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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十章:仇恨

    大年初三,田义德夫妇在医馆里住了三天之后,准备回东山镇去。

    田暖昔准备了不少药材给他们带上。

    “暖昔,娘这就走了,你记着娘跟你说过的话。”

    蒋氏千叮嘱万嘱咐之后,终于上了马车,消失在田暖昔的眼前。

    田义德一家走后,整个医馆里又安静了起来,偶尔有阿牛和临街的孩子们打闹,被人家找上门来,除此之外,就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事发生。

    转眼间,又是十几天过去。

    料峭的寒风渐渐变小,春天不知不觉的到来,田暖昔已经十五岁,可以及笄的年纪。因为她已经是夏焱召的侧妃,所以及笄这事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这人深夜,夜黑风高,医馆已经关门,伙计们都已经入睡,一向精神抖擞的阿牛也耐不住困倦,趴在王婆婆身边呼呼睡去。

    王婆婆看田暖昔每日辛苦,总会在晚上给她熬汤。

    厨房里青烟袅袅,一缕鱼汤的香气从里面散发出来。

    呼的一声,一个黑影从王婆婆身后闪过,闪入了田暖昔的房间。阿牛揉揉眼睛,“奶奶,我好像看见一个黑影。”

    王婆婆拍拍他,“你在做梦,奶奶瞪大了眼睛,也没看见啥黑影啊。”

    门窗啪的一声被推开,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田暖昔的面前,田暖昔吓了一跳,“你,你是谁啊?”

    黑影扒开自己的蒙面纱巾,急促道:“还能是谁,当然是你夫君我。”

    田暖昔侧目看去,这不是夏焱召又是谁。

    “你怎么大半夜的穿成这样?你就不会从门进来吗?每次都走窗户,你又不是盗贼!”田暖昔瞪他一眼,看他行动不便,神色微微变了,“你,你不会受伤了吧?”

    夏焱召咬了咬牙,凤眸中一抹狠戾之色闪过,噗的一声,一把带血的飞刀就从他背后拔了出来。

    吧嗒一声,带血的小飞刀丢在地上,夏焱召按压住肩膀处的伤口,“快点,给我点止血药。”

    田暖昔狠狠地推他一把,让他在床榻上坐下,撕开他的衣服,“伤口深不深,我看看,止血药是不行的,还有,这暗器上到底有没有毒啊。”

    夏焱召哼了一声,“放心,没有,你尽管拿药来就是。”

    田暖昔准备来药酒,给他消毒。把伤口周围的血迹一点点擦干,然后用软棉花,给他擦药。

    夏焱召面无表情,用余光打量着田暖昔,有些日子不见,这丫头好像比以前胖了。

    “丫头!”

    “嗯?”

    “你好像胖了。”

    田暖昔无语,受伤微微用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我胖不胖,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出去做什么了?”

    夏焱召吸了口冷气,“你轻一点,会痛。”

    “我还以为你根本不怕痛。”田暖昔给他一个白眼。

    夏焱召皱皱眉头,“我去办点事,没想到遇到杀手了,他们出动了上百人,一个比一个人,招招要我的命。幸好我命大,不然早去见阎王了。”

    田暖昔听着就觉得心惊,“你如果没有仇家,人家干吗杀你,到底是你自己找的。”给他擦了药,围上纱布,她将用具全部收了起来,又倒出些药丸,塞进他的嘴里,“补血的。”

    夏焱召嚼了嚼,咽下,“我累了,我想在这睡一晚。明天早上我就走,你记得,如果有人找上门来,你就说没见到过我。另外,把那些药酒全部藏起来。”

    夏焱召说完,倒头就睡。

    田暖昔恨恨的咬牙,收拾了这堆烂摊子。

    果然,刚刚将药酒收起来,外面就传来了砰砰砰的拍门声。

    夏焱召猛然睁开眼睛,双眼中尽是狠色,“瞧吧,狗皇帝,下手多狠,动作多快!”

    “怎么办?”田暖昔推开窗子往外一看,外面火光冲天,齐齐密密的脚步声从远处压了过来,这个夏焱召,到底干了什么!

    夏焱召咬了咬牙,猛然钻进了床底下,低沉的声音从床下传出来,“别让他们发现我,我会死的。”

    拍门声越来越大,王婆婆小跑着回来通报,“医女,医女,外面被官兵包围了,我们要不要开门。”

    田暖昔神色飞转,扬声道:“去吧,把门打开,让他们进来。”

    说完,她扯开自己的衣衫,打散自己的头发,在床榻上躺了下来。

    很快,外面火光涌动,举着火把的官兵把守了整间院子,有官兵敲门,粗暴地大喊,“有人在里面吗?在里面给我出来!”

    田暖昔咬了咬牙,故意颤声问道:“官兵大哥,你,你们这是做什么?”

