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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夜来神秘面具人

    下一刻,一声呼啸。

    裘天罚也飞退开来,嚎叫着:“章修文!下次老夫必杀你!”便飞奔而去,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逍遥真人好像知晓裘天罚会退走,一剑刺出紧接着便一回身,人随剑动,直刺向身后地上的黑洞。

    长剑插在黑洞一边,逍遥真人手臂一抖,洞里便炸出一声闷响,接着咳着血的袁超一便从洞里被震出,一下趴在地上,还不住地呕血。

    逍遥真人一剑搭在袁超一脖颈处,正要用力,却听见了咳嗽声,便持剑不动,嘴里问道:“你是……”

    “袁超一!”

    逍遥真人和袁超一同时说道。

    逍遥真人点出袁超一姓名便不再开口,袁超一又咳了几口血,这才趴在地上扭头看向逍遥真人,左眼无珠,还在流血,右眼无神,应是不能视物。

    逍遥真人真的瞎了。

    袁超一这才开口道:“前辈,我怎么在这?咳咳,我这左臂上,怎么被精铁浸透了?”

    袁超一说着,语气越来越惊讶,到最后竟然喊了出来。

    逍遥真人听闻这话,便收回长剑,擦着脸上的鲜血说道:“看来你是被裘天罚用药控制了。和当年的我一样,恶念上头,总是要过些时日才能找回记忆。唉。”

    逍遥真人说着话,便剑尖探着地向前走去,薛晴忙跟上来扶住逍遥真人,嘴里说道:“前辈小心,我,我以后陪着你吧,也能帮你看看路。”

    逍遥真人也不拒绝,只是扭头问道:“你是薛晚的妹子?”

    薛晴一愣,忙回道:“嗯,前辈认识我兄长吗?他当年失踪之后,我再无他的消息了,前辈知道他吗?”

    逍遥真人摇着头说道:“旧识,旧识罢了。唉。你就跟着我吧。”

    二人边说着话边向着旁边村子方向走去,袁超一趴在地上,眯着眼看了会儿,忙爬起来向前追去,嘴里还说道:“逍遥前辈慢走,咳咳,晚辈陪你一同回军吧。”

    一行三人便这样结伴而行,同路相伴,可各人心意,却不一定同路了。

    时间飞逝,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后日,就是这新弟弟的满月大喜了。”

    彭浩哲看着漫天飞舞的乌鸦群,又继续说道。

    “哥,为什么是咱们几个在这守夜?”

    彭浩然今日这衣衫,竟是一袭叠领的白袍,似僧袍,但这料子又太过昂贵,倒有些不伦不类的,更别提,这满头秀发也不挽一挽,只披散在背上。

    彭浩然漫不经心地说道:“兴许是为了让大娘高兴,也算是咱们彭家子弟表露些兄弟情义吧。”

    一只乌鸦落在彭浩哲抬起的胳臂上,勾头啄了啄,又呼扇着翅膀飞上天去。

    彭浩哲这才转身问道:“哥,会有人能来捣乱吗?”

    彭浩然笑道:“怎么可能,咱们家大业大,没哪个蟊贼敢来触霉头,更何况,浩永哥依咱家武功路数设计出的这营外机关,也没谁能不动声色的破阵而进,放心吧。”

    彭浩哲这才笑道:“我也不是担心,就是无聊,没话找些话而已啦。不说这些了,哥,你那师父跟着父亲他们去兽园干什么啊?”

    彭浩然扭过头去,看着远处回道:“医治百兽,他就是善心太盛。”

    随着彭浩然的视线而去,未出本营,还有两个人在互相聊笑着。

    满地獒犬。

    彭浩恒开口道:“哥,后天大喜的规格这么大,那新弟弟要是出了事,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彭浩永正色道:“别想那邪路子,他要出了事,咱们家都抬不起头。”

    彭浩恒摇了摇头道:“我怎么会想那些呢,算了,跟你聊天不一会儿就得困倦,我还是遛遛狗去吧。”

    彭浩永也不拦着,只目送着彭浩恒牵着一只肥硕的黑毛獒犬离去。

    彭浩恒慢悠悠地走了顿饭工夫,已离本营的大房子有两三里地的距离,眼前一座矮山上,张灯结彩的,直如白昼。

    这里便是后天喜宴所在,新弟弟就在这,不如去看上一看,也是,他一出生虽名头大响,但自己还未见过他长什么样呢,也不是和父亲有几分相似。

    一念及此,彭浩恒便踏步上了矮山,山上都是些彭家下人,也无谁阻拦,不一会儿,彭浩恒便走进一间庭院里,这庭院深处的卧房中,此时新弟弟正睡得香甜。

    彭浩恒想着,明明新弟弟在这,喜宴也在这,彭浩影还非得在本营里留间屋子,布置上彩灯,又在四周设伏,还放出话来,要在那里宴客,也不知是在防谁。

    父亲不在,彭浩影一管事就这么怂,还靠什么争夺大位。

    彭浩恒正在腹诽着,忽然,手边的獒犬低声吼了几句,声音沉闷,却满带敌意。

    彭浩恒和这獒犬早心意相通,一听见吼声,便知道它是发现了什么不速之客,忙不动声色地防备起来,眼睛还偷摸地四处乱看。

    并无敌人。

    彭浩恒想着,突然想起了那新弟弟。

    虽说彭家子弟情义不深,但总归血浓于水,彭浩恒一想着来人可能是偷袭新弟弟,下意识地便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去,不消片刻,便已来到新弟弟的卧房。

    推开房门,彭浩恒冷汗顿时便下来了。

    眼前一个全身笼在黑袍之中,脸上还带着一只黑色面具的人,正看着怀中的婴孩,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人装扮,明显是敌人,可他如何知晓这真实所在?又是如何不动声色地潜了进来?

