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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蛤

    天恨山脚下,烈日当空,不论是凶猛的狮子鬣狗,还是温顺的牛羊马匹,都在试图寻找遮挡物掩身,以躲避空中那火辣辣的烈阳。

    与这些动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个正在流溪河中光着膀子的“青年”,只见“青年”旁边有一只小船,奇怪的是,河水虽说流淌得比较缓,但那小船也不可能矗立在水中只是左右摇摆而不随水流动。

    仔细一看,原来船和“青年”之间有根绳子连接着正横在水面,被绑得直直的像跟木棍似的,只见那绳子的一边固定着船头,一边竟捆在那“青年”的腰上,只听船中传来一阵呵斥声:

    “腰要直,背别躬,身子蹬得再低一点,脚分开一些,对!就是这样,腿别发抖。”

    半个月过去,不论天晴下雨,总能在流溪河中看到“青年”和小船。

    然而所不同的是,船中已经少有呵斥声传出,“青年”拉着的船只已不再被流水所左右。

    试问一个意志坚定、不被外物影响、不盲目从众的人又岂会因为洪水一时的来势凶猛而选择随波逐流呢?“青年”如此,他载的船同样如此。

    紧跟着“青年”拉着小船的身影出现在流溪河水流湍急之地,又过了不到半月,“青年”来到流溪河在南粤国境内水位最深之处,此时他身后的小船已经不见,换成了一个身形魁梧的虬髯大汉。

    这两人便是齐正松和他的父亲。

    “可以了,松儿,你的力量和速度已经可以做到收放自如,随心所欲,接下来我已经帮不到你了。”

    “父亲,你是说我能完成三个考验了?”齐正松显得激动不已。

    虬髯大汉伸手往河中一抓,齐正松习惯性的眼睛半闭,才眨眼功夫便看到父亲手上凭空出现一条鳄鱼,准确的说应该是没有尾巴和头颅的鳄鱼,齐正松眼睛睁大,瞳孔猛缩,虬髯大汉手中之物又突然消失,齐正松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由得惊呆了,发出惊呼声。

    他的眼力何其之快,远超普通人没有千倍也有百倍,脑海中适才的画面逐渐浮现,画面渐渐变缓传到眼球,像庖丁解牛似的分解父亲的一系列动作。

    只见一条巨鳄正张着大嘴朝他们扑来,突然一只大手凌空飞到鳄鱼头顶,巨鳄跳跃出水面,血盆大口欲向那只大手咬去,陡变突起,巨鳄嘴巴悬在半空,尾巴斜着立插入水中,诡异的画面出现了,只见巨鳄的整个身体除了头部和尾巴以外,中间的身体消失不见,原来不知什么时候竟到了虬髯大汉手中,随着齐正松瞳孔猛缩之际巨鳄整个身体又奇迹般的复原,巨鳄立刻掉落到水中,砸得水花四溅。

    这头巨鳄已有灵性,知道遇见惹不起的存在,适才因为眼拙以至于在阎王眼下游了一圈,如今好不容易还阳,它岂能不怕、岂能不逃,片刻之间便逃得无影无形。

    “看到了吗?松儿!”

    虬髯大汉声音响起:“从青玄体内取出黑珠,考验的是你对速度和力量的掌握,所谓一通百通,你既然能借一根软绵绵的绳子便能定住船只,自然也能隔空取物,你差的不是力量和速度,更不是天赋,你欠缺的只是时间,只有时间才能帮到你。”

    “至于凌空跳跃到天恨山那般高度,也着实是难为你了,你的实力远远没达到彻底摆脱大地束缚越力的地步,你可知天恨山为何叫天恨山,它的高度可与天齐,连天都要记恨。你要想靠真本事甚至用蛮力去做到,除非你的实力已然达到以武道破碎虚空,遨游九天,独步八荒的地步。所以,松儿你…”

    “所以只能取巧,父亲考验的不止是我的力量和速度,还要看我的应变能力。”齐正松抢着回答。

    虬髯大汉看了儿子一眼,欣然点头。

    说完父子两如履平地般踏水而行,赶到天恨山脚。

    “至于第三件事嘛?”

