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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云州广源当铺

    虎林镇已是莱州最为偏远的镇子了,莱州府又在莒国的东南部。

    而那云州,位于莒国的最北部,和北面的徐国交界。从虎林镇到云州府,路途遥远,正常情况下,也得需要六十日才可抵达。

    庄余动身时已是七月十七,万一路上再遇到些意外,还是很有可能会耽误十月初一期限的。

    七月间莱州还很热,又靠海,雨水很是频繁。

    庄余乘坐的那小马车,整整用了七天时间才赶到莱州府城,路上走了四天,停车避雨三天。

    到了莱州府后,庄余也就没有再多耽搁。

    中午进的城,在街头胡乱吃了几口,以路人的身份,去看了自家的几个铺子,生意还都不错。

    到了下午,便又租了一辆马车,匆匆上路了。

    并且,这一次租的是双驾大车,一位车夫,两匹骏马。车厢也足够大,可以在里面躺下休息。

    马车出了莱州城之后,便在莒国官道上飞驰了起来。

    五天之后,到了泽州。泽州境内河湖繁多,庄余又换车乘舟。

    如此舟车劳顿之下,一直到了八月十五,庄余才抵达了莒国皇都武阳城。

    武阳城北靠武阳雄山,南临文广大河,既是皇都,也是莒国最大的水陆交通要冲,南来北往的商贸极为繁兴,人口富有百万。

    自太祖皇帝开国五百余年来,武阳城虽然几次遭受兵灾,但始终屹立不倒。

    遥看着武阳城,庄余心中也不禁感叹,如果能在这里成为公候世家,也真的算不枉此生了。

    跟在一个骆驼商队后面,庄余从西门进了城。

    进城之后,在西南城区的坊市中,找了一间上好的客栈住下。

    但房资也着实惊了庄余一跳,只一个晚上竟然就要一两银子,一千文钱了,这在虎林镇足够买七百多斤好米了。

    在客栈中歇息了会,庄余换上了一身便衣,准备好好游览一番皇都风华。

    出了客栈,庄余如走马观花一般,穿过了一个个人声鼎沸的坊市。

    一直到了一条满是酒楼的大街,阵阵香气传来,不觉口馋肚叫。

    这次庄余也很是舍得,直接朝着一个门脸最大,建得最高的酒楼走了过去,那酒楼名曰“聚仙楼”

    刚进酒楼大堂,一个伶俐的伙计便来接待,简单几句之后,那伙计便摸到了庄余的底,将庄余带到了三楼的雅间。

    坐下后,庄余要了四个京城名吃,又要了一壶上好的佳酿。

    酒菜很快就端了上了,庄余只吃了几口,便觉得舌中甚是滋味,确实和虎林镇的饭食不一样。

    酒食吃到一半,忽然听到外面街上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转头向窗外看去,只见一行队伍正在从东面赶过来,街上的行人都在纷纷避让,一阵鸡飞狗跳。

    那支队伍前后各有三十余名青甲骑士,中间是一辆六驾大马车,马车左前方还立有一面旗,绘着一个极为苍劲的“陈”字。

    而紧接着,庄余就听到自己身后的雅间中,正有人在讨论街上的那驾马车。讨论的声音很小,但庄余只要稍稍集中精神,便能听得一清二楚。

    “王大哥,这是哪家的官人,六驾大车,这么大的排场?”

    “柳贤弟,你刚来皇都,还不知道,这便是陈王的车驾。”

    “陈王?莫不是那位号称不倒松的第一异姓王,陈王?”

    “正是,咱们莒国这五百多年,小的不算,光是大的皇位之争、藩王之乱不下十余次,多少亲王都掉了脑袋,就这位陈王世家,稳如老松啊!”

    “嗯,大哥,我听说陈王一家垄断了咱们莒国的药材生意。”

    “那是,只要是和药有关的,什么奇草灵花,最终都得经陈王殿下的手。”

    听着那两人的谈话,庄余也才知道,莒国还有这么一位异姓王爷。

    好奇之下,本命之火暗暗转动,一股感知之力从聚仙楼三楼雅间,飘向了那六驾大车之中。

    那大车中正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位是三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络腮胡须打理得很是周正,身着紫色的四爪金龙王袍。

    另外一人,是一个牛鼻子老道,正坐在车中闭目养神。

    而当庄余的感知之力从那老道身上扫过时,那老道瞬间睁开了眼,瞥向了庄余所在的“聚仙楼”方向。

    紧接着,一股感知之力从马车中朝着庄余袭来。

    感受到那股迅捷之力,庄余马上收回了感知,屏息了自己的本名之火。

    而就在庄余心惊地揣测,自己是否意外得罪了高人之时,那支队伍已经走了过去。喝了一杯压压惊,庄余觉得这皇都中果然是卧虎藏龙。

    等从聚仙楼出来,天色已经黑了,街上却更加热闹。

    正值八月十五,明月当空,一条条街道上,已满是各式彩灯,到处都是鱼龙之舞。

    见到这等繁华景象,让庄余心情也颇为舒畅,便也闲庭信步地逛了起来。

    走到一座小桥上时,庄余停下来看小河两岸的少女放河灯,那些少女眼中都满是对未来的期盼。

    正出神间,忽然感到有人靠近了自己。

    回头后,看到是三位身着便衣的男子,为首的一位五十多岁,看面相像是公家官府中人。

    那人见庄余转身,便立即躬拜道:

    “公子,我家主人想请您到画舫一叙。”

    庄余在这皇都可没有什么熟悉的人,脸上露出了狐疑之色。

    而那人又再次深拜道:

    “若公子无暇,也请收下薄礼,我家主人的一点心意。”

