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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风起

    “……自王爷住府后,底下人才偷偷地为王爷准备准备,王爷虽然谈不上高兴,却也纵容着下边人做了。”

    玉心缓缓说了这件事的由来。

    “那王爷生辰是什么时候?”秦俏问到。

    “三天以后。”玉心说到。

    “翠花,玉心,你们俩又在偷懒!”是张管事来了。

    “管事,我错了,是我缠着玉心说话的。”秦俏连忙抱住了张管事的大腿,撒着娇说到,“您不能生气喔,大夫说了生气的人容易老……”

    玉心无语地看着她,又害怕看张管事的眼神,低着头灰溜溜地走远了。

    “好了,松开。”张管事无奈地说到。

    秦俏抬头看着张管事的面容算是平常,应该是不打算生气的,连忙松开了她,笑嘻嘻地看着她:“管事,我能做些什么?您尽管吩咐。”

    “你去苑芳阁,找辛姑姑学学浇花吧。”张管事说到。

    秦俏应到,就扭头走了。

    张管事看着秦俏的背影,又想了想王爷,不由得摇了摇头,又像是在笑。

    秦俏刚进苑芳阁,就碰见了沈清奚。

    她一个人站在紫薇花前面,听见脚步声,就转身看见了秦俏。

    “秦姑娘。”沈清奚喊道。

    秦俏先是一愣,然后又福了福身,喊道:“沈姑娘。”

    “宴温的伤多谢秦姑娘照顾了。”沈姑娘说到,她脸上带着笑,又是极其认真的模样。

    “沈姑娘言重了。”秦俏说到,然后擦肩而过。

    沈清奚回头看着她,又说到:“还是要多谢秦姑娘。”

    秦俏停顿了一下,然后加快脚步走了。

    这个沈清奚,说的话让她满头雾水,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秦俏想着想着,又甩了甩头,她还得去找辛姑姑呢。

    书房内。

    “你就是昌姨娘?”顾宴温问到面前跪着的人。

    “是,是贱奴。”被唤作昌姨娘的女人答到。

    屋内还坐着先生,还有安正月也在场。

    “王爷,既然已经问清楚了,便可进宫见皇上了。”先生说到。

    “是。”顾宴温颔首,又朝安正月说到:“带她下去吧。”

    先生也出了门。

    顾宴温坐回了软榻上,矮桌上的棋还未下完。

    他捻起一枚黑棋,落在了棋盘上。

    “先生,这局是宴温输了。”

    然后久久盯着棋子,眼眸深沉。

    “王爷,已经安顿好了。”安正月进来说到。

    “把昌姨娘送去棠王府吧。”顾宴温说到。

    “王爷……”正月担忧地看着他。

    “我自以为这裕王府的人,个个向着我。可要害我的,也是身边的人。”顾宴温说着说着,倒是笑了,满脸嘲讽。

    “是王爷您心细,多盘问了几回,才没有着先生的道。”

    “好了,你去办吧。”顾宴温站了起来,看着安正月从屋子里走了出去,才走出门外。

    对管家说到:“备车,进宫。”

    皇子非得传召不能进宫,顾宴温在宫门外等了又等,才等到程公公出来复命。

    “王爷,皇上召您进去。”

    然后顾宴温跟着他的身后,入了宫。

    御书房内。

    顾宴温跪在地上,对面坐着批阅奏折的是皇上,他的父皇。

    皇上将笔一甩,落在了他面前,那墨汁溅了他一身,寥寥几点在他白色的衣袍上,格外显眼。

    “你……你再说一遍!”皇上生气地说到。

    “儿臣说便是。”顾宴温看着他,一字一字地说了出口。

    “顾西棠并非父皇所出,父皇错认子嗣,如若父皇不信,可审问胥州西府的昌姨娘。”

    “混账!”皇上又将几本奏折甩在了他的脸上,顾宴温闭上了眼,等到奏折落回了地上,又睁开看着皇上。

    “父皇还满意么?”顾宴温忽然笑了,看着皇上,那眼睛里都是可怜的模样。

    皇上大喘了几口气,双手放在桌案上,生气地看着他。

    “父皇也是儿臣的父皇,可儿臣从未觉得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这话说出口,何其幼稚,又何其可笑。

    “先生在儿臣身边多年,儿臣一举一动全在父皇眼下,可如今被摆了一道,儿臣是该怪先生,还是父皇?”顾宴温说到,“儿臣今日进宫,全在父皇掌控之中,儿臣说的那些话也在父皇掌控之中,父皇您该笑一笑的。”

    “顾宴温!”像是被戳破了心思,皇上的脸紧绷着。

    “儿臣以下犯上,请父皇责罚。”顾宴温说完又磕了磕头,头贴在地上,眼睛也闭着,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出去吧,”皇上说到,又叹了口气,“从即日起,你陪同棠王,一同入宫学听课。”

    顾宴温直起了身,站了起来,然后退了出去。

    他一个人走在宫墙内,长长的过道,像是怎么走也走不完。

    皇宫太大了,后宫前庭,人云纷纷。

    他想起了小时候的那场纷飞大雪。

    他偷偷从寝宫跑出来,去找父皇。他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跑,那雪多大啊,他的头上,衣服上,全是雪。

    父皇说下雪了带他们出宫去玩,于是他就盼啊盼啊,终于下雪了,还是一场大雪。

    等他找到程公公,才得知父皇已经带着其他的小皇子出宫了。

    唯独他,他被父皇忘下了。

    “王爷,这个您收好。”程公公递给了顾宴温一个小物什。

    “多谢程公公。”顾宴温接下后,匆匆走出了宫门。

    那是一个长命锁。

    程公公每年都会送他一个。

    裕王府。

    顾宴温回了府就把自己关在了寝宫里,不见任何人。

    就连从棠王府赶回来的安正月也不见。

    这几天里。

    沈清奚被送回了国公府。

    就连秦俏,安正月也在找人安排马车,打算着送她回胥州和兄长团聚。

    顾宴温生辰到了。

    他也终于出来见人了。

    一如往常,还是同样的束发,同样的长袍,腰带玉佩样样齐全。

    秦俏第一个见着他,拉着他一路小跑。

    顾宴温看得不真切,恍恍惚惚,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到了长廊上的亭子。

    一个圆形的糕点,叠着好几层,上面摆着蜡烛,那烛火,在微风拂过以后,摇摇曳曳,更像是梦。

    “顾宴温,你坐下。”秦俏神神秘秘地说到。

    顾宴温坐了下来,木讷地看着她。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秦俏唱着生日快乐歌,笑得春风拂面,“顾宴温,许愿吧。”

    “许愿?”

    “对啊,就是这样……”秦俏将顾宴温的手合在一起,十指相扣握着,“然后闭上眼睛,许个愿望。”

    顾宴温看着她,她却一脸着急,“叫你闭上眼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