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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万余人马披甲来

    杜世闲转过身来,厉掌还未投出,便猛地按下了劲力。

    武泥又呕出一口血来,晃了晃身子,便躺倒在地。

    突然的变故,直令杜世闲惊慌失措起来,忙奔了过去,却发觉武泥打起了鼾,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只是迷药的劲又上来了。

    杜世闲扭头看去,白致远已又睡了下去,诸葛瑶也晃着身子,不住地打起哈欠来。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这迷药的劲如此之大,杜世闲竟也觉得有些困倦。

    杜世闲不敢睡去,正要开口,让诸葛瑶强打精神,诸葛瑶却一头栽倒,昏睡过去。

    杜世闲无奈,只得慌忙盘腿坐下,已内功消解着体内的药力。

    这迷药浑似彭家的兽药,只是药力最重的一味药不同,便只有令人昏沉的效用。

    杜世闲心道,彭轻鸿所改良的兽药,可能是在山外学到的,亭子应是不识得彭轻鸿。

    亭子若是识得彭轻鸿,那就太骇人听闻了。

    杜世闲想着,忙按照彭家兽药的药力路径,使内力拦在其前,这才察觉到了体内的异样劲力。

    这便是药力了!

    杜世闲此时确定,这迷药和彭家兽药相似,便按照幼时学过的兽药药理,反向使出。

    运使内力,将体内的药力凝聚起来,再慢慢搬运到毛孔之中,紧接着,便一点一滴地逼出体外。

    直至天色大亮,杜世闲才察觉到作用,心中略感宽慰。

    只是这种方法,全靠自己的内力强横,这才能有此妙用,武泥他们却使不出来,只有自己把迷药的药力驱尽,真气纯洁之后,再帮他们驱逐药力了。

    只是这功夫说来简单,做起来,却有些繁琐。

    光是自己体内的药力,若是改上一两味药,再加入彭家兽药中的药方,这程度,直能驭使出数十头巨象兽了!

    药量太大,纵是杜世闲内力雄浑,也用了三天三夜,才把

    自己体内的药力驱逐,待到第四天,满地尸首都已散出了臭味,杜世闲才得以去帮助武泥他们驱逐药力。

    待到在场几人都消解了药力,已是一个月之后了。

    几人早已搬到了三大城官之前的居所,硕大的房屋中,或者说,硕大的枉天城里,好像就这么活人了。

    开始几天,众人还都是气氛不已,又紧张兮兮的,吃不敢吃饱,睡不敢睡实。

    待到七八天后,几人已放松下来。

    武泥是老江湖,几十年来遭过许多次罪,这一次虽说哑了,可只两三天过,便又整天笑眯眯的了。

    白致远本就没什么事,公羊轲虽被破了相,可再怎么也是个武林男儿,过不了几天,便已不在意了,只是从那之后,便不再穿自己平日里的衣服,而是在这里找了些吕朕予的衣裳穿着。

    而诸葛瑶,一个女儿家,被留下了满身剑痕,却也只难过了几天便回复如常,不免更让人心生怜惜。

    而这一个月里,杜世闲却日渐消沉起来,不是在运功帮人逼出药力,就是在靠在窗边,看着天空发呆。

    这一天早晨,一夜的运功之后,公羊轲终于最后一个消解了药力,和杜世闲二人回屋睡去,到了下午,白致远想约着所有人开了会,商讨一下之后的行程,可是,谁都找不到杜世闲了。

    众人直至天色全黑,也寻不见杜世闲,正要各自安歇,明日再找,忽然,一阵马蹄声呼啸而来!

    只听这声音,怕不是有上万匹马。

    几人顿时惊慌,此时只白致远武功最高,便提着木剑站在最前方,看着眼前万马齐奔。

    白致远见万马已至身前百步,忙运使内力,大声喊道。

    “来者何人,还望现身一见!”

    声音浩大,可却无人回应,万马带着烟尘狂奔而来,却在几人身旁散开,分成了两拨,向着几人背后而去。

    几人忙贴背站好,紧张兮兮地看着四周。

    公羊轲看了一会儿,便小声说道。

    “应该只是借路,倒不知是什么人率领的这一队人马。”

    白致远沉吟一声,疑惑地说道。

    “天下之大,可是能驾驭奔马作战的,也只有那天字军一家。这一队,应该是敌非友了!”

    诸葛瑶忙开口道。

    “应该不是天字军!”

    白致远皱起眉头,问道:“为什么?”

    诸葛瑶想了想,开口道。

    “两个月前,天字军才刚过贯南湖,枉天城距那里甚远,天字军一座城一座城的打来,哪会有这么快。”

    白致远正要接上话来,忽然,万匹奔马竟突然停了下来!