    那人身后的两名年轻男子,各托着一个托盘上前,上面用红布盖着,虽然看不清是何薄礼,但只看那托盘便知这薄礼定然价值不菲。

    桥上的人都看了过来,都看向了庄余,庄余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好奇之下,便跟着那三人下了桥。

    很快,三人带着庄余带了一个码头旁,正有一座三层画舫船等在那里。

    那船远看起来灯火通明,近看更是显得金碧辉煌。

    船头上站着不少青甲武士,看到那些武士,庄余心中便有些数了。

    被两位丝裙丫鬟引上了三楼,只见正有八名异域美姬在翩翩起舞,阵阵香气扑鼻,甚是让人神怡。

    庄余进去之后,便看到正在享受这美人美景的只有两人,正是下午六驾马车中的那陈王和牛鼻老道。

    一见庄余进来,那陈王马上站了起来,一摆手,八名美姬立即停止了舞动,迈着小碎步下了三楼。几名在伺候吃酒的丫鬟也都离开了。

    整个三楼,只剩下了庄余、陈王和那牛鼻老道。

    那陈王上前朝庄余一拜,恭敬地道:

    “小王不知仙长到此,实在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见大名鼎鼎的陈王,此时竟对自己如此客气,庄余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尤其是他还称自己为“仙长”。

    不知如何是好,庄余也只得装作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看向还在坐着的牛逼老道,那老道也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之下,庄余瞬间就明白了,这人练过和自己所练一样的功法,且功力和自己差不多。

    那老道朝庄余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庄余便也坐了过去。

    稍迟后,那老道端起一杯酒,向庄余客气地道:

    “老夫千机门灵膳堂吴六友,敢问小友来自哪座灵山?”

    庄余停了一下,被问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

    片刻后,也站了起来朝老道举杯,客气地自己先喝了下去,但没有说话。

    见此,那老道便也将酒喝了下去,没有再问,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酒宴,虽然三人不时地推杯换盏,却说话极少,那陈王看起来,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

    约半个时辰后,庄余便以不胜酒力为由,离开了那画舫。

    而庄余一下船,那陈王便有些紧张地问道:“仙长,此人是敌是友啊?”

    那老道摸了摸胡子,缓缓道:

    “此人年纪轻轻,便有了练气十层的功力,八成不是散修。估计是哪个大门大派,或者修仙大族的子弟,应当是有什么密事出来行走。”

    “仙长,要不要派人跟一下。”

    “不用,你派去的三猫两狗,他都会知道。只要你尽心尽力为我千机门采办好乌血参、金须根、茯灵芝这几项药食,没人敢动你陈家的百世富贵。”

    那陈王马上点头称是。

    庄余只在皇都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又匆匆上路了。

    从武阳城向北走,一连又过了昌州、建州等几州后,庄余于九月二十日抵达了云州府城。

    这云州城是莒国北境最大的一座城,位置也极为险要,扼守着莒国的北大门。

    莒国和北边的邻居徐国,关系也是时好时坏,莒国朝野在经营云州城上可没少下血本。

    进城门时卫兵检查得也更加严格,庄余只因带了一把剑,便被从上到下搜了一遍。

    进了城之后,庄余也没有再耽搁,直接找人问路。

    一直找了近两个时辰,天都快黑了,庄余才在一个极窄的小巷中,找到了那广源当铺。

    但看到那门面,庄余便有些失望了,当铺看起来很是破小,临街只有一张门脸,门还关着。

    门上面的木头匾额,中间开了一条大缝,还却了一角。上面的广源当铺四个字,鎏金已经掉得一点也没有了,

    庄余很是怀疑自己是否找错了地方,但几经询问后,整个云州城确实只有这一处地方叫广源当铺。

    无奈之下,庄余只好上去敲门,好一会的时间,才有个老头来给开了门。

    那老头长得有些木讷,一看就是遵规守矩的老实人。

    将庄余请进前堂后,一板一眼地问道:

    “请问客官要当何物,还请拿出来一观。”

    庄余没有立即回话,转头看了看当铺里的摆设,感觉这当铺都不一定能吃得下自己手中的精炼钢剑。

    而那老头,又一板一眼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庄余轻皱眉头,问了一句:“敢问贵当铺里可有人姓柳?”

    那老头出了下神,便回道:

    “如果客官没有需要当的东西,便请回吧,小店已经打烊了。”

    看着那老头收起刚刚打开的桌布,庄余道:

    “我来找柳息公。”

    听到庄余的话,老头马上脸色一变,警惕地问:

    “可有信物?”

    庄余拿出了蓝衣青年给自己的青色令牌,正欲递给那老头,但那老头只看了一眼,没有敢接,便极为恭敬地道:

    “公子请跟我来。”

    随后,那老头就关上了铺门,将庄余带到了内院。

    接着在内院中一阵牵马套车,套好马车后,也不顾锅中已经做好的晚饭,便带着庄余出了后门上路了。

    那马车跌跌撞撞地,走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停了下来。

    下车后,出现在庄余眼前的,是一个占地极广的山间庄园,如皇家别院一般。

    那老头敲开门后,很快就有人带庄余进了庄园。

    一直将庄余带到了一片柳树林,一个极为精致的小亭中,请庄余稍稍休息。

    并且很快给庄余端上来了几盘吃食,那精美程度,竟然比庄余在皇都聚贤楼吃过的还要好。

    简单吃了几口,庄余便在这片柳树林中走了一走。

    正在赏柳之时,忽然感觉身后香气逼人。

    转头,只见一位穿着极为雍容华贵的妇人,正身姿婀娜地朝自己走过来。

    这一路上,庄余也过了皇都,进了不少大城,还从未见过如此风韵犹存的妇人。

    那妇人到了之后,在这柳树林间,一颦一笑,皆是景色,向庄余施礼道:

    “妾身柳息公,让公子久等了,还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