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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组

    雾气腾腾的流溪河,与以往相比,显得神秘无比,一眼看去竟望不到两丈以外。

    “骑牛的,来来来,我们过两招。”白发老叟刚来到河边,身体随即凌空而起,隔着流溪河向对岸吼道。

    随着白发老叟的这声怒吼,只见浓浓的大雾如风卷残云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对岸涌去,许致谦见状又是蹦又是跳的为自家老爹喝彩。

    “白头翁,来就来你以为我怕你不成?”这声音的主人不是虬髯大汉又是谁。

    只听虬髯大汉的话音刚落,天恨山脚下突的传来一声牛的叫声,许致谦从他母亲头顶看去,只见空中的气流如同大石入河那般以天恨山为中心一圈又一圈向四周扩散,他脚刚跨出一步,觉得这声音竟比那日在天恨山脚下听到的雄狮怒吼声猛烈何止百倍,只觉耳膜大震,心神不宁,直到母亲孟慧宁往前跨出一步与他持平才恢复如初。

    白发老叟见状忙向对岸呵道:“今日前来,本就是来看你家放牛娃和我家谦儿通过考验的,你我俱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以前什么风头没出过,这次还是别抢他们年轻人的风头了。”说罢从空中退了回来,一只手按在妻子孟慧宁的肩膀上,不停的摇头。

    随后许致谦在中间,二老立在左右,径直向对岸走去。

    许致歉在水面上行走竟似如履平地,每走一步连波纹都没有泛起,他抬起右脚仔细打量了鞋底一阵,竟没被河水打湿,偏偏用手探去又能感触到水的那种细腻和柔滑、以及淡淡的凉意,这种感觉是其他任何一物所无可替代的。

    要不是时不时看见脚下有一两只虾米和鱼儿偶尔游过,许致谦还真不敢相信自己竟如此走在流溪河上。他抬头看了二老一眼,眼神之中说不出的喜悦,少年天性一览无余。

    一家三口不大一会功夫便来到两人一牛身前。

    “白头翁,你家小子真能通过三个考验?这一个月以来我可没看他来过天恨山!”虬髯大汉斜着眼睛看了许致谦,又瞥了一眼面容不善的孟慧宁,正对白发老叟说道,摆明了他就是不相信许致谦能做到。

    要是可以,虬髯大汉情愿一辈子也别见到这一家子,从老的到女的再到小的,没一个让他瞅着顺眼。

    巧的是,恰恰虬髯大汉的想法便是许致谦母亲孟慧宁的想法,前者还没怎么表现在脸上,孟慧宁不仅能从表情上一览无余,嘴中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不,孟慧宁闻言迫不及待开口道:“骑牛的,你瞧瞧你家放牛娃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明明只比我们谦儿大五个月,却被你弄得头大脚大脸大嘴大鼻子大,手粗脚粗胳膊粗,五大三粗。活生生像个蛮牛,不知根知底的人一眼望去还以为他是三十好几的人呢,你这个当爹的难道就不担心他找不着媳妇?”

    虬髯大汉听完脸色不由得一黑,那头大黄牛头颅摇摆,四只粗壮的脚蹄子在地下刨动不停,正欲张口呼叫两声,孟慧宁把两只手往腰上一叉,接着又道:“我还跟你说了,这人和人他就是不能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有的人他天生生来本来就蠢,还遇人不淑,再怎么用功有些事他也不可能学会!而有的人想做什么从来不用担心,因为人家天生就是那种学啥会啥的天才,还有慈父严母手把手教导,试问这种人还有啥好担心的。咱们家的…”

    膛膛…噗噗噗,只听金属折断和利刃破空之声传来,打断了孟慧宁的话。

    原来是齐正松把十把长剑和十把长刀折断,一边纵身一边把截残剑扔向空中。

    残剑断刀依次增高,像是从空中用刀剑凭空架起一道天梯欲要直达天恨山顶,只见齐正松双脚一跺,身体拔地而起,越到两百来丈高,终于他的脚蹬到第一只残剑之上,身体借力再次腾空,以残剑为梯一路拾级而上。

    下空四人一牛眼中齐正松身影越来越小,只因距离太近无法看清齐正松此时究竟到达多高,随后四人不约而同的像后退去,直退到流溪河对岸,才堪堪看清。

    齐正松一路踏刀踩剑迎空而上,魁梧的身躯竟能敏捷直此,此刻的他赫然已经越到最后一只断刀之上,怕这时离地已有两三千丈,他双脚再次一瞪,断刀被他借力一踩便再也支撑不住从空中坠下,不大一会功夫,河水中,岸边草地上便落了二十来把残剑断刀。

    齐正松在最后一柄断刀的高度上又接着上升了百来丈,速度已变得越来越慢,终于不再上升,眼看就要下滑。

    许致谦一家三口忍不住为他暗自捏了一把汗,却见虬髯大汉一脸轻松倒像没事人似的,随手不慌不忙的在三人一牛的睽睽众眼下装上一斗烟,悠哉游哉的点燃,一阵吞云吐雾。

    许致谦暗骂:“儿子在空中何其危险,他倒稳如狗。”

    齐正松果然如同他老子表现的那样,不仅没跌下身,反而再度向高处攀去,原来他从兜里摸出一把弹珠,用掷残剑断刀的方式同样把一颗颗弹珠抛出去,以弹珠为基石,脚下有了借力之物身躯自然离地面越来越远,身影也因此变得越来越小。

    三人一牛死死盯着上空,不肯放过齐正松在空中的任何一个动作,谁也没注意到虬髯大汉烟斗里的烟叶比烧纸还快,耳朵旁花生般大小的汗珠顺着鬓角刚接触到络腮胡便蒸发不见。

    逐渐的许致谦已然看不清齐正松的身影,现在他心中只希望歪松安全就可以,通不通过相比之下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孟慧宁看了一眼儿子,一只手伸向许致谦的肩膀,后者只觉一股暖流从臂膀传来,沿着经脉流向眼球,他看了一眼母亲后,便知道是母亲在帮自己,他往高空看去,便见适已然才看不清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远胜刚才,犹在眼前,历历在目。

    许致谦看到齐正松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罡风吹得发紫,心中不忍看下去,不由得把眼睛闭上。

    不大一会功夫,弹珠落下之声出来,许致谦缓缓睁开双眼,紧接着齐正松的身影与最后一颗弹珠一同落到草地上,蜻蜓点水般略过流溪河,来到四人一牛跟前,手中捧着一朵莲花,闪闪发光,满脸紫青。

    口中喃喃道:“父亲,孩…儿幸不辱命,这是我在天恨山顶所摘。”说完扭头对着许致谦一笑,只是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虬髯大汉点了点头,似乎在他意料之中,看了许致谦一眼,又转头看了白发老叟和孟慧宁。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的“蠢儿子”已然通过,接下来看你们的“所谓天才儿子”如何收场。

    许致谦不慌不忙,正欲使出杀手锏,齐正松身躯突然倒了下来,刚好扑倒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