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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百年家业

    碧透碧透的池水中,一群红色的游鱼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水面上,是几片破损的荷叶。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色早已经在一个月前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残破的荷叶,和越来越冷的池水。

    田暖昔靠在长廊的珠子上,目光怔怔的望着池水里的游鱼,那些红色的小小身影,在池水来肆意来回。

    手中的鱼食轻轻抛下,立刻一群游鱼涌了过来,他们你争我抢,好不热闹。

    她抬头看了看天,如今又是夏末,算算日子,她竟然来到这里已一年。

    鱼食被抢光,那些游鱼四散而去,当田暖昔再想扔些进去的时候,发现自己手里的鱼食已经一粒都没有了,她重重的叹息一声,顺着光滑的朱漆柱子缓缓滑落,坐在了地上。

    她闭了闭眼睛,梁富的话,犹在耳边回荡。

    “是宫里,宫里的太后娘娘给少玉赐婚了,是叫少爷娶婉容公主,然后少爷拒绝了。”

    “可是,太老爷和几位老爷都说,大少爷这次是彻彻底底的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说太后娘娘是不会放过咱们梁家的。”

    “怎么办?”她微微呢喃,老天爷啊,你到底要捉弄我多久?我跟少玉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在终于在一起了,为什么,你还要阻拦我们?

    难道,真的是上天注定吗?我们有缘无份?

    可是,我真的好爱好爱他啊,我觉得我的世界里没了他就等于垮了天。

    心里沉闷沉闷的难受,一边担心的梁家人的安危,一边还要担心着,少玉会不会哪天离他而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梁少玉来到田暖昔的身后,他目光沉沉,轻轻将她抱住,田暖昔霎时间睁开眼睛,她见到梁少玉指骨分明的大手,正将她紧紧环住。

    心,似乎安定了下来,她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梁少玉拍拍她的小脑袋,眼底是无尽的爱意,“暖昔,你怎么了?干嘛在这里发呆?一会该吃饭了,我却找不到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啊。”

    鼻子突然酸了起来,她强迫自己忍住,不要抽泣。

    “少玉,真的没事吗?”她回过头来,望着这张熟悉的俊脸,心里越来越疼,这个男人,是她最爱的男人啊。

    她眸子里的担忧让他明白过来,一定是谁告诉了她。他无法继续隐瞒,“暖昔,你别担心,我在,我会解决一切障碍。”

    “可是……”田暖昔深深的哀愁,“我好担心你,梁富说,太后若是生气的话,很可能会杀了你们。”

    梁少玉眼底一片复杂,抚摸她紧紧蹙起的弯眉,“暖昔,别怕,你记得我说过的话,我会保护你,只要我在,什么都不会发生。”

    他的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田暖昔浮起许久的心,似乎渐渐放了下来。

    “真的吗?可是,万一你不在呢?万一他们对你动手……”心再次提了起来,提到了嗓子眼,似乎再用力一点,就会破口而出。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极力摇晃梁少玉的胳膊,“对了,你说,夏焱召可不可以帮我们?他不是靖王爷的儿子吗?我去让他帮帮我们好不好。”

    梁少玉闻言,眸子倏然紧缩,“暖昔,别去找他。”

    “为什么?”田暖昔不懂,事情如果真的不可收拾的地步,不去找夏焱召帮忙,还能找谁呢。

    梁少玉沉默了很久,“你听我的话,他是个危险的人物,我们离他远远的,远远的。”

    “你别担心,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梁少玉算算日子,“你看,那个太监已经回京城好几天了,也没有传出对我们不利的消息,我们都是想太多了,太后没有那么阴毒小气。”

    “是这样吗?”田暖昔想了想,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一定是这样的,你想,那可是太后的义女,一旦那天那件事传的人尽皆知,丢人的到底是还是太后啊。”

    田暖昔听罢,心里放松了不少,也许是这样的,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啊,她怎么会容许丢下自己的面子只为一个义女呢?

