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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冲向白袍彭浩然

    “《入云决》我练到如今地步,发现了个不对的地方,你能给我说一说吗?”

    这《入云决》,杜世闲自无意修炼得成以来,一直也无甚用处,可《入云决》在自己的体内,竟能和《多情渡》与《烟海功》并驾齐驱。

    这两种内功,可是自己日夜熬炼打磨,才有了如今的浑厚,那《入云决》又凭什么?

    更何况,这诡异无常的《入云决》,还是彭轻鸿给予的,现在想来,这《入云决》,保不齐就是彭轻鸿的哪一种阴谋诡计了。

    一念及此,杜世闲便开口答道。

    “要我说,《入云决》诡异无常,还是别练为好。”

    本是好意的一句话,却惹得袁超一不屑一笑。

    “嘿嘿,这《入云决》精妙绝伦,能助我《山落功》威势更盛,你若不想教,也是正常,说些什么别练的话,可就贻笑大方咯。”

    杜世闲本是好意,可袁超一竟不领情,话里话外的,还怀疑自己的初衷,这一句话,直说得杜世闲心中恼怒。

    好,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管你作甚?

    “那你说,有什么不对了?”

    袁超一这才笑道。

    “也没什么,就是好像修炼到了一个门槛,正好请教你一番。”

    袁超一见杜世闲不再藏私,便将自己修炼《入云决》时的不解之处问了出来,杜世闲虽没好好练过这路内功,可凭借着自己身怀万家功法的眼界,也能将袁超一的问题解释得七七八八的。

    袁超一将这会儿时间,当做临死前求生的一线可能,更把杜世闲的教导消化得淋漓尽致,似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之情。

    两人这边一问一答,各取所需,虽已是敌人,可却也有别样的压制。

    那边的张野子等人,却没这种心情了。

    自袁超一和杜世闲二人走开之后,场中众人终于稍有喘息,各个都暗自调息着。

    反正大局已定,待会儿各给台阶,大家也就散了。

    众人都是这般想着,谁也不会再动刀兵,相互之间,偶尔对视一眼,竟还会不约而同的笑上一笑。

    可惜,这种闲暇,并未持续多久。

    正是张野子和陈烨张策几人对头相聊,想要确认待会儿要从天字军这儿得到什么好处的时候,刚被杜世闲砸地几分的顿不文却回过起来,颤颤巍巍地从坑中爬了出来,一瘸一拐地,向着一旁走去。

    场中众人或是没看见顿不文,或是看见了,也不当回事,待到一声巨响之后,众人才闻声看来。

    顿不文正神色肃穆地跪在地上,身前一团黑烟兀自未散,空气中,还能闻到些许硝石味。

    刚才的巨响,就是这黑烟中的物件了吧。

    张野子想着,还未想到顿不文此举的意义,忽然,一声巨响在齐天军中响起!

    张野子忙回头看去,竟看到一头甚高的白猿,正站在齐天军中。

    这头白猿,神情灵动,混不像野兽,甚至这头白猿的身上,还穿着一副特制的盔甲。

    和天字军兵的盔甲一般制式,只是右胸前,镌刻着金光闪闪的“闻徵”二字。

    张野子虽见这白猿来势汹汹,可一头野兽而已,纵是如此拟人,又有什么用,自然也没放在心上,当下便要招呼齐天军兵,赶走这头白猿。

    可张野子还未开口,顿不文先磕了个震天响的头,颤着声音喊了起来。

    “恭迎彭将军!”

    彭将军?

    张野子心中疑惑,忙转头看向顿不文,刚头刚转了半圈,便停滞了动作,瞪大了双眼,看着身旁的白衣人。

    这人一袭白袍,两手交叉着抱在胸前,半睁着眼,眼神放空的看着自己。

    此人无声无息,竟能落在离自己身旁这么近的地方,还能不震起烟尘!

    张野子的眼神,随着此人被风吹动的衣角看着,竟被此人的威势震慑得,下意识地不愿与之对视。

    张野子不去看他,他却看着张野子,问道。

    “你是杜世闲的徒弟?”

    语气不重,可张野子听见这话,竟有些紧张,忙抬起头,看向这人,提了提气,才敢开口。

    “正是,你是何人?”

    这白袍人看着张野子,竟还笑了笑,这才说道。

    “天字军,彭浩然。”

    彭浩然!

    张野子听杜世闲说起天字军时,说得最多的,就是彭浩然。

    少时的玩伴,之后背道而驰,终于又两相断义,杜世闲将自己和彭浩然的所有事,都讲给了张野子。

    那时,杜世闲还说,“等到咱们打杀了彭轻鸿,全歼了天字军,这彭浩然,可以留他一条命”。

    这会儿,张野子想着杜世闲的这句话,心中只一阵苦笑。

    师父唉,光这人的威压,感觉得都比你还强,咱们还说什么,留他一条命,他能留咱们一条命就万幸了。

    张野子心中苦涩,嘴上却不闲着,忙干笑两声,说道。

    “原来是彭将军,我常听家师提起你,只是缘悭一面,今日得见,彭将军果然气宇轩昂啊。”

    彭浩然听得张野子夸奖,却也不见喜色,只开口问道。

    “杜世闲,常说起我吗?”

