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西
齐怀善答应照看国王的质子王子，可是他并不想参与安南国的内乱，不知是想震慑威廉四世还是为了让其安心，齐怀善有意露了一手。
只见他身影消失在原地，等到他再出现时，怀里抱着一位六七岁模样，身穿淡黄色宫装，衣角上秀着凤凰的小女孩，后者正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这个抱着她的老伯伯，在宫里可没几个人敢这么抱她，小女孩觉得十分稀奇。
“陛下，可放心将公主交给我！”
威廉四世显然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直到转舌官第三次出声他才如梦初醒。
“先生不仅答应保护霍尔斯，还能救下安琳娜，恩同再造，还请先生收安林娜为女儿！”
威廉四世朝齐怀善鞠了一躬，严厉嘱咐安琳娜公主：“安琳娜，以后你要叫这位半仙先生为爹爹，忘了你的公主身份！”
安琳娜双手揪着齐怀善的胡子，朝威廉四世翻了个白眼。
齐怀善点了点头，飘向殿外，在安琳娜的欢呼声中，威廉四世不禁悄然泪下。
“来人，传格拉夫将军和阿莱将军火速去演武殿，暗卫何在？”威廉四世话音刚落，内侍火急火燎朝大殿右边出口快步走去，而威廉四世的身后，悄无声息出现百来名身穿黑衣，手拿利刃，面无表情的卫士。
“诛杀转舌官，再把宗室质子全部抓起来，集中到演武殿偏厅，听本王命令行事，随本王一起去演武殿。”
一刀出，人头掉，干净利落，转舌官求饶的声音化成一腔热血，洒在威廉四世的脚下。可怜的转舌官，还没来及报答威廉四世对他的提拔之恩，便惨死在暗卫刀下。
演武殿大门洞开，风穿过演武殿势头未减，反而异常迅疾，城墙上的旌旗发出阵阵呼啸声，听起来像是成百上千人在哭泣。
的确有人在哭泣，而且多是一些孩童，最大的不过十七八岁，最小的才断奶，如果齐怀善还在这里，他就会发现哭泣的众人之中，有一位小姑娘的长相和被她抱走的安琳娜公主有几分相似。
不过他不可能发现，因为此刻他已远在百里之外。
“阿莱将军率护城军攻打内城，格拉夫将军正在抵御，东城和北城有两路军朝演武殿奔来，他们都打着保护王上的旗号！”暗卫首领安德在威廉四世耳边小声说道。
“东城和北城的守将是慕容北归和罗斯，他们也谋反了吗？”威廉四世停下脚步，自嘲一笑。
“不，罗斯率兵抵抗安南河对岸的攻击，慕容北归正在演武殿设防。”
喊声和厮杀声越来越近，城墙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偶尔还有一两根箭矢越过威廉四世和罗斯头顶，射在旌旗上，无声的坠落。
“安德，你们暗卫可有怀疑对象？”威廉四世随手抓过一根流矢，大步向前迈去。
安德快步跟上，护在威廉的左侧，沉默不语。
“但说无妨，恕你无罪。”
“查尔斯侯爵，大公布鲁尼奥。”查尔斯是威廉四世的亲侄子，布鲁尼奥则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
威廉四世听完长舒一口气，不过随即眉头越皱越深。
“叔叔，叔叔，放过我们吧！我可以给你去充当劝降使者！”刚进入演武殿偏厅，一阵嘈杂声在威廉耳边响起。
威廉四世看向这帮妇孺少年，没有说话，“查尔斯留在宫里孩子的是谁？我记得好像和安琳娜差不多大吧！”
“王上好记性，正是第二排蹲靠在墙角的那个，她名叫薇娅，比安琳娜公主小半岁，要不要奴才……”带头的内侍笑容谄媚地说道。
威廉四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反对，而是往演武殿楼顶上走去。
带头内侍使了一个眼神，几名年轻的内侍便拿着绳子把薇娅捆绑了起来，薇娅一边哭一边在地上翻滚，吓得几位年纪更小的男女大哭不止，内侍抬头，透过梯子缝隙看见威廉四世脸上闪过怒色，连忙吩咐手下之人把那些哭嚎不止的小儿用布堵上嘴。
“听着，这是罪人之女，是她的父亲害得你们受罪的，你们要是和她及时划清界限，我可以替你们向王上美言几句，特赦你们无罪。”
刚才带头说要去当劝降使者的小男孩脸上露出厌恶，拿起绳子走过去，走到一半突然掉头回来！
一个十七八岁宫装女子气冲冲夺过绳子，狠狠朝地上薇娅抽去，两鞭下去，小薇娅身体蜷缩打滚。
另一边，几个小男孩你推我我推你，看样子也想去出出气。
