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僧
青袍男子设计跑脱，此后对齐怀善有了严密防范，他使用道法隔断薇娅亡魂与外界联系。
齐怀善从那以后，失去对薇娅亡魂的感应，走遍天南，再没找青袍人的丝毫踪影，正当他在无计可施将要放弃之际，青袍男子主动找到了他。
齐怀善再次回到薇娅陵墓，几年下来，他和守墓的二十户人家早已熟悉，和那位苍老的王宫法师业已成为朋友。
刚刚和这些人一一交谈完，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告别，他打算就此默默离开安南，回去找李西月商量一番，目前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道兄，匆匆一别，近来可好！”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齐怀善看到了青袍男子。
“是你？”齐怀善立刻冲过去，一把扣住对方手腕，齐怀善是本能反应，没想到真抓到了青袍男子，这让他十分震惊。
“是我，不用怀疑，六年多以前我就来过这里，五年前我们第一次在林安城相遇，今天是我们第二次相遇。”
尽管看不到对方的脸，但齐怀善感受到对方此刻正在笑。
“五年前你是这身打扮，第一次出现在此地，你也是这身装扮，如今还是这身青袍和黑色斗篷，你就没其他衣服了吗？”
“你好不容易抓到我，就想问这些俗人才会注重的锁事？额，我的天啊，堂堂半仙竟会是这个样子，可真让人大失所望！”青袍人摆出大多数安南人都会的摇头耸肩动作。
“薇娅呢？你把她怎么样了？”齐怀善甩动青袍人的手腕，甩到其背后，随手招来一根藤条把他像捆犯人一样捆起来，青袍男子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非但没反抗，还主动把另外一只手伸了过来。
“我做了你想做的事，我把她送入一个老女人的肚子，用不着几年，你就可以和她双宿双栖了。”青袍男子大笑道。
齐怀善用力勒紧藤条，青袍男子手上很快出现一条痕迹，不过痕迹不是血红色的，而是黑色。
黑色痕迹刚刚显现，藤条便无火自燃，冒出黑烟，眨眼之间化为灰烬。
青袍人活动手腕，说道：“我已经积极配合，可是藤条不争气，怨不得我。”
“带我去看看，要是让我知道你在骗我，你我之间不死不休。”
两人在路上，齐怀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自号？”
青袍人笑而不语。
“阁下，你怎么称呼！”
“我问你的真名了吗？”青袍人不答反问。
“这倒没有，可你知道我自号半仙！”
“修道中人，忌讳别人问自己真名，我没问你真名之前，你最好也别问，否则不死不休。”
两人说话功夫，已经到了青袍人所说的目的地。
这是一家三进的宅院，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院落里一个小女孩正在追着一只小猫满院子乱跑，不一会功夫便弄得院子里鸡飞狗跳。
几个仆人跟在后面，手忙脚乱，捉也捉不着那只猫，骂又不敢骂小主子，可这么弄下去到时候收拾打理的还是他们自己，当真是为难。
好在一中年贵妇出言呵斥，“胜男，你再不听我可就拿鞭子来咯？”小女孩这才不情愿走进屋子，在仆人搀扶下洗手，手上的水还没擦干，小女孩抬头一看，便笑着跳到一位老妇人怀里。
齐怀善一眼便看出这个叫胜男的小女孩是薇娅的第二世身，刘若兰的三世身，看到这个叫胜男的小女孩不仅生在大户人家，而是家人还对她宠爱，齐怀善也觉得心中放心，脸上却故作不满问道：“听这祖孙三人的语言，她们是东土人？”
“这有什么稀奇，天南十六国本就有大量东土子民，只不过东土人对政治不感兴趣，他们更喜欢经商和舞文弄墨，才会出现天南十六国王室无东土，西疆少文商的局面。”
“王室无东土，西疆少文商？”齐怀善皱眉重复道。
“不错，看来你在天南这几年是白搭了，天南十六国是混居之地，可是十六国的十六个王室里没有一个是由东土人组建的。与之对应，十六国经商的商人、文人墨客们，也很少是西方的约瑟拜疆人。”青袍人继续侃侃而谈，“林安城之所以能人口越百万，很多人都以为是钟山寺的缘故，其实不然，主要是这里聚集着大量东土人，商业繁荣，自然吸引更多人前往。”
经青袍人这么一说，齐怀善赫然开朗，所谓一通百通，他立刻联想到此行目的，薇娅身上。
