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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女春兰(九)

    十月十五。

    秦俏产下一对龙凤胎,母子平安。

    哥哥取名叫顾云麒,字畹阴;妹妹叫顾云麟,字深寻。

    芳友幽栖九畹阴,花柔叶劲怯深寻。

    一家人都是兰花,整整齐齐才行。

    梁白弟生了一个女儿,五月底便出生了,叫秦芊蔚,小名青青。

    兰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

    顾宴温一下子便有了两个孩子,可得意惨了他。

    还写了封信给谢奉怀和顾朝舞,让他们一定回来喝百日宴的酒。

    倒是秦俏,也体会了一回失宠的感觉。

    顾宴温一下朝回来,就抱着女儿这里走走,那里转转。

    百日宴那天,顾西棠和江舒允也来了。

    白澄和顾怀瀛从青县也过来了,还有宋羡鱼,刚走出陇城又折了回来。

    老皮子送了两对同心锁,一模一样的,秦俏一看就知道是从哪个摊子上面买来的,居然还买了一对……

    同心锁,这不是成婚的时候才会送的么?

    “贺兰先生的意思是,”顾宴温说到,“过了今天,便要离开凤城了。”

    顾宴温替老皮子解释道。

    秦俏竟一时不知如何说起,老皮子待在宋府,断断续续也有了一年半载了。

    如今突然说要走,虽然她和这个老头也没有太多交集,只是平时斗斗嘴什么的。

    真正不舍的,还是秦逍和崔临渊吧。

    一个实打实的生活了两个多月,一个又有血缘关系。

    “青青小宝贝,给姑姑抱一下。”秦俏瞧见一旁的姨娘抱着秦青青过来了,急忙过去抱了起来。

    “好了,都进屋吧。”顾宴温说到。

    一群人都进了正殿,殿中央放着炭炉,十分地暖和。

    也是,秦俏是出了名的怕冷,至少还有一两个月天气才会回暖。

    “她听得懂我说话哎,”秦俏惊喜地说,“给姨姨笑一个。”

    秦俏坐在那里,逗着青青正起劲。

    不一会儿,顾西棠就同着江舒允来了。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所有人都起身行了礼,顾西棠连忙让他们起了身,又说自己是以兄长的身份来看弟弟弟妹的,无需多礼。

    只是一旁的宋羡鱼,身子都不曾动一下,好以整暇地看着顾西棠。

    他心里不爽他许久了,怎么可能还行礼,反正顾宴温在这儿,顾西棠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青青被姨娘抱了下去,倒是江舒允,瞧着玉心抱着的云麒,心里很是欢喜,期许地看着秦俏,“俏俏,我可以抱一下他吗?”

    小孩子身子软软的,江舒允万分小心地抱了过来,脸上不自觉地就笑开了。

    “这孩子和你真像,还有小酒窝呢。”江舒允开心地说到。

    院子里又断断续续下了雪,今年冬天,仿佛又久了一些。

    佩雯坐在外面,望着天上飘下来的雪,感叹道:“这雪真好,明天又可以堆雪人了。”

    “大抵是最后一场雪了罢。”

    安正月不知何时也在了外面。

    “大人,您不进去么?”佩雯转过头看向他。

    “家里有点事,现下进去怕扰了王爷,若是后面王爷问起我,你便帮我说一声。”安正月说到。

    “什么事比小世子小郡主的百日宴还重要?”佩雯也只是随意搭了句话。

    “内人病重,这事不吉利,还是不说的好,”安正月说到,“请佩雯姑娘不要告知别人才是。”

    佩雯点了点头,目视着安正月出了院子,久久愣在原地。

    秦俏不知何时出来的,走过来拍了一下佩雯的肩膀。

    “啊,”佩雯吓了一跳,又看了看来人,“王妃?”

    “一个人傻愣着做什么呢?”秦俏问到。

    佩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雪看出了神,倒是王妃,您怕冷怎么又出来了?”

    “屋里闷,我出来走走。”秦俏说到,“不必理会我,你继续看吧。”

    然后又朝另一边走去了。

    远远地,便瞧见白澄在那里站着,一如既往的白衣长袍。

    “白澄,”秦俏唤到,“不对……该叫你仲云才是,大王爷都纠正我好几回了。”

    “你若开心,怎么叫我都是可以的。”白澄笑了笑。

    “上次在青县,没能和你好好说说话,”秦俏说到,“你……过得还好吗?”

    她当初以为他死了,还难过了许久。

    甚至,讨厌死了顾怀瀛,浅儿和白澄都是他给害死的。

    现下也真相大白了。

    沈清姿也是个可怜人,自己丈夫喜欢上了别人,秦俏能理解她下毒的心情,可这样做……

    也难怪顾怀瀛寒心。

    只是现下沈清姿也落发出了家,再不问世事了。

    说到这儿,沈清奚也许久没见着了。

    自她大病初愈后,就离开了凤城。

    “秦姑娘。”

    白澄唤到。

    秦俏回过神来,看向他。

    “多谢。”白澄十分真挚地说到。

    秦俏只是看着他,微微一笑。

    “你不必在意顾宴温没有当上储君的事情,”白澄说到,“这事大王爷偶尔和我说起过,顾西棠势在必得,并不只是因为他是先皇后的儿子,还有宫里的那位……”

    宫里的那位……

    如今宫里的人,有权有势的,除了顾西棠,还有谁了?

    太……太后娘娘。

    秦俏蓦地看向他,“你说太……太后娘娘。”

    白澄点了点头,“这话先皇没曾和裕王说起过,却告诉了大王爷,或许,是怕裕王爷难过罢。”

    怕顾宴温难过,难过先皇没有立他为储君。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秦俏点点头,“怪不得,你家王爷那么轻易就放弃皇位了……”

    “他放弃皇位是为我……”白澄摇了摇头,似乎还有些愧疚。

    他手里顾怀瀛害人的证据,根本就不足以让顾西棠扳倒他,而且顾西棠知道了他在青县的下落罢了。

    立了储君又如何,先皇一天不死,谁都有机会。

    只是顾怀瀛……

    只是顾宴温……

    他们不要罢了。

    过了好一会儿。

    秦俏才说到:“进屋吧,我冷极了。”

    白澄同着秦俏进了殿内,就看见顾西棠和江舒允已经不见了。

    问了才知,宫里有事不能久留,又回了皇宫去。

    这样也好,顾西棠在这里,始终放松不了。

    这下能撒开来了。

    “王妃,云麟醒了。”玉心走了过来,“一直哭,估计是找您。”

    秦俏接过了小女儿,抱了起来,一会儿就不哭了。

    “小丫头长得真好看,”宋羡鱼凑近了说,“等小爷娶了个美人,生了个儿子,你就让她嫁过来如何?”

    秦俏看向他,“你想得倒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