    梁少玉感觉田暖昔渐渐平静下来,他自己也不断的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不会。

    似乎,果然如同梁少玉说的一样,太后或许真的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忍下了这口气,梁家这段日子里,没有收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全家人,都慢慢放松了戒备,丫鬟婆子们也对田暖昔恢复了该有的尊重,他们觉得,一切都重新回到正轨,一切都没事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一个局,他们都是棋子,真正操控他们的人,一直都在暗处。

    五六天之后,多日不见的梁少庭从江南赶了回来,带回来一个骇人心魄的消息。

    “祖父,伯父,江南的生意出事了。”梁少庭赶回来,没有喝一口水,就倒出这句话来。

    “什么事?很严重吗?”养伤多日没有出门的梁少玉,有些担心。其实,江南的生意出状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个月前,他就感觉到有人在背后对付他们。

    明明交了足够的税,却被官府拦下说他们偷税漏税。

    明明已经计划好开船送货的日子,可是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让他们停在江南无法进发。

    甚至,还闹出很多造假诈骗的案子,一笔一笔的赔偿,让他们损失了大量的利益,也让梁少玉心力交瘁。

    他查了很长一段时间,为了这件事就连德心堂出事他都没有回来,可是,即使这样,他还是查不到背后阻遏他们的人。

    许些日子不见,梁少庭消瘦了很多,眼窝深深的陷下去了,他气愤的锤着桌案,“江南那边的官府,查封了我们的所有店铺,他们说,我们偷偷贩卖私盐,还说我们进行了很多不和朝廷律例的勾当,甚至说我们官商勾结……”

    “你说的可是真的?”梁家太老爷拍案而起,怔怔的望着梁少庭,偷贩私盐,违反朝廷律例,官商勾结,这每一条都是大罪,更何况,三条加在一起。

    这不是死罪是什么?

    啪的一声,一个茶蛊从二夫人的手里掉了下去,摔了个粉碎。

    她叫道:“干嘛要贩卖私盐,这不是找死吗?”

    二爷瞪了她一眼,“无知的妇人,你以为是我们真的贩卖私盐了吗?这明明就是栽赃陷害。那什么官商勾结,恐怕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直在角落里,静静不发言的田暖昔,突然站了起来,他看向梁少庭,又看向梁少玉,“是因为太后指婚的事情吗?是不是这样?是不是因为我,江南的生意才会面临这样的危机。”

    梁少庭闻言,低下头去喝水,梁少玉走过来,握住她突然把冰冷起来的小手,“别激动,别着急,有我在,相信我。”

    田暖昔陷入沉默。

    三爷却哆哆嗦嗦站起来,对田暖昔道:“唉,田暖昔啊,也不知道我们梁家人上辈子欠了你什么?怎么什么事跟你有关系,都会变得糟糕。”

    田暖昔一颤。

    三爷继续道:“你看,少玉差点丧命,就是因为你。如今江南的生意被封,又是因为你。”

    田暖昔倒吸一口冷气,“真的与我有关?”

    “没有!”梁少玉飞快的否定,安抚她,“别多想,三叔只是着急。”

    二爷也忍不住了,一个劲的拍桌子,气呼呼道:“少玉,我就搞不懂了,这个女人有什么好,怎么值得你这样,我们梁家百年的家业,就这样会毁在你的手里!”

    “你知不知道我们梁家的生意都集中在江南啊,作坊,瓷窑,丝绸,茶叶,我们所有所有的收入都集中在江南啊,江南那边完了,我们梁家家业的栋梁就塌了!”

    田暖昔一个趔趄,觉得自己根本承受不住他们所说的话了,原来,江南的生意那么重要,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二爷发了狂,行至田暖昔面前指责道:“要不是你,少玉怎么会惹怒太后。太后的懿旨是随随便便都可以抗旨的吗?你看吧,这回好了,太后嘴上不说,暗地里已经对我们动手了。你等着吧,先是江南,随后是北方,最后连西北地区也不会放过。最后的最后,梁家就彻底毁了!”

    如同一个霹雳炸响在头顶,田暖昔一下子慌了神,她望向梁少玉,“少玉,少玉,怎么办?还有没有办法了。”

    “会有的,你别担心。”

    “少玉。”梁家太老爷突然沉沉的发了话,目光如同鹰一般锐利,“你们都先不要着急,是不是太后的意思我们还不清楚。现在,老二老三,你们先去动动手头上的人脉打听打听,少玉和少庭你们把好北方这边的生意,千万不要再让人钻了空子。”

    梁家太老爷的话,让大家渐渐冷静下来。

    “那你呢?”梁少玉不放心的看向太老爷,太老爷沉了沉声音,“你父亲生前有个旧友,现在在京城做官,按照辈分,他也该叫我一声伯父。我明日一早启程去京城看看,或许还有解救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