“不对，像你这般攻于心计之人，怎么可能好心帮与你无亲无故的薇娅投到这种大户家人！是何居心？”齐怀善在心里暗想，莫非这怪人是为了我而来？否则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不错，我的确是却有所图，今天来找你，就是和你商量这事！”青袍人爬到房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显然用了道法。
齐怀善干脆直接飞了过去，院子里的猫和狗像是察觉到什么，黑猫如临大敌，四处张望，黄狗则是不停嚎叫。“有话快说！”
“经我看，这个薇娅是个倒霉之人，我算出她这世也是如此，更加奇怪的是，她的姻缘和后代更为倒霉，我打算锦上添花。”
“不，我决不允许，她两世为人，均没有寿终正寝，第一世没有享受天伦之乐，遭人抛弃，被父逼嫁不得已自杀。第二世她甚至还没长大便被宫廷内变波及无辜杀害。如此可怜之人，你竟忍心利用她，让她重蹈覆辙，你要是敢乱来，不死不休！”齐怀善认真说道。
“我想你误会了，我绝不是利用她，我不改变什么，只在最终结果之上加点火候，对她又有什么影响呢？何况我想要做的事，对于你半仙来说，也是你想做的，帮我就是帮你。”青袍男子循循善诱。
“少来这一套，我最大愿望就是希望薇娅的这一世过得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是吗？你不想为家人报仇，你不想去点苍山找出赛飞燕，找到谌家父子，查出杀害你一家人的真凶？”青袍男子说完竟冷笑起来。
齐怀善听完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青袍男子，突然有些恐惧，对方对他竟然了解到这种程度，知根知底到这种份上，有些事就算是对李西月他也没提起过，青袍人居然能知道，怎能不令他不寒而栗。而他却连对方脸都见不着，试问如何不怕？
良久之后，齐怀善试探性问道：“你想怎么做？”
“我说过，我不会改变什么，我可以保证，在这个叫余胜男的女人寿终正寝之前，我不会动手，而且我也绝不会动她死后的亡魂！”
“你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这么简单的目的？还要叫上我，你完全可以一个人悄悄完成的！”
“如你所说，因为我不想事没办成，反而得罪一个不死不休的大敌，既然早晚有一天会被你发现，何不坦白争取和你合作，我要对付的人，势力过于庞大，我不得不使用一切手段。”
“于我有什么关系！”
“你对付谌家父子，就等于对付赛飞燕，他们一日不出点苍，你便无法报仇，而我的目标是整个点苍，与你不谋而合，你有理由拒绝吗？”
齐怀善不说话，算是默认。接下来他每天守在余家，一守就是十年，青袍人果然说到做到，没做任何手脚。
余胜男渐渐长大，一次偶然，她和一个叫宋思明的少年偶然相遇，两人从相遇变成相知，最后再到相爱，不知不觉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可宋思明一无所有，余胜男的父亲余湛得知事情后极力反对，后来抵不过余胜男坚持，余父同意两人在一起，可必须要让宋思明当上门女婿。余胜男听了很生气，她知道父亲余湛向来强势，不想让宋思明为了她在余家抬不起头，打算和宋思明私奔，可宋思明却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成了余家的上门女婿。
不久他们生下一子，取名为庆，即便两人的儿子不随父姓随母姓，余湛仍然瞧不起宋思明，总是对他冷嘲热讽，不过宋思明倒也不和老丈人争辩，只要他们小两口恩爱就够了。
在余庆十六岁那年，余湛去世，时年七十六岁，宋思明被余湛压制多年，如今终于彻底爆发，老丈人守孝期还没满，他便跑到赌坊，酒楼，把余家财产挥霍一空，他这是报复，还是放纵，也许宋思明自己也搞不清楚。
当钱干酒醒以后，宋思明被赌坊老板陈永逼着回家拿地契房契，宋思明看到披麻戴孝的老婆孩子，心生惭愧。
脑袋里突然想起多年前父亲死时的悲凉和淳淳告诫，他父亲说，他的爷爷，太爷爷都是死于赌博，偏偏平时迷迷糊糊，想不起来，直到临死方才想起，宋思明如今同样如此，他不禁回想起父亲临终时遗言。
“多年前，我在钟山寺偶遇一青袍人，他说我们宋家霉运缠身，逢赌必输，不到家破人亡不会罢休。我当时其实心里已有七分信了，可碍于面子，加上心存侥幸，直到今日，方才应验，你记住千万别碰赌，否则必然重蹈覆辙，而且一代比一代凄惨，这两个铜板有些奇怪，是你爷爷传下来的，你要记住，不要沾赌……”
