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别离
“敢问齐叔，是哪三件事？为何非要你家歪…非要正松做到不可！”许致谦瞥了虬髯大汉一眼，有些心虚地问道。
“许家小子，算你知趣，冲你叫我一声齐叔的份上，说明你还不是无药可救，今日我便给你上这最后一课。”
不等许致谦反驳，虬髯大汉便抢先说道：“你们所接触到的，多是些附近村子靠打渔种地维持生计的普通人，拿我们芳村而言，前不久杨老三和隔壁老王，为了争他两家厕所之间那块屁股大小的土角旮旯来种菜，弄得大打出手，头破血流，还不是由你父亲出面才解决的？地主绅豪趴在百姓背上吸血这等人祸暂且不提，赶上天灾之年别说糊口，时运不济的，遇到流匪打家劫舍被劫财劫色甚至丢掉性命也不再少数，隔壁花香村张寡妇他家男的不就被强盗杀死，然后逃到我们村，因此才会被李老汉逮住机会捡得一对便宜儿女嘛！”
齐正松和许致谦对视一眼，各自惊讶。
一个惊讶自家老子居然能把别人的家事知道得如此清楚。一个惊讶李老汉竟是如此的不要脸，亏自己还相信对方吹嘘的鬼话，能让寡妇家的老母鸡下蛋，原来如此。
“看来李老汉这死老头子的鬼话不能轻易相信。”许致谦心里打定主意。
说罢，虬髯大汉带着两人，腾空而起，眨眼功夫便越过足有十来里宽的流溪河，来到天恨山脚下，立在半空，离地面三十来丈高。
虽近秋天，这里仍然生机盎然，水草丰富，吸引了诸多食草动物前来。
微风摇曳，夹带着淡淡的鱼腥味扑鼻而来，清澈见底的水面被微风略一吹拂，荡起一圈圈涟漪，由河对面吹向天恨山脚下沃野千里的河畔，轻轻拍打着河边水草，鱼儿欢快跳跃而出，推波助澜般使水波渐渐越走越急，水草被拍打得左右摇曳，水花溅起，正在成群结队饮河中清水的野牛、麋鹿机灵的抬起头颅，四处张望。
三人耳力和目力皆是超过普通人，立在空中把种种看在眼里，听在心里，他们各自屏气凝神。呼吸声小得低不可闻，谁也不忍心打破这份宁静。
突然一阵吼声传来，许致谦觉得耳膜有些刺痛，草地上的兽群顿时乱作一团，不论饮水的，食草的，还是吃奶的，都一拥朝着河流上游狂奔而去。
兽潮过后，狼藉不堪，两只麋鹿和一只梅花鹿倒在乱糟糟草地中，那是两只被慌乱的野牛群踩得奄奄一息的幼小麋鹿和一头受伤的梅花鹿，两只麋鹿全身已然血肉模糊，受伤的梅花鹿四只腿使劲在地上蹬，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忽的十余只狮子气喘吁吁的奔来，黏糊糊的口水掉了一地，那头受伤的梅花鹿居然挣扎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跑向三人所立下方，鹿头抬起仿佛能看到齐正松三人，神情竟似在苦苦哀求。
虬髯大汉抬手一点一抓，身旁欲将身跳下的许致谦便不能动弹，“你他娘”许致谦还未骂出口，嘴已僵住，齐正松已然坠下的身体居然复归原位，连眼睛也不能眨。
狮群一拥而上向梅花鹿奔袭而去，其中一只一口咬在梅花鹿脖子，一只咬背部，两只用前爪牢牢箍住后者头颅，它竟没有发出任何惨叫，只是眼珠死死盯住空中三人，直到断气。
许致谦嘴动得更加飞快，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齐正松眼中留下泪水，全身光芒大作，随即恢复自如。
虬髯大汉打量儿子一眼，震惊非常，心中有些不忍，不过没有丝毫表现在脸上。
震耳欲聋的吼叫再度传来，一头高大威猛的雄狮缓缓走开，足有普通狮子的两三倍大小，其他狮子不论雌雄，无论大小皆不敢和那威武雄狮一起进食，纷纷让开去抢吃幼小麋鹿，等到那雄狮吃完梅花鹿胸脏，舔口舔嘴远去，其他狮子才凑上来一阵狼吞虎咽。
好景不长，浓浓的血腥味致使鬣狗闻风而来，一个个仰头嗷嗷直叫，叫声哀鸣，如同婴孩啼哭，真是一犬吠形，群犬吠声，令人头晕目眩，不禁心烦意乱，悲从中来。
随着鬣狗越来越多，终于把吃得半饱的狮群赶跑。