    虬髯大汉抬头,抬头望向天恨山,山麓多是茂密的水草和少许杂树,五百丈高以上丛林蕃庑,千丈之上皑皑白雪覆盖,再往上一片雾气腾腾,哪怕以齐正松的眼力也只是雾里看花,模糊不清,他正好奇天恨山数千丈以上会有什么东西,只听他父亲声音响起:“第三件事,是特意为许家小子准备的……”

    虬髯大汉说完哈哈大笑。

    芳村,正在和大黑蛇对立的许致谦打了一个哈欠,这一个月以来,黑蛇对他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许致谦给了它诸多食物,鸡鸭鹅,羊牛马,死的活的都有,恨的也是许致谦给的这些血食,因为吃多少它就得吐多少!

    更可气的是癞蛤蟆在旁边蹦蹦跳跳的看它受罪不说,等到它吐出血食之时,更是纵身跃起用两只前爪相击,像是人类鼓掌,一双大眼睛鼓起又旋转着,幸灾乐祸,时不时还陪着许致谦一起逼迫它吃下吐出的东西,偏偏两者它都惹不起,一个是少主人,不能得罪;一个是自己打不过的存在,就算吞下去还不得不加倍的吐出来。

    弄得大黑蛇这一个月下来,蛇鳞掉了大半,好不可怜。

    对大黑蛇来说这一个月是煎熬,对许致谦来只是他的牛刀小试,如今他对于虬髯大汉所设的三个问题很是不放在心上,因为他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底气十足。

    “老爹,娘,快出来,你们的天才儿子已经可以通过骑牛的那三个考验了!”

    白发老叟正在小口小口喝茶,听到儿子的话!不由得摇了摇头,随手把茶杯一放,嘴中喃喃道:“这小子以为能欺负一条蛇,就能横行逐仙大陆不成?也未免太小瞧了骑牛的表态心理。”

    正在切大葱的孟慧宁,听到儿子欢呼声,心中一惊,手一歪,菜刀切向她那比大葱还要白嫩的手指,刀口深可见骨,鲜血慢慢流了出来,迅速染红了砧板。

    不知是伤口疼痛难忍,还是大葱过于刺激,这位年轻母亲满脸泪水,捂嘴抽泣,“娘!娘!你快出来,儿子是真能做到,有您亲自作证,到时候我也不怕老头子耍赖。”

    孟慧宁忙闻言揉了揉眼睛,找了一块布随便绑住手指,来到许致谦训练的后院。

    许致谦把心中想法一一告知二老,并请他们明天一起去虬髯大汉,把青玄和大黄牛带到天恨山脚下,他要一鼓作气通过三个考验。

    “臭小子,你就这么有把握?不怕牛吹大了收拾不住而丢脸?”白发老叟劝解儿子道。

    孟慧宁显然对自家丈夫的话深以为然,虽然许致谦平时鬼点子最多,但是这些考验显然不是靠头脑便能完成,二老并不看好他。

    许致谦跳到癞蛤蟆背上,嘴角微微翘起,牙齿上露出一抹青黄,那是躲过咀嚼的韭菜渣,少年双手背在背后,一副高人模样,伸手一拍,只见癞蛤蟆口角鼓起两个包,发出呱呱之声,随即跳跃而起,一人一蛤蟆的神情当真是说不出的滑稽。

    噗通,还未越出一丈,许致谦掉了下来,一脸的灰土,比当初白发老叟被癞蛤蟆把亭子撞到埋在破砖烂瓦下还有糗。

    “这只蛤蟆不靠谱……”

    白发老叟看着孟慧宁的左手和赤红双眼,小声说道:“慧宁,苦了你了。”

    孟慧宁摇了摇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灰头土脸的许致谦,满是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