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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托付

    秦府。

    “姑娘,您别这样了,奴婢看着难受……”钟儿心疼地说到。

    秦俏心里揪着难受,浅儿都是因为她才会被害的。

    她今日去质问顾怀瀛,太过莽撞,可她也只是气极了,想要讨个说法。

    这事不能上报官府,浅儿的尸体就是从官府运出来的,可想而知,是顾怀瀛作祟。

    可就算不是他,有谁会为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宅府婢女申冤呢?

    没有人会在意的。

    白澄拖着病重的身体,来到了秦俏屋子。

    “秦姑娘,抱歉。”

    秦俏摇了摇头,“和你无关,是我自己的事,是我不对。”

    白澄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微微地喘着气。

    他现下已经体力不支了。

    这毒叫不醒梦。

    毒发之后,会频频昏倒,半月就会浑身乏力,毒深至肺腑,会昏迷不醒,再呼吸困难致死。

    他时日无多,整天躺在床上。

    再加上从朱府出来后内伤外伤皆有,时时咳喘,怕是没有两日了。

    “你回去休息吧,再叫华桑熬一贴药,好好睡一觉。”秦俏担忧地说到。

    白澄摇了摇头,“算了。”

    然后见一沓用绢帕裹住的东西从怀中拿了出来,“秦姑娘……我把它正式交给你了……”

    那是顾怀瀛这些年来做的所有事情,事事巨细,还是顾怀瀛让他留下来的,没想到现下他却拿出来,要让别人为己所用。

    “这……”秦俏只是看着,不敢接了过来。

    白澄又费力走了几步,交到了她的手里。

    “我知道他坏事做尽,总有一日不得善终,还请姑娘信守承诺,留他一命。”白澄说完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慢慢地走。

    还未跨出房门,便倒在了地上。

    秦俏和佩雯将他扶了起来,人已经昏厥过去了。

    将他扶回房里躺着,秦俏才回到屋子,手里拿着那些能让顾怀瀛付出代价的东西,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也犹豫着到底怎么做。

    给顾宴温么?

    可她不愿意让他牵扯进来,如今他势单力薄,若是顾怀瀛报复,只怕是难以脱身。

    给顾西棠么?

    他现下权势俱增,又有丞相这一座靠山,若是他出面,或许才能制衡。

    想了想,还是给顾西棠吧。

    她是私心作祟,不愿顾宴温参与进来。

    出了门,马车直接往棠王府上去。

    长平领她去了书房。

    秦俏走了进去,见顾西棠正在处理政务,又环顾了这一间屋子。

    “俏俏。”他抬起头,温柔地笑着,如沐春风。

    “顾西棠……这里的东西都撤下吧,江姑娘总归是要来的。”秦俏说到。

    书房里的屏风,画像,还是她之前来的样子。

    顾西棠愣了愣,才笑着问:“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秦俏将东西放在了他桌案上。

    顾西棠看了看她,才把视线放在那东西上。

    拆开看了看,眼睛不由得瞪大了些,神情也越来越严肃。

    “为什么想着给我?”顾西棠问到。

    怕是不希望顾宴温涉险吧……

    他都知道,可他还是要问一句,问一次心便难受一次。

    “给我东西的人有一个请求,留顾怀瀛一命。”秦俏没有回答他,而是把白澄的话说了出来。

    “好。”顾西棠点了点头,又问到:“你想要什么?”

    秦俏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

    “你给了我这么大一个功劳,总要答谢答谢你才行。”顾西棠笑着说到。

    “那……你护我秦府上下平安吧。”秦俏说到。

    万不能再让顾怀瀛出手了。

    顾西棠点了点头,又唤了长平给秦俏备下她最爱的东西。

    “不用了,我马上就走了。”秦俏摆了摆手。

    顾西棠作罢,挥手让长平退下了。

    “你……别太累着了,总要为自己着想。”秦俏支支吾吾说了这句话。

    顾西棠满心欢喜,这段时间以来,也只有这句话带着关怀,仿佛她还是胥州的秦俏,还是他的秦俏。

    “好。”他开心地直点头。

    “我先走了。”秦俏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撞上从王府门口进来的顾宴温。

    惨了,这下惨了。

    秦俏心里一阵慌乱,不敢看着他。

    顾宴温只是瞥了她一眼,然后吩咐安正月好好护着秦俏回府,便往院子里去了。

    秦俏求救般地看着安正月,“他是不是生气了啊?”

    安正月忍不住笑了笑,“生气倒没有,只怕是吃醋了。”

    然后又退了一步,“秦姑娘请吧。”

    秦俏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上了马车。

    回到府上,等到天黑,顾宴温都没有现身,果然是心里有气的吧?

    她现下同顾宴温已经算是明里暗里在一起了,可不代表她和顾西棠的过去就不存在。

    虽然这也和她毫无关系,可顾宴温不知道的啊……

    烦恼,太烦恼了。

    一连好几天,秦俏都没有见到顾宴温。

    “顾宴温太小气了!”秦俏愤愤地说到。

    “俏俏你说什么啊?”玉轻罗手里拿着针线,笑容可掬地看着她,眼神里都是疑惑。

    “我已经天天来找他了,可每次都不在,定是故意躲着我的。”秦俏说到。

    玉轻罗轻轻笑了,“你别多想,王爷这几日事务繁忙,长颍战乱,怕是胜算全无,宫里都传开了。”

    “你说什么?”秦俏睁大了眼睛,“那……那要怎么办呢?”

    “怕是要率兵亲征。”玉轻罗叹了口气,说着。

    “可打仗不都是谢奉怀的事吗?”秦俏不解地问到。

    谢将军,李将军,都尉,督统,这么多人,怎么会让顾宴温去呢?

    “只有朝廷派人亲征,才能稳定民心,况且,王爷十七岁入营,不到一年便上战场杀敌了,这些年下来,战绩累累,只怕是他最适合。”玉轻罗慢慢道来。

    “可……”秦俏脸上全是担心,怎么会这样?

    她真的只是普通以为他生她气了,才躲着她不见她。

    “王爷很厉害的,你哭丧着脸做什么啊,”丹青说到,“一定会把敌军打的屁滚尿流,再也不会入侵我们了。”

    玉轻罗也宽慰到:“没事的,你不必担心,去一两个月罢,很快的。”

    秦俏点点头,心里却更担忧了。

    秦逍远在边北,还不知是何情况,现下顾宴温也要走了。

    “这几日不会急着走的。”玉轻罗又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