唯独剩下两只还未成年的雌狮，它因为力量最小被挤出进食狮群之外，至今没抢到一口到嘴的鹿肉，怎肯轻易离去，一阵狮吼犬吠之声过后，两只雌狮被鬣狗群咬得遍体鳞伤狼狈逃走，不过鬣狗群狮口夺食的代价也不轻，一只年老鬣狗被咬得穿肠破肚，半死不活。
十几只鬣狗拉扯着鹿头、残肢，剩余一无所获的鬣狗急得团团转，肚中的饥饿感和血腥味的诱惑迫使它们不得不把目光盯向从狮口逃生的那只垂危的同类，此时正夹着尾巴艰难的挪向河边，一步一个血印，自然而然，受伤的年老鬣狗葬身在同类的口中。
鬣狗争夺食物的叫声和蚕食同类的血腥终于引来新的猎食者，最后被数量更多更为凶残的猎狗追赶得一路仓皇逃窜，留下在空中盘旋的尖嘴黑雕。
空中三人神色皆变，此时，虬髯大汉已然解开对许致谦禁锢。
齐正松来此三个月，有幸见过一次这种场面，虽说远远没有这次残忍血腥，加上严厉的老父在旁，所以神情还算镇定自若，许致谦头一遭来此，哪里经得住这种场面的刺激，先是惊呼不断，接连喝彩，最后却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在空中呕吐个不停。
引得草地上一群畜牲东张西望，犬吠坼声持续良久。
“世俗之间好歹明面上还有律法充当平民百姓最后的保护伞，好比那群狮子一样，只要不出现天灾人祸，只要先保证领头雄狮吃饱喝足，他们便可以活下去。”
“何况…”
虬髯大汉说完看了一眼儿子齐正松，又瞧了瞧许致谦，他想听听二人问他为何阻止他们适才欲解救梅花鹿之事，没想到两个少年居然不搭理他，也不接把话下去。
“既然他二人闭口不提，那么我又何必做女人之态？终究还是少年心性啊！”
齐正松父亲叹息一声，只得继续说道：“何况是逐仙界那仅靠个人、宗派利益的暂时均衡维系着目前表面上的安宁，一旦有人打破这种平衡，嘿嘿，可比刚刚那帮因为饥饿而自食同类的鬣狗畜牲震撼多了去了！鬣狗毕竟吃饱了便能相安无事，人心物欲那可是欲壑难填。”
“许家小子，算你知趣，冲你叫我一声齐叔的份上，说明你还不是无药可救，今日我便给你上这最后一课。”
不等许致谦反驳，虬髯大汉便抢先说道：“你们所接触到的，多是些附近村子靠打渔种地维持生计的普通人，拿我们芳村而言，前不久杨老三和隔壁老王，为了争他两家厕所之间那块屁股大小的土角旮旯来种菜，弄得大打出手，头破血流，还不是由你父亲出面才解决的？地主绅豪趴在百姓背上吸血这等人祸暂且不提，赶上天灾之年别说糊口，时运不济的，遇到流匪打家劫舍被劫财劫色甚至丢掉性命也不再少数，隔壁花香村张寡妇他家男的不就被强盗杀死，然后逃到我们村，因此才会被李老汉逮住机会捡得一对便宜儿女嘛！”
齐正松和许致谦对视一眼，各自惊讶。
一个惊讶自家老子居然能把别人的家事知道得如此清楚。一个惊讶李老汉竟是如此的不要脸，亏自己还相信对方吹嘘的鬼话，能让寡妇家的老母鸡下蛋，原来如此。
“看来李老汉这死老头子的鬼话不能轻易相信。”许致谦心里打定主意。
说罢，虬髯大汉带着两人，腾空而起，眨眼功夫便越过足有十来里宽的流溪河，来到天恨山脚下，立在半空，离地面三十来丈高。
虽近秋天，这里仍然生机盎然，水草丰富，吸引了诸多食草动物前来。
微风摇曳，夹带着淡淡的鱼腥味扑鼻而来，清澈见底的水面被微风略一吹拂，荡起一圈圈涟漪，由河对面吹向天恨山脚下沃野千里的河畔，轻轻拍打着河边水草，鱼儿欢快跳跃而出，推波助澜般使水波渐渐越走越急，水草被拍打得左右摇曳，水花溅起，正在成群结队饮河中清水的野牛、麋鹿机灵的抬起头颅，四处张望。
三人耳力和目力皆是超过普通人，立在空中把种种看在眼里，听在心里，他们各自屏气凝神。呼吸声小得低不可闻，谁也不忍心打破这份宁静。
突然一阵吼声传来，许致谦觉得耳膜有些刺痛，草地上的兽群顿时乱作一团，不论饮水的，食草的，还是吃奶的，都一拥朝着河流上游狂奔而去。