    张野子忙点点头,说道。

    “是啊,家师常常说起,彭将军和家师相交于微时,是家师在天字军中,最好的朋友了。”

    彭浩然这才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了微笑。

    张野子见状,忙要再说两句,彭浩然却突然开了口。

    “那杜世闲有没有说过,他在我大婚之日,杀了我的妻子,又赶着我妻子的尸首袭杀我?”

    陈烨和张策二人本只谨慎得看着彭浩然,此时听见彭浩然这句话,俱是心中一阵,不约而同地把手搭在了配剑之上。

    张野子却早听杜世闲说过这事,忙开口道。

    “家师说过此事,事出有因,彭将军应还不知晓……”

    话没说完,张野子已开了口,声音不重,却压得张野子忙闭上了嘴。

    “我知道,我的妻子,是我父亲插在我身旁的死侍。”

    张野子这才松了口气,忙要说上两句,缓和一下气氛,彭浩然却又开口说道。

    “可那又如何,我的妻子有什么身份,也都是我的妻子。杜世闲杀了我的妻子,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也像我一般伤心呢?”

    张野子心中一沉,可在杜世闲的教导之下,也不会做出什么摇尾乞怜的事,当下咬了咬牙,挺直腰板答道。

    “杀了他的徒弟,应该可以。”

    众人早已安静下来,仔细听着二人的对话,张野子这话一说出口,张策紧接着便大喊了一声。

    “齐天军何在!”

    齐天军虽已是死伤惨重,仅剩无多,可“大风”的山呼声,还是响了起来。

    彭浩然也不在意,只好整以暇地垂下手臂,晃了晃脑袋,嘴里说道。

    “好,那我就杀了你吧。”

    话音未落,张野子已大声喊道。

    “冲!”

    齐天军闻声而动,各个翻身上马,挺直兵器向前奔去。

    齐天军中的巨猿也不动作,只默默地站在原地,任由齐天军绕过自己,袭向彭浩然。

    就像一座雕像似的。

    彭浩然却不屑地一笑,还是半睁着眼,直等到齐天军兵最近的一个,已离身前不过三五步距离时,才躬了躬身,向前窜去。

    彭浩然只一窜,便凌空而起,左手掐着这人的脖颈,直将此人推得离开马背。

    彭浩然身形不停,直拽着此人的脖颈,一同落到了另一个齐天军兵的马背上。

    后来的齐天军兵正要出手,彭浩然却左肩一抖,手前二人直倒飞出去!

    两个齐天军兵从彭浩然的手中倒飞而去,直又撞杀了第三个齐天军兵,才一齐咽下气去,滚在了马蹄之间。

    彭浩然站在奔腾的马背上,也不去看刚杀死的三人,只左右一看,又凌空而起,直向着齐天军的大旗飞去。

    齐天军中,挥舞大旗的,是一个铁塔般的壮汉,身强力壮,号称“十人敌”。

    此时,十人敌也不驭马,只靠着两条腿,正随着大军狂奔,乱军之中,一见彭浩然飞向自己,忙扎稳马步,两脚勾着地,手中直将大旗当做长枪一般,撕扯着风声点向了彭浩然!

    一旗之力,似能穿山碎石。

    彭浩然身在半空,也无借力之地,眼看大旗便要当胸而来,却也不慌乱,只凌空一展猿臂,强捉住旗帜一端。

    下一刻,一股莫名的劲力从旗杆上传来,直震得十人敌握不住旗帜,待到虎口渗出血后,终于松开了大旗。

    十人敌少强握力,自从被选作大旗官之后,无论如何负伤失力,也从未发生过被人拽出旗杆的事,可这一次,竟被一个半空中无法借力的人,只一震,便震开了旗帜!

    十人敌心中慌乱,忙欲再握旗杆。

    从十人敌松开旗杆,到再捉住旗杆,最多不过一个眨眼的工夫,十人敌刚松了口气,还未再使力气,顶开旗杆另一端的彭浩然,手中的旗杆却突然一滑,直撞向了自己的胸口。

    “好!”

    十人敌感受到旗杆上传来的劲力,当下怒上心头,大叫一声,便要和这敌人好好斗一斗臂力。

    看看是你这半空中的瘦子力大,还是老子更强!

    十人敌握稳旗杆,两臂前端的筋肉瞬时绷高,青筋似要透皮而出一般。

    来,战个痛快!

    下一刻,旗杆从十人敌的胸前穿过,稳稳地扎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