齐怀善从那以后，失去对薇娅亡魂的感应，走遍天南，再没找青袍人的丝毫踪影，正当他在无计可施将要放弃之际，青袍男子主动找到了他。
齐怀善再次回到薇娅陵墓，几年下来，他和守墓的二十户人家早已熟悉，和那位苍老的王宫法师业已成为朋友。
刚刚和这些人一一交谈完，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告别，他打算就此默默离开安南，回去找李西月商量一番，目前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道兄，匆匆一别，近来可好！”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齐怀善看到了青袍男子。
“是你？”齐怀善立刻冲过去，一把扣住对方手腕，齐怀善是本能反应，没想到真抓到了青袍男子，这让他十分震惊。
“是我，不用怀疑，六年多以前我就来过这里，五年前我们第一次在林安城相遇，今天是我们第二次相遇。”
尽管看不到对方的脸，但齐怀善感受到对方此刻正在笑。
“五年前你是这身打扮，第一次出现在此地，你也是这身装扮，如今还是这身青袍和黑色斗篷，你就没其他衣服了吗？”
“你好不容易抓到我，就想问这些俗人才会注重的锁事？额，我的天啊，堂堂半仙竟会是这个样子，可真让人大失所望！”青袍人摆出大多数安南人都会的摇头耸肩动作。
“薇娅呢？你把她怎么样了？”齐怀善甩动青袍人的手腕，甩到其背后，随手招来一根藤条把他像捆犯人一样捆起来，青袍男子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非但没反抗，还主动把另外一只手伸了过来。
“我做了你想做的事，我把她送入一个老女人的肚子，用不着几年，你就可以和她双宿双栖了。”青袍男子大笑道。
齐怀善用力勒紧藤条，青袍男子手上很快出现一条痕迹，不过痕迹不是血红色的，而是黑色。
黑色痕迹刚刚显现，藤条便无火自燃，冒出黑烟，眨眼之间化为灰烬。
青袍人活动手腕，说道：“我已经积极配合，可是藤条不争气，怨不得我。”
“带我去看看，要是让我知道你在骗我，你我之间不死不休。”
两人在路上，齐怀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自号？”
青袍人笑而不语。
“阁下，你怎么称呼！”
“我问你的真名了吗？”青袍人不答反问。
“这倒没有，可你知道我自号半仙！”
“修道中人，忌讳别人问自己真名，我没问你真名之前，你最好也别问，否则不死不休。”
两人说话功夫，已经到了青袍人所说的目的地。
这是一家三进的宅院，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院落里一个小女孩正在追着一只小猫满院子乱跑，不一会功夫便弄得院子里鸡飞狗跳。
几个仆人跟在后面，手忙脚乱，捉也捉不着那只猫，骂又不敢骂小主子，可这么弄下去到时候收拾打理的还是他们自己，当真是为难。
好在一中年贵妇出言呵斥，“胜男，你再不听我可就拿鞭子来咯？”小女孩这才不情愿走进屋子，在仆人搀扶下洗手，手上的水还没擦干，小女孩抬头一看，便笑着跳到一位老妇人怀里。
齐怀善一眼便看出这个叫胜男的小女孩是薇娅的第二世身，刘若兰的三世身，看到这个叫胜男的小女孩不仅生在大户人家，而是家人还对她宠爱，齐怀善也觉得心中放心，脸上却故作不满问道：“听这祖孙三人的语言，她们是东土人？”
“这有什么稀奇，天南十六国本就有大量东土子民，只不过东土人对政治不感兴趣，他们更喜欢经商和舞文弄墨，才会出现天南十六国王室无东土，西疆少文商的局面。”
“王室无东土，西疆少文商？”齐怀善皱眉重复道。
“不错，看来你在天南这几年是白搭了，天南十六国是混居之地，可是十六国的十六个王室里没有一个是由东土人组建的。与之对应，十六国经商的商人、文人墨客们，也很少是西方的约瑟拜疆人。”青袍人继续侃侃而谈，“林安城之所以能人口越百万，很多人都以为是钟山寺的缘故，其实不然，主要是这里聚集着大量东土人，商业繁荣，自然吸引更多人前往。”
经青袍人这么一说，齐怀善赫然开朗，所谓一通百通，他立刻联想到此行目的，薇娅身上。
“不对，像你这般攻于心计之人，怎么可能好心帮与你无亲无故的薇娅投到这种大户家人！是何居心？”齐怀善在心里暗想，莫非这怪人是为了我而来？否则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不错，我的确是却有所图，今天来找你，就是和你商量这事！”青袍人爬到房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显然用了道法。