    彭浩恒还在想着,那面具男已注意到了自己,一扭过头来,黑漆漆地面具上只露着两只眼,看着更是怖人。

    彭浩恒心神一惊,还未出声召人,身下獒犬已得了命令,不出一声便猛然窜出,咧开血盆大口便咬了上去。

    那面具男见状,两手抱着婴孩不动,只探出一只脚来。

    这脚似慢实快,后发先至,一下踢在獒犬腹部,脚尖“噗嗤”一声陷进獒犬腹中!

    獒犬被人一招踢死,彭浩恒却不再慌乱,也不愿在开口召人,竟两臂一展摆开架势,似要独斗面具男一般。

    原来,刚才那一脚踢出,彭浩恒见多识广,一下便知,这是大海寺武功路数。

    大海寺武功匿于世人,被外人偷学过的,也只有些粗陋功夫,这人出脚是大海寺武功,那定是没有师承的野路子,自己何惧?

    这人武功不行,那还算是什么敌人,只算是一件功劳,自己怎么让别人捡去?

    想到这里,彭浩恒便要自己拿下这面具男,摆开架势后,见面具男一动不动地,心意一急,便欺身而上,两手交错着挥了过去。

    面具男见彭浩恒起身而上,也不敢像刚才对上獒犬一般,只出脚制敌,竟腾出一只手来,握拳击出,正迎上彭浩恒的双手。

    拳头刚一触及手掌,竟像是吃不住力一般,在掌边滑了过去,彭浩恒双手不见停顿,一下探进面具男胸腹!

    面具男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谁知彭浩恒意不在伤人,趁着面具男躲避之时,两手交错,竟抢去了襁褓。

    面具男“嗯”了一声,心下不由得对彭浩恒起了赞叹之意。

    这面具男不是别人,正是杜世闲。

    那天杜世闲离了田星原,正行尸走肉般地行走时,竟遇上了禹无羊派来的人。

    那人也不说因由,只带着杜世闲来到彭家本营旁边,将这半年来彭家的大事小情,和本营之外的机关陷阱,都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还将杜世闲改良的驭尸之药留下了一份。

    杜世闲听到这些,心下一想,便知晓禹无羊的念头,自己也起了试试自家手艺的念头,这才有了现在的事。

    杜世闲早知彭浩恒其人,本对他有些鄙夷,谁知二人刚对一招,虽是自己托大不察,但竟被一招抢去婴孩,这彭浩恒,看来也不是虚有其表。

    杜世闲想到这些,也不再托大,浑身真气一动,整个人便欺身而去,勾手成爪,出招便是一门强劲的爪功。

    彭浩恒见杜世闲以爪功应敌,心下也赞叹不已,这人竟一招之间觉察出自己的武功奇特之处,不再以拳掌应对,也是个值得一斗之人。

    原来,彭浩恒的这掌法,名唤《流云掌》,是彭浩永自创的绝学,掌心真气逼仄,浑不受力,往往敌人攻来,都拦不住这掌法去势,实乃一招精妙的招法。

    彭浩恒见杜世闲攻来,也不慌乱,一手抱着婴孩,一手拨弄着迎了上去,二人都不愿有人前来,是也出招虽狠辣,但都不见声响,在这卧房之中消无声息地,可稍有不慎,便会被敌人伤在要害。

    彭浩恒斗了几合,虽难以胜敌,但心下已定,眼前之人虽变招几次,招势有些不伦不类,但总脱不了大海寺武功的路数。

    二人在卧房中腾挪争斗,彭浩恒独臂难支,忙一转身将婴孩放在床边,正要两手出掌迎去,谁知杜世闲这时凌空一指,内力射出,竟捻灭了屋中灯烛。

    一时间室内寂暗,只有屋外的大红灯笼能透进来些光亮,二人虽不说难以视物,但总是看不真切。

    彭浩恒也不慌乱,自己依仗獒犬闻名,早参悟些獒犬般的耳上功夫,自衬在黑暗中,比之常人要占些便宜。

    杜世闲也不顾这些,自己内力充盈,耳聪目明,在些许光亮之下自能看得更清,更何况,自己熄灯之前早辨别了彭浩恒和婴孩的位置。

    室内刚暗,彭浩恒已立掌而出,掌力吞吐,正对在灯烛的方向,谁知耳边竟响起一阵风声。

    彭浩恒这才大惊,忙回手摸索,床边的婴孩竟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