    外面的官兵冷冷答道:“搜查犯人,今天有人私闯皇宫禁地!有人看到那个人往你们这边来了,赶紧开门,我们需要搜查!”

    “那,那好吧。”田暖昔轻轻拍了拍床板,示意夏焱召随机应变,自己披了衣服,做出惊恐害怕的样子把门打开。

    很快,一小队官兵进门,把里面的东西搜的乱七八糟。

    “报告大人,里面什么都没有!”

    为首的官兵皱了皱眉头,一挥手,“撤,到下一家搜!”

    官兵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院子里恢复了寂静,阿牛吓得浑身发颤,“医女姐姐,官兵为什么来搜咱们家?”

    田暖昔拍拍他的小脑袋,“阿牛,吓坏了吧,其实没事的,他们只是在抓人,我们没有触犯律法,没事的。”

    阿牛在王婆婆的安慰下去睡觉了,出来围观的伙计们也纷纷回去休息。

    田暖昔深呼吸一口气,回到寝房里。

    “夏焱召,夏焱召,你在哪儿?”掀开床帘子,夏焱召却不见了。

    “呵,藏那个地方不被发现才怪。”屋顶上,夏焱召的声音飘了下来。

    田暖昔看见她没事,总算松了口气,“好了,官兵都走了,你也别留在这了,赶紧走人吧。”

    夏焱召从房梁上跳下来,一副无赖的样子,“不走!”

    “你别这么无赖行不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现在这个样子!”田暖昔厉声斥道:“这一次,你又进宫,还私闯禁地!现在可好了,上前官兵满京城的抓你,这样的日子真的很舒服吗?”

    夏焱召在床头靠下,“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很快就结束了,等我准备好一切,就等那个狗皇帝垮台了!”

    “他垮台了就结束了吗?他也有儿子,他的儿子也会找你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恨,但是希望你们不要把牺牲那些无辜的百姓!”

    夏焱召冷冷一笑,眼中杀意跃然,“他的儿子,呵,等他垮下来,那些儿子,我也会一个一个杀光!”

    这些话,无疑让田暖昔更觉得心惊,她紧紧蹙着眉头,望着他,“夏焱召,你真的这么狠戾?真的这么绝情?难道他们跟你没有一丝一毫关系吗?你们可都是一个姓氏的人啊。”

    “一个姓氏的人?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自称令狐召?因为的母亲姓令狐,我的母亲死在那个狗皇帝的手里!”夏焱召变得激动起来,“皇位该是父王的,被他夺走,母妃该是父王的,也被他夺取生命,暖昔,你告诉我,这样杀母之仇,夺位之恨,我难道不该报复?”

    田暖昔无言的摇头,她不知道。

    如果是她,她也会选择报复吧?只是,这样伤及无辜,真的不会愧疚吗?

    夏焱召望了望田暖昔,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她根本不懂得他心里的感受,他闭了闭双眼,隐藏去控制不住的伤痛,“我累了,我想睡一觉,别打扰我好吗?”

    “好吧。”田暖昔默默退出,关门离开。

    一夜过去,第二天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医馆照常开门。

    门前几个妇人在低声议论。

    “哎呀,你听说没有,昨天官兵不少了,听说全部都杀头了。”一妇女低低道。

    “哎呀,怎么没听说呢,可把我吓坏了,连我男人都吓得不敢出门。听说在追杀什么私闯禁地的人,那阵势,把所有可疑人全都杀了。”

    “是啊,听说隔壁老王家的三儿子,就是被抓去了,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不知道是什么禁地,居然这么可怕。”

    “唉,以后晚上少出门啊。”

    田暖昔手持毛笔,面无表情的写着药方,心里却乱成一团。

    天啊,昨天夏焱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居然害的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是去性命。

    那些仇恨,真的那么重要?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报复?

    回到寝房里,夏焱召已经醒来,在慢吞吞的喝粥,止烟在一旁静静地守着。

    “出去吧,我跟小王爷有话说。”田暖昔轻轻道。

    止烟掩门离开,夏焱召放开手里的瓷勺,叮的一声掉回了碗里。

    他森森道:“如果你想跟我说那些百姓无辜,你就不必说了,人不是我杀的,与我无关。”

    “不是你杀,却因你而死,你就没有半丝愧疚?”

    夏焱召笑,冷冷的,“没有。他们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那我呢?”田暖昔缓步上前,双目定定的注视着他,一瞬不瞬,“如果我愿意全心全意对你,为你生儿育女,过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你是不是可以放下这些仇恨和欲望,跟我一起平平静静的生活?”

    夏焱召愕然,怔怔地看向她。

    她笑了笑,无比平静,“你说你爱我,你说不愿意离开我。那么,你是否愿意为了我,放弃那些欲望和仇恨?你知道,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