齐怀善干脆直接飞了过去，院子里的猫和狗像是察觉到什么，黑猫如临大敌，四处张望，黄狗则是不停嚎叫。“有话快说！”
“经我看，这个薇娅是个倒霉之人，我算出她这世也是如此，更加奇怪的是，她的姻缘和后代更为倒霉，我打算锦上添花。”
“不，我决不允许，她两世为人，均没有寿终正寝，第一世没有享受天伦之乐，遭人抛弃，被父逼嫁不得已自杀。第二世她甚至还没长大便被宫廷内变波及无辜杀害。如此可怜之人，你竟忍心利用她，让她重蹈覆辙，你要是敢乱来，不死不休！”齐怀善认真说道。
“我想你误会了，我绝不是利用她，我不改变什么，只在最终结果之上加点火候，对她又有什么影响呢？何况我想要做的事，对于你半仙来说，也是你想做的，帮我就是帮你。”青袍男子循循善诱。
“少来这一套，我最大愿望就是希望薇娅的这一世过得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是吗？你不想为家人报仇，你不想去点苍山找出赛飞燕，找到谌家父子，查出杀害你一家人的真凶？”青袍男子说完竟冷笑起来。
齐怀善听完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青袍男子，突然有些恐惧，对方对他竟然了解到这种程度，知根知底到这种份上，有些事就算是对李西月他也没提起过，青袍人居然能知道，怎能不令他不寒而栗。而他却连对方脸都见不着，试问如何不怕？
良久之后，齐怀善试探性问道：“你想怎么做？”
“我说过，我不会改变什么，我可以保证，在这个叫余胜男的女人寿终正寝之前，我不会动手，而且我也绝不会动她死后的亡魂！”
“你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这么简单的目的？还要叫上我，你完全可以一个人悄悄完成的！”
“如你所说，因为我不想事没办成，反而得罪一个不死不休的大敌，既然早晚有一天会被你发现，何不坦白争取和你合作，我要对付的人，势力过于庞大，我不得不使用一切手段。”
“于我有什么关系！”
“你对付谌家父子，就等于对付赛飞燕，他们一日不出点苍，你便无法报仇，而我的目标是整个点苍，与你不谋而合，你有理由拒绝吗？”
齐怀善不说话，算是默认。接下来他每天守在余家，一守就是十年，青袍人果然说到做到，没做任何手脚。
余胜男渐渐长大，一次偶然，她和一个叫宋思明的少年偶然相遇，两人从相遇变成相知，最后再到相爱，不知不觉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可宋思明一无所有，余胜男的父亲余湛得知事情后极力反对，后来抵不过余胜男坚持，余父同意两人在一起，可必须要让宋思明当上门女婿。余胜男听了很生气，她知道父亲余湛向来强势，不想让宋思明为了她在余家抬不起头，打算和宋思明私奔，可宋思明却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成了余家的上门女婿。
不久他们生下一子，取名为庆，即便两人的儿子不随父姓随母姓，余湛仍然瞧不起宋思明，总是对他冷嘲热讽，不过宋思明倒也不和老丈人争辩，只要他们小两口恩爱就够了。
在余庆十六岁那年，余湛去世，时年七十六岁，宋思明被余湛压制多年，如今终于彻底爆发，老丈人守孝期还没满，他便跑到赌坊，酒楼，把余家财产挥霍一空，他这是报复，还是放纵，也许宋思明自己也搞不清楚。
当钱干酒醒以后，宋思明被赌坊老板陈永逼着回家拿地契房契，宋思明看到披麻戴孝的老婆孩子，心生惭愧。
脑袋里突然想起多年前父亲死时的悲凉和淳淳告诫，他父亲说，他的爷爷，太爷爷都是死于赌博，偏偏平时迷迷糊糊，想不起来，直到临死方才想起，宋思明如今同样如此，他不禁回想起父亲临终时遗言。
“多年前，我在钟山寺偶遇一青袍人，他说我们宋家霉运缠身，逢赌必输，不到家破人亡不会罢休。我当时其实心里已有七分信了，可碍于面子，加上心存侥幸，直到今日，方才应验，你记住千万别碰赌，否则必然重蹈覆辙，而且一代比一代凄惨，这两个铜板有些奇怪，是你爷爷传下来的，你要记住，不要沾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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