一位年轻内侍扯了扯带头内侍衣角，嘀咕道：“要是打死了，打残了，王上拿谁当人质？”
另一个内侍则把他拉向角落，悄悄咪咪说：“要是外面的打进来，您第一个倒霉，我的干爹嘞，您怎么也该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住手，统统住手！”
几个刚才对小薇娅动手的人被内侍们狠狠踢了几脚，才老实下来。
这时，一位士兵攀上城墙，刚刚喊了一声，就被一箭穿心，重新跌下墙去，接连第二个，第三个……
暗卫站成一排，来一个便死一个，尸体堆积如山，几乎可以踩着人头走上城墙。
威廉四世站在楼阁上，他看见城墙四面皆是火光冲天，声如斗牛，哭声喊声惊天动地，一座好好的王城眼看着变成人间地狱。
他的王图霸业，也是这么一步步用尸体堆积出来的，他本以为自己早已看淡一切，可是亲眼目睹活生生的士兵上一刻还在喊杀，下一刻，便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尸体。
还有那些始终一言不发，默默保护了他这么多年的暗卫，他们一个个那么年轻，如今却为了他一个个的死去，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从来没听过这些暗卫说过话，直到刚才才发现，他们都被割掉了舌头，只因为他当初的一句话，“安德，本王想要的是眼睛和耳朵，不想要嘴！嘴只会惹祸。”
威廉四世突然觉得自己好累。
“传令下去，不要再抵抗了，我要和叛军首领直接对话。”
“王上您还有我，只要有我在，他们休想动王上一根手指，我们可以重头再来。”安德单膝跪地，苦苦哀求。
“那些暗卫都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你看他们多么年轻，他们的生命不应该浪费在内斗上，他们应该享受天伦之乐，即使要死，也应该死在对外征伐的战场上，不应该如此窝囊的死去。”
“王上……”安德摘下面具，露出煞白的脸庞，他的眼睛如碧蓝的天空，鼻子太过于正直，最令人遗憾得莫过于他的嘴，他的嘴唇有个豁口。
威廉四世第一眼见到安德时说的第一句话，“小弟弟，你的鼻子要是弯一点就好了，别那么直。”那一年，威廉16岁，安德13岁，从那以后，安德便死心塌地跟着威廉四世，一跟就是二十七年。
“安德，你传令下去后，也逃走吧！去盯着半仙先生，看看他是否会对安琳娜别有企图，一定要保护霍尔斯，保护好他，我死得值了。”威廉四世说完转身，对安德一躬到底。
安德抹了抹泪，他没有躲避，欣然接受威廉四世这这一拜。
安德纵身一跃，从十几丈的阁楼上跳下去，像一片树叶，离开树干的它尽管孤独可是却拥有了自由，箭雨无情地朝树叶席卷而去，风把它从家里给撵出来，如今连雨也不放过它，它该何去何从。
良久，良久……
“王叔，你能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很欣慰！”
“果然是你！查尔斯，我的好侄儿。”
“叔叔，您不感到震惊吗？”查尔斯耸了耸肩。
“我想，也只有你有这个胆子，不过我更震惊的是我的四位爱将，居然会有两位会效忠于你，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叔叔，你老了，你的那一套过时了，如今的将军们不喜欢什么名将头衔，他们需要的是大把大把的银币和丰乳肥臀的女人，你可以歇息了，你未完成的事业，让我来吧！你放心，我会做得更好。”
“查尔斯，你别太高兴，我的今天未必不是你的明天。”
“叔叔，别试图激怒我，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会让你看着我一步步超越你，看万民朝拜我，称赞我，他们会将你彻底遗忘，就像忘掉爷爷一样，而我的名字会像我们的远祖，腓特烈大帝一样流芳万古！”
齐怀善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他走出安南国境内，突然感到惴惴不安，他从行囊里拿出沙子，惊呆了。
“明明只有16颗沙子，怎么会变成17颗呢？”齐怀善自言自语。“是官，不是宫，地上原本有一颗沙子。”
官和宫，一点之隔，却相差甚远，然后沙子在他的手心里面炸裂，刘若兰的第二世“薇娅”消亡。
事后他得知，薇娅是被威廉四世的太监指使别人活活打死的。威廉五世为了笼络人心，居然没治那个内侍的罪，反而委以重用。
