”风采臣目中带着一抹不舍之意,英俊的面容上绽放出如沐春风般的温和微笑,同样朝着许尘挥了挥手以示道别。

    “师傅,记得照顾好自己!”

    许尘强忍着心中强烈的不舍,踏出了院落,回头看向依然站在门边朝他微笑的风采臣,做了最后一次道别。

    风采臣转过身子,留下一道紫色背影,右手抬起向许尘做了一个驱赶的手势,便踏步走进屋内,直接关上了屋门。

    许尘迈步走出院落,但没走几步便一步三回头,每一步都带着浓厚的不舍与眷恋,直至走到秦河边上,再次回头眺望远处那渐渐缩小的院落,眼中已经盈满了一汪泪水。

    感受到眼眶的湿润,许尘伸出手臂用衣袖擦干泪水,淡红晨曦镀在他稚嫩的脸上,晨风吹来,撩动了额前的几缕碎发,随风飞舞。

    薄唇翕张,将心中的那口阴郁浊气缓慢吐出。许尘压下心中那强烈的不舍,他的眼神渐渐坚定下来,迈步沿着秦河朝着上游的方向走去。

    秦河是一条长但不太宽的河流,从天剑山下的位置一直流往大秦王朝的边境,所以顺着上游的方向走去,穿过一片森林就能直接去到天剑山的脚下。

    这边隔着秦河便是一片金黄色中夹杂着点点绿意的辽阔田野,此刻田野中满是弯着腰低着头挥舞着锄头的村民。

    沿途还有着许多在河边洗衣洗菜的村民,只是见了许尘后就跟见了瘟神一样,不是装作没看见,就是连忙绕过去。

    “哼,不就是以前把你们的田烧了吗,至于这么躲着我吗?我又不是故意的。”许尘见周围村民如此排斥他,极为不愤的嘀咕几句。

    原来是两年前刚入秋的某天黄昏,那时因为家里米吃完了而正巧那天风采臣不在家,所以许尘便一人去田里随便捉了只不知谁家的鸡以解腹中饥饿,为了省去麻烦,便准备直接在田里烤上。

    但刚将火生好去拿身后的鸡的时候,没成想一个不注意,忽的一阵萧瑟秋风吹来,火就直接顺风势朝着田野其他地方蔓延过去,没过一会儿,随着风不断的刮,火势很快就蔓延至了整片田野。

    刹那时澎湃的黑色浓雾冲天而起,几乎要将天穹染黑。

    但就快要烧到庄稼的时候,此时天上却突然神奇般降临下一位身着一袭白衣的青年男子。

    许尘那时已经逃出了田野中火势的范围,但依然是被浓雾迷了眼看不清男子的面容。

    朦胧中只见那青年就这么悬浮在空中,一身衣袍猎猎无风自动,挥手间仿佛牵动了某种天地之力,秦河的湖水在一瞬间立刻窜出,随着青年手臂的落下,湖水也猛地扑向大火。

    没多久便将火势尽数浇灭,拯救了那片刚成熟的庄稼,也拯救了长寿村村民一年的劳动成果。

    火势扑灭后,那白衣男子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只是一双幽静的眸子深深看了许尘一眼,便整个人化作一道长虹离开,去的方向正是那座几乎捅破天的剑形山巅。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人罢。

    自那过后许尘也就从风采臣口中得知了那青年男子的身份,他们是修士,是超越一切凡人的存在,这人世间惟一的主宰者!

    当然,村庄的田野出了这么大的事,村民肯定是要来找许尘的麻烦,虽然庄稼没被大火波及,但那些蔬菜瓜果却被烧掉一大片,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就在那晚,村民们集体围在风采臣与许尘的院落,嚷嚷着要讨个说法,但风采臣听后只是冷笑一声,随后走到秦河旁,而后轻挑木剑,一剑便把位于秦河边的一块磐石斩碎。

    随后便对着周围呆若木鸡的村民留下了一段霸道至极的话语。

    “谁还想要讨说法!”

    周围村民见风采臣有如此实力,一个个都不敢做声了,皆是默默的离开,但从此之后便对许尘与风采臣二人敬而远之了,就算是遇到也当做没看见。

    自从以后风采臣与许尘二人就被集体孤立,谁也不敢靠近此院落......

    想到这,许尘略微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梁,这好像还真不怪他们哈,谁让自己手贱呢,非要在田里生火。

    伸了个懒腰,将晨时仅剩的一丝疲倦慵懒挥散,迈步继续朝着上游的方向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