兽潮过后，狼藉不堪，两只麋鹿和一只梅花鹿倒在乱糟糟草地中，那是两只被慌乱的野牛群踩得奄奄一息的幼小麋鹿和一头受伤的梅花鹿，两只麋鹿全身已然血肉模糊，受伤的梅花鹿四只腿使劲在地上蹬，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忽的十余只狮子气喘吁吁的奔来，黏糊糊的口水掉了一地，那头受伤的梅花鹿居然挣扎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跑向三人所立下方，鹿头抬起仿佛能看到齐正松三人，神情竟似在苦苦哀求。
虬髯大汉抬手一点一抓，身旁欲将身跳下的许致谦便不能动弹，“你他娘”许致谦还未骂出口，嘴已僵住，齐正松已然坠下的身体居然复归原位，连眼睛也不能眨。
狮群一拥而上向梅花鹿奔袭而去，其中一只一口咬在梅花鹿脖子，一只咬背部，两只用前爪牢牢箍住后者头颅，它竟没有发出任何惨叫，只是眼珠死死盯住空中三人，直到断气。
许致谦嘴动得更加飞快，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齐正松眼中留下泪水，全身光芒大作，随即恢复自如。
虬髯大汉打量儿子一眼，震惊非常，心中有些不忍，不过没有丝毫表现在脸上。
震耳欲聋的吼叫再度传来，一头高大威猛的雄狮缓缓走开，足有普通狮子的两三倍大小，其他狮子不论雌雄，无论大小皆不敢和那威武雄狮一起进食，纷纷让开去抢吃幼小麋鹿，等到那雄狮吃完梅花鹿胸脏，舔口舔嘴远去，其他狮子才凑上来一阵狼吞虎咽。
好景不长，浓浓的血腥味致使鬣狗闻风而来，一个个仰头嗷嗷直叫，叫声哀鸣，如同婴孩啼哭，真是一犬吠形，群犬吠声，令人头晕目眩，不禁心烦意乱，悲从中来。
随着鬣狗越来越多，终于把吃得半饱的狮群赶跑。
唯独剩下两只还未成年的雌狮，它因为力量最小被挤出进食狮群之外，至今没抢到一口到嘴的鹿肉，怎肯轻易离去，一阵狮吼犬吠之声过后，两只雌狮被鬣狗群咬得遍体鳞伤狼狈逃走，不过鬣狗群狮口夺食的代价也不轻，一只年老鬣狗被咬得穿肠破肚，半死不活。
十几只鬣狗拉扯着鹿头、残肢，剩余一无所获的鬣狗急得团团转，肚中的饥饿感和血腥味的诱惑迫使它们不得不把目光盯向从狮口逃生的那只垂危的同类，此时正夹着尾巴艰难的挪向河边，一步一个血印，自然而然，受伤的年老鬣狗葬身在同类的口中。
鬣狗争夺食物的叫声和蚕食同类的血腥终于引来新的猎食者，最后被数量更多更为凶残的猎狗追赶得一路仓皇逃窜，留下在空中盘旋的尖嘴黑雕。
空中三人神色皆变，此时，虬髯大汉已然解开对许致谦禁锢。
齐正松来此三个月，有幸见过一次这种场面，虽说远远没有这次残忍血腥，加上严厉的老父在旁，所以神情还算镇定自若，许致谦头一遭来此，哪里经得住这种场面的刺激，先是惊呼不断，接连喝彩，最后却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在空中呕吐个不停。
引得草地上一群畜牲东张西望，犬吠坼声持续良久。
“世俗之间好歹明面上还有律法充当平民百姓最后的保护伞，好比那群狮子一样，只要不出现天灾人祸，只要先保证领头雄狮吃饱喝足，他们便可以活下去。”
“何况…”
虬髯大汉说完看了一眼儿子齐正松，又瞧了瞧许致谦，他想听听二人问他为何阻止他们适才欲解救梅花鹿之事，没想到两个少年居然不搭理他，也不接把话下去。
“既然他二人闭口不提，那么我又何必做女人之态？终究还是少年心性啊！”
齐正松父亲叹息一声，只得继续说道：“何况是逐仙界那仅靠个人、宗派利益的暂时均衡维系着目前表面上的安宁，一旦有人打破这种平衡，嘿嘿，可比刚刚那帮因为饥饿而自食同类的鬣狗畜牲震撼多了去了！鬣狗毕竟吃饱了便能相安无事，人心物欲那可是欲壑难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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