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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群贤劝谏司马囧(下)

    司马冏不愿分权于他人,更不愿功成身退,便对孙惠之言置之不理,但也没有加罪于孙惠。

    孙惠见司马冏不听劝,担心遭到司马冏迫害,便向司马冏称疾辞官。

    司马冏觉得自己居功至伟,孙惠居然还劝他委权还国,便同意了孙惠辞官。

    孙惠离开后,司马冏仍对孙惠的话不能释怀,这日,记室督曹摅向司马冏汇报完工作后,司马冏便面色从容地向曹摅问道:“天子为贼臣所逼,莫有能奋。吾率四海义兵兴复王室,今入辅朝廷,匡振时艰,有人劝吾还国,于卿意如何?”

    曹摅随即谏言道:“荡平国贼,匡复帝祚,古今人臣之功未有如大王之盛也。然道罔隆而不杀,物无盛而不衰,非唯人事,抑亦天理。窃预下问,敢不尽情。

    愿大王居高虑危,在盈思冲,精选百官,存公屏欲,举贤进善,务得其才,然后脂车秣马,高揖归籓,则上下同庆,摅等幸甚。”

    司马冏一听曹摅所言并非他想听到的答案,顿时大为失望,他虽然也没有怪罪曹摅,但也没有采纳曹摅的谏言。

    大司马东曹掾张翰深知祸乱未止,担心遭受司马冏的牵连,恰逢入秋,张翰便作《思吴江歌》:“秋风起兮木叶飞,吴江水兮鲈正肥。三千里兮家未归,恨难禁兮仰天悲。”

    张翰借口思念家乡的菰菜、莼羹、鲈鱼脍,并叹曰:“人生贵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邀名爵乎?”

    随后,张翰便去官返乡。

    大司马主簿顾荣也担心遭受司马冏牵连,于是整日酣饮,不省府事。

    顾荣还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好友冯熊,冯熊便对大司马长史葛旟(yú)说道:“大司马以顾荣为主簿,乃甄拔才望。委以事机,不复计南北亲疏,欲平海内之心也。今府大事殷,非酒客之政,实不宜再以其为主簿。”

    葛旟犹豫地说道:“顾荣乃是江南望士,而且居职日浅,不宜轻代易之。”

    冯熊又说道:“可转顾荣为中书侍郎,顾荣不失清显,而府中又可更收实才。”

    葛旟觉得冯熊说的有道理,于是便将顾荣整日酣饮,不省府事之事告诉了司马冏,并建议司马冏转顾荣为中书侍郎。

    于是,司马冏便转顾荣为中书侍郎,以顺阳人王豹为主簿。

    顾荣转任中书侍郎后便不再饮酒,有人疑惑地向他问道:“子为何前醉而后醒邪?”

    顾荣闻言大惊,于是又开始整日酣饮。

    豫州颍川郡。

    颍川功曹庾衮听说司马冏已经一整年没有入宫朝见司马衷,不禁感叹道:“晋室卑矣,祸乱将兴!”

    于是,庾衮带着妻子、子女一同逃入了林虑山中避难。

    京师洛阳大司马府内。

    主簿王豹致笺于司马冏谏言道:“豹闻王臣蹇(jiǎn)蹇,匪躬之故,将以安主定时,保存社稷者也。是以为人臣而欺其君者,刑罚不足以为诛;为人主而逆其谏者,灵、厉不足以为谥。

    伏惟明公虚心下士,开怀纳善,款诚以著,而逆耳之言未入于听。豹伏思晋政渐缺,始自元康以来,宰相在位,未有一人获终,乃事势使然,未为辄有不善也。

    今公克平祸乱,安国定家,故复因前倾败之法,寻中间覆车之轨,欲冀长存,非所敢闻。今河间树根于关右,成都盘桓于旧魏,新野大封于江汉,三面贵王,各以方刚强盛,并典戎马,处险害之地。

    且明公兴义讨逆,功盖天下,圣德光茂,名震当世。今以难赏之功,挟震主之威,独据京都,专执大权,进则亢龙有悔,退则蒺藜生庭,冀此求安,未知其福。

    敢以浅见,陈写愚情。昔武王伐纣,封建诸侯为二伯,自陕以东,周公主之,自陕以西,召公主之。及至其末,霸国之世,不过数州之地,四海强兵不敢入窥九鼎,所以然者,天下习于所奉故也。

    今诚能尊用周法,以成都为北州伯,统河北之王侯,明公为南州伯,以摄南土之官长,各因本职,出居其方,树德于外,尽忠于内,岁终率所领而贡于朝,简良才,命贤俊,以为天子百官,则四海长宁,万国幸甚,明公之德当与周召同其至美,危败路塞,社稷可保。

    顾明公思高祖纳娄敬之策,悟张良履足之谋,远临深之危,保泰山之安。若合圣思,宛许可都也。”

    司马冏看了王豹的谏书后便将谏书丢到了一边。

    十二天后,王豹见司马冏没有采纳他的建议,于是又重笺道:“豹书御已来,十有二日,而圣旨高远,未垂采察,不赐一字之令,不敕可否之宜。盖霸王之神宝,安危之秘术,不可须臾而忽者也。

    伏思明公挟大功,抱大名,怀大德,执大权,此四大者,域中所不能容,贤圣所以战战兢兢,日昃(zè)不暇食,虽休勿休者也。昔周公以武王为兄,成王为君,伐纣有功,以亲辅政,执德弘深,圣思博远,至忠至仁,至孝至敬。

    而摄事之日,四国流言,离主出奔,居东三年,赖风雨之变,成王感悟。若不遭皇天之应,神人之察,恐公旦之祸未知所限也。至于执政,犹与召公分陕为伯。

    今明公自视功德孰如周公。且元康以来,宰相之患,危机窃发,不及容思,密祸潜起,辄在呼噏,岂复晏然得全生计!前鉴不远,公所亲见也。君子不有远虑,必有近忧,忧至乃悟,悔无所及也。

    今若从豹此策,皆遣王侯之国,北与成都分河为伯,成都在邺,明公都宛,宽方千里,以与圻内侯伯子男小大相率,结好要盟,同奖皇家;贡御之法,一如周典。若合圣规,可先旨与成都共论。虽以小才,愿备行人。

    昔厮养,燕赵之微者耳,百里奚,秦楚之商人也,一开其说,两国以宁。况豹虽陋,大州之纲纪,加明公起事险难之主簿也。故身虽轻,其言未必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