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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归途

    “回家吧。”

    崔临渊朝他说到。

    彼时,宋羡鱼神色认真地站在他面前,眼睛直视着他。

    “崔临渊,我们谈谈吧。”

    崔临渊先是惊讶了一下,才缓缓露出笑意,“好。”

    他这样说到。

    从前便也是这样,无关他多闹腾,崔临渊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就像是归隐的那一年,他突然离开,去了秦川,他也无非是另寻靠山,重回凤城。

    宋羡鱼看着他,忽然觉得释然了。

    “走吧。”

    宋羡鱼抬脚就走,出了秦府,一路向着西走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在了一处宅院前。

    “这是哪里?”

    崔临渊问到。

    宋羡鱼扬了扬笑脸,“宋府。”

    从他回凤城的那一天,他就开始谋划了。

    这么多年,自己一人无处可去,总要有个家,有个家……就不用漂泊了。

    于是,长颖一战回来,便开始找地方,买宅子了。

    “挺好。”

    崔临渊说到,两人并排着进了府门。

    虽然平时宋羡鱼一袭红衣,行事高调,可这宅子的装修风格却是十分低调。

    庭院里有一个池子,里面开着荷花,似乎还有几条锦鲤。

    再往里面走,宋羡鱼打开了一扇门,是他的寝屋。

    也不过是一席床榻,一张桌案而已。

    也不能用单调来说了,就是没有。

    “你不意外么?”

    宋羡鱼看向他,“我买了宅子,你一点都不意外?”

    “嗯,我知道。”

    崔临渊说到。

    他当然知道,在这世上,宋羡鱼几乎是他唯一在乎的人了。

    宋羡鱼垂下了手,脸上的笑悄悄就敛去了。

    “不是要谈谈么?你想问什么,我都回答你。”崔临渊说到。

    宋羡鱼转过身,看着他。

    “崔临渊,你希望我留在凤城吗?”

    崔临渊先是一愣,才缓缓应了一声,“嗯。”

    “那我便不留了,”宋羡鱼忽然笑着说到,“等顾宴温回来,我就回秦川去。”

    “去留你自己做主,若是留下,我就好好照顾你,若是去了秦川,就自己照顾好自己。”崔临渊说到。

    “小爷我……”宋羡鱼差点把牙齿给咬碎了。

    太可气了。

    “你已经及冠了,不再是小孩子,许多事你心里有数便好。”崔临渊又这样说到。

    “算了,我没有什么要和你谈的。”宋羡鱼甩了甩袖子。

    崔临渊忽然笑了,从他背后抱住了他。

    “生气了?”

    他问到。

    “明知故问。”宋羡鱼冷哼到。

    “我气了你,你便寻我撒气。你气我的时候,我可怎么办?”宋羡鱼说到。

    “……懒得理你……”

    宋羡鱼忍不住嘀咕着。

    崔临渊握住了他的手,慢慢地说到:“这些天,你总是躲着我,如今不躲了,是不是气也消了?”

    “……”

    宋羡鱼没有回答。

    “这府里的格局,似乎和吴老将军的别院大相径庭,我住的地方,你都还记得。”

    “池塘里也养着鱼。”

    “还有这屋子,既是一个人住,怎么还放着两个枕头?”

    最后,他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到:“秦川太远了,回来吧,别再让我一个人了。”

    宋羡鱼没有说话,可崔临渊也懂了。

    他算是应下了。

    于是他又高兴地说着:“府里这点东西可不行,明日我便让娇娘将院子里的东西搬过来。”

    “你不住醉生梦死了?”

    宋羡鱼问到。

    “你在哪,我便在哪儿。”崔临渊笑了笑。

    营帐内。

    “顾宴温,你家媳妇呢?怎么不见她?”沪仪郡主掀开帘子就进来了。

    就看见顾宴温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见她说了话,才反应过来,“等你到了凤城,便能见着了。”

    “同你说话,句句都不离凤城,我是真的不想去嘛。”沪仪郡主苦着一张脸,就差掉两滴眼泪了。

    “那本王送你回去。”顾宴温说到。

    “你……”

    沪仪郡主伸出了手,颤抖地指着他。

    “凤城人杰地灵,说不定你去了就不想走了。”顾宴温说着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你去哪儿?”

    沪仪急急地叫住了他。

    “出去看看整顿好了没,是时候走了。”

    顾宴温说完就走了出去。

    沪仪气恼地跺了跺脚。

    秦府。

    “姑娘,江公子来了。”

    钟儿说到。

    “江公子?”秦俏半天才想明白是绯生来了。

    都是平时叫他绯生叫习惯了,看来得改改才是。

    “呀,江胥江大公子,怎么有空光临寒舍啊?”秦俏站了起来,看见绯生走了进来便冲他说到。

    绯生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过来坐了下来。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裕王爷过两日便回来了。”绯生说到。

    “真的吗?”秦俏看向他。

    “骗你作甚?”绯生说到,接过了佩雯手里的茶水,喝了一口。

    “喝这个作甚,都是不值钱的东西,”秦俏抢了过来,“佩雯,去把太后娘娘元宵节赏的那个什么什么茶,沏一壶来,给江公子奉上。”

    绯生见状又立马将茶杯夺了过来,“佩雯姑娘,不必了。”

    秦俏说到:“那就算了,佩雯你下去吧。”

    绯生忍不住摇了摇头,变脸变得可真快,看来也不是真心请他喝的。

    “你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啊?”秦俏问到。

    “怎么?听完了就想着赶人走了?”绯生说到,“你吃了我军营那么多东西,我可什么话都没说呢。”

    “这不是……”秦俏讪讪地说到:“我以为你还有什么好消息要说的嘛……”

    “好消息啊……也有。”绯生说到。

    “快说。”秦俏急急说到。

    “我升职了,以后就去军令处任职了。”绯生说到。

    “那就恭喜你了。”秦俏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不错。”

    “我得知这个消息,却不知道同谁来说,想来想去就找到你这里来了。”绯生说到。

    “你不是喜欢玉心来着么?现在也是一官半职了,又是丞相的亲儿子,皇后娘娘的兄长,将她娶过来,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秦俏说到,见他脸上毫无反应,便也叹了口气。

    “你是觉得……这样的生活不真切了,不开心了?”

    秦俏半晌才问到。

    “是啊……”绯生叹了口气。

    秦俏似乎理解了他的心情,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一切利益的挂钩,都只不过是因为,他叫江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