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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入狱

    秦俏被关在暗室里。

    是关押犯事的宫女太监的地方。

    外面的人进不得,里面的人出不来。

    一天一食,不见天日。

    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房门紧闭。

    程公公候在跟前,小心翼翼打量着皇上。

    “你看着朕作甚?”皇上瞥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放回了奏折上。

    “皇上,棠王已经跪了一整天了。”

    程公公说到,言语里全是疼惜。

    顾西棠天未亮便闯入了宫,在偏殿候着皇上。

    皇上下朝直接去了御书房,顾西棠一来就跪在御书房外。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让他跪。”皇上不紧不慢地说到。

    “皇上,您……”

    皇上将批好的奏折放在一边,又拿起一本,说到:“你也出去。”

    程公公退了出去。

    门外,程公公朝顾西棠摇了摇头,“王爷,您回去罢。”

    顾西棠默不吭声,仍是笔直地跪着。

    裕王府。

    宣德殿内。

    “王爷,您坐一会儿吧。”安正月说到。

    顾宴温已经来回踱步好长时间了,面容紧皱,一会儿又摇头,一会儿又闭眼的。

    这样不寻常的顾宴温,安正月还是头回见。

    “不坐,你坐便是。”顾宴温说到。

    “您在担心秦姑娘?”安正月问到。

    顾宴温立马看向他,反驳到:“谁担心她了。”

    “那您……”

    安正月看着他心口不一,实在是想笑。

    “现下顾西棠失势,本王心烦有什么办法向父皇提立储君的事。”顾宴温想了想说到。

    “那……您慢慢想。”安正月说完就想走。

    “本王让你走了吗?站好了别动。”顾宴温说到。

    安正月背对着他,摇了摇头。

    他家王爷何时对储君之事这么上心了?

    嘴上这么说,哪敢这么做。

    棠王虽然失势了,可他的机会也是远远大于其他王爷皇子的。

    顾宴温就是在担心秦俏。

    那傻姑娘,跟着顾西棠去了棠王府,枉费了顾宴温一片心意。

    若是她留了下来,现下已经到了胥州了。

    顾宴温已经找人去胥州将秦逍接过来了,估计还有几日才到。

    本想找个机会就把秦俏送走的,没想到皇上突然去棠王府上,来得措手不及。

    这下麻烦大了。

    夜深了,御书房的烛火已经高高燃起。

    皇上却没有坐在桌案前了。

    他负手站在屏风前面,眼神却没落在任何地方。

    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头仰了仰,眼睛也看向了房梁之上。

    秦俏的母亲谢长玉,是皇上母亲的姐姐所生。

    算上来,谢长玉是他的表妹,秦俏也该唤他一声舅舅才是。

    他对他这个妹妹还是很心疼的,当初事情闹大了来,才将秦府的人逐出了凤城。

    因为秦逍秦俏的父亲秦文暄用药不慎,害死的是沈家的人。

    国公府沈大人的妹妹,沈晴。也是皇上的云妃娘娘。

    本是秦文暄认罪革职就能解决的事,他非要否认罪名,沈家恼羞成怒,皇上只好逐他一家出凤城。

    不久后谢长玉随秦文暄去了,皇上很是动怒。

    也因此,恨死了秦家,恨死了他那执拗的性子。

    谢长玉的死永远是他最遗憾的事情,当初就应该把她接回宫里才是。

    他愧对于母后,愧对于姨母。

    所以给顾朝舞选驸马的时候,就挑中了谢家谢奉怀。

    这个秦春兰,小时候虽是调皮了些,可也算是识礼的。

    如今越大越不可收拾了。

    这样一个人,怎配做谢长玉的女儿。

    秦俏被关的第三天,从暗室出来了。

    又往大牢送了去。

    秦俏被推搡着往前走。

    几日不喝水,她的喉咙已经干到发疼了。

    咳了好几下,也没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大牢里。

    “哟,怎么又是你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听着实在熟悉,秦俏抬头看着他,“你……”

    这不是在胥州大牢里的那个衙役么?

    “想不到你居然又进牢了,这次又犯了什么事?”那人问到,很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我要水。”秦俏说到,声音很是沙哑。

    那人看了看她,然后转身去桌子上倒了杯水给她,秦俏接了过来急急地喝了个干净。

    “你慢点!”他说到,然后又是叹息到:“你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连水都不给喝?”

    秦俏将杯子往他身前一伸,那表情摆明了还是想喝。

    他又倒了一杯过来。

    ……

    秦俏喝够了才看到他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升职了,就来了这里当差。”他说到。

    秦俏点点头,坐在了一旁的草堆上。

    闭着眼喘着气,似乎遭受了很大的磨难才是。

    “都两个月没见了,你怎么还在牢里混?怎么,打算长期住下来了?”他打趣到。

    “要你管。”秦俏没好气地说到,“你叫什么,等我出去了一定找人打你一顿才是。”

    “我叫绯生。”他说到,“你还是先出去再说,小爷我奉陪到底。”

    这人嘴上说话不好听,却还算是个“好人”。

    至少,给她倒水来着。

    秦俏环顾了一周,然后有看向他,指着不远处的刑具。

    “你……你不会要拷打我吧?”秦俏紧张地看着他。

    绯生嗤笑,看着她,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像那么凶的人吗?”

    秦俏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到:“上次在胥州,你还推我来着。”

    “你一个囚犯,我还得请你进去么?”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起来。

    最后秦俏败下阵来,喉咙也生疼。

    捂住了嗓子,朝绯生竖了个大拇指。

    顾宴温在牢门之外便听到他们的话,等里面没有了声音才进去。

    秦俏靠着墙壁坐在干草堆上,衣服都皱了,表情很是不开心。

    绯生还站在原地,望着顾宴温进来,不知作何,看他穿着定是个大人物,只好低着头。

    “你傻了吧,一点见识都没有,这是裕王。”秦俏笑着他,嗓子被扯疼了,又咳了两声。

    绯生低着头,弓着腰,朝他拱手行礼。

    “裕王。”

    顾宴温看了看他,又收回了目光。

    “你叫什么?”

    绯生低着头,恭谨地说到:“卑职绯生,从胥州升上来的。”

    顾宴温点点头,伸手朝身后示意。

    安正月就朝绯生说到:“你先下去,没王爷的吩咐,不得进来。”

    “是。”绯生退了出去。

    顾宴温好笑地看着她,朝她走了过去。

    隔着门,对她说到:

    “都快小命不保了,还有心思笑话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