只见他身影消失在原地，等到他再出现时，怀里抱着一位六七岁模样，身穿淡黄色宫装，衣角上秀着凤凰的小女孩，后者正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这个抱着她的老伯伯，在宫里可没几个人敢这么抱她，小女孩觉得十分稀奇。
“陛下，可放心将公主交给我！”
威廉四世显然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直到转舌官第三次出声他才如梦初醒。
“先生不仅答应保护霍尔斯，还能救下安琳娜，恩同再造，还请先生收安林娜为女儿！”
威廉四世朝齐怀善鞠了一躬，严厉嘱咐安琳娜公主：“安琳娜，以后你要叫这位半仙先生为爹爹，忘了你的公主身份！”
安琳娜双手揪着齐怀善的胡子，朝威廉四世翻了个白眼。
齐怀善点了点头，飘向殿外，在安琳娜的欢呼声中，威廉四世不禁悄然泪下。
“来人，传格拉夫将军和阿莱将军火速去演武殿，暗卫何在？”威廉四世话音刚落，内侍火急火燎朝大殿右边出口快步走去，而威廉四世的身后，悄无声息出现百来名身穿黑衣，手拿利刃，面无表情的卫士。
“诛杀转舌官，再把宗室质子全部抓起来，集中到演武殿偏厅，听本王命令行事，随本王一起去演武殿。”
一刀出，人头掉，干净利落，转舌官求饶的声音化成一腔热血，洒在威廉四世的脚下。可怜的转舌官，还没来及报答威廉四世对他的提拔之恩，便惨死在暗卫刀下。
演武殿大门洞开，风穿过演武殿势头未减，反而异常迅疾，城墙上的旌旗发出阵阵呼啸声，听起来像是成百上千人在哭泣。
的确有人在哭泣，而且多是一些孩童，最大的不过十七八岁，最小的才断奶，如果齐怀善还在这里，他就会发现哭泣的众人之中，有一位小姑娘的长相和被她抱走的安琳娜公主有几分相似。
不过他不可能发现，因为此刻他已远在百里之外。
“阿莱将军率护城军攻打内城，格拉夫将军正在抵御，东城和北城有两路军朝演武殿奔来，他们都打着保护王上的旗号！”暗卫首领安德在威廉四世耳边小声说道。
“东城和北城的守将是慕容北归和罗斯，他们也谋反了吗？”威廉四世停下脚步，自嘲一笑。
“不，罗斯率兵抵抗安南河对岸的攻击，慕容北归正在演武殿设防。”
喊声和厮杀声越来越近，城墙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偶尔还有一两根箭矢越过威廉四世和罗斯头顶，射在旌旗上，无声的坠落。
“安德，你们暗卫可有怀疑对象？”威廉四世随手抓过一根流矢，大步向前迈去。
安德快步跟上，护在威廉的左侧，沉默不语。
“但说无妨，恕你无罪。”
“查尔斯侯爵，大公布鲁尼奥。”查尔斯是威廉四世的亲侄子，布鲁尼奥则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
威廉四世听完长舒一口气，不过随即眉头越皱越深。
“叔叔，叔叔，放过我们吧！我可以给你去充当劝降使者！”刚进入演武殿偏厅，一阵嘈杂声在威廉耳边响起。
威廉四世看向这帮妇孺少年，没有说话，“查尔斯留在宫里孩子的是谁？我记得好像和安琳娜差不多大吧！”
“王上好记性，正是第二排蹲靠在墙角的那个，她名叫薇娅，比安琳娜公主小半岁，要不要奴才……”带头的内侍笑容谄媚地说道。
威廉四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反对，而是往演武殿楼顶上走去。
带头内侍使了一个眼神，几名年轻的内侍便拿着绳子把薇娅捆绑了起来，薇娅一边哭一边在地上翻滚，吓得几位年纪更小的男女大哭不止，内侍抬头，透过梯子缝隙看见威廉四世脸上闪过怒色，连忙吩咐手下之人把那些哭嚎不止的小儿用布堵上嘴。
“听着，这是罪人之女，是她的父亲害得你们受罪的，你们要是和她及时划清界限，我可以替你们向王上美言几句，特赦你们无罪。”
刚才带头说要去当劝降使者的小男孩脸上露出厌恶，拿起绳子走过去，走到一半突然掉头回来！
一个十七八岁宫装女子气冲冲夺过绳子，狠狠朝地上薇娅抽去，两鞭下去，小薇娅身体蜷缩打滚。
另一边，几个小男孩你推我我推你，看样子也想去出出气。
一位年轻内侍扯了扯带头内侍衣角，嘀咕道：“要是打死了，打残了，王上拿谁当人质？”
另一个内侍则把他拉向角落，悄悄咪咪说：“要是外面的打进来，您第一个倒霉，我的干爹嘞，您怎么也该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住手，统统住手！”