    奔马骤停,烟尘还在,这场面实是令人惊怖。

    几人忙贴得更紧了些,紧张兮兮地看着已成包围之势的军队。

    忽然,背后位置的军队竟从中散开,分列两边,还未有人露面,白致远几人已瞪大了双眼。

    剑阁九剑天,那连绵的屋舍,不出片刻,竟已成了一片废墟。

    甚至,残垣断壁只比地面高了两三尺,厚厚的一层,更是骇人听闻。

    这时候,军队分开的位置,才纵马走出一个披甲人来。

    白致远见状,忙上前两步,恭恭敬敬地抱了抱拳,笑道。

    “在下木剑道士白致远,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那披甲人却不回话,骑着马比步行还慢,好一会儿才站在白致远的身前,这时才居高临下地说道。

    “你是枉天城的人。”

    白致远一愣,忙又点了点头,笑道。

    “在下忝为枉天城十常侍之一,虚名而已。”

    说完这句,白致远忙向斜后方伸了伸胳膊,指着公羊轲说道。

    “这位也是十常侍之一……”

    话还没说完,那披甲人突然一抬右手小臂,与此同时,万余匹马上的人,齐声喊了一句。

    “大风!”

    声势浩大,直吓得白致远浑身筋肉一绷,后半句话也咽回了肚子里。

    那披甲人却不再看上一眼,一勒马缰调转头去,两腿一夹,便向着来时的路奔行起来。

    白致远虽吓了一跳,但见这人离去,还是心中一松,也无暇理会那人对自己不甚礼貌了。

    可白致远刚出了一口长气,却又下意识地浑身一抖。

    那披甲人,就那么淡定地说了一句“冲”,身边便响起了不住的甲胄摩擦的声音!

    人马未动,气势已要把人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下一刻,万马齐奔,烟尘又起。

    正是白致远几人心中想到,自己可能要变成肉泥的时候,忽然,人马又停下了动作。

    奔马骤停,烟尘还在,这场面真是令人惊怖。

    不过片刻,心情已是几起几落,白致远几人不由得长出一口恶气,冷汗也随之流了下来。

    好一会儿,都没人敢开口说话。

    忽然,武泥先笑了起来,紧接着,诸葛瑶也笑了起来。

    白致远忙循着二人的目光看去,正看见一个老头推着只轮椅,慢慢地从人马阵中走了过来。

    那轮椅上,一个少年正抱着一只硕大的红旗,在对着武泥二人发笑。

    正是张野子。

    张野子来到武泥身前,这才拱了拱手,严肃地说道。

    “武爷爷,野子来晚了,让您受了大罪,不过您放心,野子定会帮您复仇的!”

    武泥却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才抠着下巴,面露赞赏地看着四周的人马。

    刚刚还是疑惑加上惊惧的目光,此时突然变成了赞赏,倒也转变得圆润。

    诸葛瑶这才开口道。

    “野子,我哥哥呢?”

    话音未落,杜世闲的声音已传了来。

    “我在这里。”

    诸葛瑶忙闻声看去,一身黑色甲胄的杜世闲正骑着一匹黑马,从张野子背后的道路上现出身形,手中,还横持着一杆丈八长矛。

    长矛的红缨子,已是凝结成块,上面还不住地滴着血水。

    张野子忙转动轮椅,面向杜世闲,拍着轮椅笑道。

    “师父,我就知道,你是去动手啦!”

    杜世闲“嗯”了一声,一挥手,将长矛插在地上,这才纵身跃下马来,点着头说道。

    “山风城和南阳城中,有人不愿参军,就该放了。你强抓壮丁,激起了反抗,如今他们已成气候,除了杀,还有什么办法?”

    武泥闻声皱起了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诸葛瑶几人倒是点了点头,应该也是如此想法。

    张野子忙点了点头道。

    “师父所言极是,野子受教了!”

    杜世闲道:“慈不掌兵,这是影哥儿教我的,现在我教给你,你要记牢!”

    张野子不知“影哥儿”是什么人,可还是点头称是。

    杜世闲这才看向武泥几人,问道。

    “你们歇息好了没?”

    武泥又露出笑脸,点了点头,其余几人被杜世闲所携人马的气势压制着,也不敢反驳,都随着武泥点了点头。

    杜世闲这才返身上马,又一挥左手,说道。

    “咱们耽搁的久了,今晚,就连夜行军吧。早一日到了老乐山,也早些结果了这些烂事。”

    几位披甲人压着杜世闲的话音,牵来了几匹骏马,武泥几人默不作声的骑上马来,等着杜世闲这句话说完,一勒马缰转过身去,右臂一扬。

    “行军!”

    “大风”的嘶吼携裹着甲胄摩擦的声响,一时间又震慑云霄。

    武泥看着一个披甲人拉来一架宽大的马车,张野子的父亲推着张野子上了车,又看了看杜世闲,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却是叹着气摇了摇头。

    还好,武泥的动作幅度不大,也没被诸葛瑶几人注意到。

    大军浩浩荡荡地启程了,待到彤日初升,才终于停了下来。

    万余身披甲胄的人马之前,万余身着常服的人马,正虎视眈眈地挡在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