几个刚才对小薇娅动手的人被内侍们狠狠踢了几脚，才老实下来。
这时，一位士兵攀上城墙，刚刚喊了一声，就被一箭穿心，重新跌下墙去，接连第二个，第三个……
暗卫站成一排，来一个便死一个，尸体堆积如山，几乎可以踩着人头走上城墙。
威廉四世站在楼阁上，他看见城墙四面皆是火光冲天，声如斗牛，哭声喊声惊天动地，一座好好的王城眼看着变成人间地狱。
他的王图霸业，也是这么一步步用尸体堆积出来的，他本以为自己早已看淡一切，可是亲眼目睹活生生的士兵上一刻还在喊杀，下一刻，便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尸体。
还有那些始终一言不发，默默保护了他这么多年的暗卫，他们一个个那么年轻，如今却为了他一个个的死去，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从来没听过这些暗卫说过话，直到刚才才发现，他们都被割掉了舌头，只因为他当初的一句话，“安德，本王想要的是眼睛和耳朵，不想要嘴！嘴只会惹祸。”
威廉四世突然觉得自己好累。
“传令下去，不要再抵抗了，我要和叛军首领直接对话。”
“王上您还有我，只要有我在，他们休想动王上一根手指，我们可以重头再来。”安德单膝跪地，苦苦哀求。
“那些暗卫都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你看他们多么年轻，他们的生命不应该浪费在内斗上，他们应该享受天伦之乐，即使要死，也应该死在对外征伐的战场上，不应该如此窝囊的死去。”
“王上……”安德摘下面具，露出煞白的脸庞，他的眼睛如碧蓝的天空，鼻子太过于正直，最令人遗憾得莫过于他的嘴，他的嘴唇有个豁口。
威廉四世第一眼见到安德时说的第一句话，“小弟弟，你的鼻子要是弯一点就好了，别那么直。”那一年，威廉16岁，安德13岁，从那以后，安德便死心塌地跟着威廉四世，一跟就是二十七年。
“安德，你传令下去后，也逃走吧！去盯着半仙先生，看看他是否会对安琳娜别有企图，一定要保护霍尔斯，保护好他，我死得值了。”威廉四世说完转身，对安德一躬到底。
安德抹了抹泪，他没有躲避，欣然接受威廉四世这这一拜。
安德纵身一跃，从十几丈的阁楼上跳下去，像一片树叶，离开树干的它尽管孤独可是却拥有了自由，箭雨无情地朝树叶席卷而去，风把它从家里给撵出来，如今连雨也不放过它，它该何去何从。
良久，良久……
“王叔，你能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很欣慰！”
“果然是你！查尔斯，我的好侄儿。”
“叔叔，您不感到震惊吗？”查尔斯耸了耸肩。
“我想，也只有你有这个胆子，不过我更震惊的是我的四位爱将，居然会有两位会效忠于你，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叔叔，你老了，你的那一套过时了，如今的将军们不喜欢什么名将头衔，他们需要的是大把大把的银币和丰乳肥臀的女人，你可以歇息了，你未完成的事业，让我来吧！你放心，我会做得更好。”
“查尔斯，你别太高兴，我的今天未必不是你的明天。”
“叔叔，别试图激怒我，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会让你看着我一步步超越你，看万民朝拜我，称赞我，他们会将你彻底遗忘，就像忘掉爷爷一样，而我的名字会像我们的远祖，腓特烈大帝一样流芳万古！”
齐怀善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他走出安南国境内，突然感到惴惴不安，他从行囊里拿出沙子，惊呆了。
“明明只有16颗沙子，怎么会变成17颗呢？”齐怀善自言自语。“是官，不是宫，地上原本有一颗沙子。”
官和宫，一点之隔，却相差甚远，然后沙子在他的手心里面炸裂，刘若兰的第二世“薇娅”消亡。
事后他得知，薇娅是被威廉四世的太监指使别人活活打死的。威廉五世为了笼络人心，居然没治那个内侍的罪，反而委以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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