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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少爷

    对于这个突然领回来的小女孩,羽芊姝似乎是怕沐风心中有所芥蒂,认真想了想后才说道:“风儿,我与你爹外出历练时在一处寒窟中发现了一个小姑娘,突然想起家里还缺个女孩儿,就带回来给你当妹妹啦,开心吗?”

    沐风看着母亲那略带讨好的微笑和闪烁不定的目光,心中顿觉有些好笑,自己这娘亲面对老爹时可是强硬得很,可对他这个儿子也太……溺爱了一点吧,要不是自己两世为人,或许会被养废了也不一定。。

    沐风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饶有介是地走到小女孩儿面前牵起她的小手,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头颅抬高了一些让自己看着更“挺拔威武”,故作老成道:“小姑娘不要怕,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有困难找哥哥,哥哥会保护你,懂?”说罢在保持高昂头颅的情况下眼珠子尽力向下瞥了一眼,这一系列举动是他集毕生所学凝练出的自认为十分有亲和力且高大威武的见面方式。

    就在沐风目光瞥向小女孩的瞬间,小女孩那脏乱也掩盖不了的颜值一下就闪到了他的老腰,此时对方精致的小脸蛋上有些慌乱,显得手足无措,再加上那怯生生的表情,一下就让沐风心软了。他暗想这丫头长大了一定又是个祸国殃民的主。

    沐风这一系列操作没把自己的亲和力传递给小女孩,倒是把自己的娘亲给笑得直不起腰。羽芊姝这下也不担心这两个小娃娃会相处不好了。

    几天下来,小女孩儿很是怕生,除此以外也十分乖巧,沐天辰和羽芊姝生活上比较简单,所以一家人只住在一个小院子里,也没有要仆人,平时两人不在家时便把沐风送到爷爷沐烈那儿,沐烈一高兴上头就要教沐风喝酒,每次都喝的沐风小脸蛋儿通红,醉醺醺地在院子里打起了“醉拳”。

    自从父母领回来一个小女孩儿后,沐风便不用再经历这些事情了,小女孩儿会做饭,会洗衣,会打扫院子……年龄比沐风还小一些却把一切家务做的井井有条,刚开始沐风还有些不好意思让小姑娘洗自己的衣服,后来自己尝试了几次搓破了好几件长褂以后便不得不由得她了。

    一个月以后,沐风忍不住问父母小姑娘的名字,可两人都摇了摇头,说是也没能问出来,小姑娘几乎不说话,就算说也只是小声地说一句“嗯”来表示自己听明白了对方的话。

    这天沐风实在忍不住,又带着他满腹毕生所学,哦不,是毕生加五年的所学人际交往的必胜攻略找到小姑娘进行搭话。浑然不知沐天辰和羽芊姝跟在后面探出个头来偷听他的“社交圣经”。

    “咳,”沐风先轻咳一声把正在洗衣服的小姑娘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眼见第一步成功以后,又调整了几次面部表情,露出了一个他觉得最为亲切实则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让躲在角落差点笑出声的羽芊姝狠狠地捏了一把……沐天辰的大腿,让同样尽量抑制笑容的沐天辰露出了一个夹杂着眼泪的扭曲微笑,这一刻,这对父子在表情上基本达成一致。

    而过于投入的沐风并没有注意到他爹娘的这个小插曲,也并不知道后来诸天万界暗中流传的“太虚神王父子的微笑”画像原作正是出自他的娘亲羽芊姝之手。

    “小姑娘,能不能告诉哥哥你的名字是什么呢?”沐风一边继续保持着“亲切”的微笑,一边来回戳着小手,像极了一个怪蜀黍。

    或许是一个多月下来两人的朝夕相处减轻了女孩儿的防备,又或许是沐风毕生零五年所学的人际交往攻略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小女孩脸上虽然仍有怯意,但还是轻轻吐出了几个字:“长天雪儿……”

    “我叫长天雪儿……”似乎是怕沐风没有听清,女孩儿又说了一遍。

    沐风闻言大喜,总算把名字给问出来了,这可是老爹老娘都没做到的事,看来自己的人际交往必胜攻略还是蛮有用的,“天雪儿,我叫沐风,是你老哥。”沐风伸出左手,冲长天雪儿眨了眨眼。

    长天雪儿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了一只小手与沐风握在了一起,然后有些委屈道:“我叫雪儿……长天是姓氏……”

    沐风顿时有些尴尬,松开手摸了摸雪儿的小脑袋瓜,缓缓道:“咳,那雪儿你先忙,我想起早上的书还没读完,我继续读书去了。”说完小跑着找爹娘告诉他们雪儿的名字去了。

    此时角落的沐天辰眉头微皱,向羽芊姝问道:“你听说过长天这个姓氏吗?”羽芊姝想了想,旋即用肯定的语气道:“至少大秦王朝境内没听说过以长天为姓氏的家族。”

    ……

    春去秋来,门前老树的枯黄叶子也已经落尽了,院子的围墙上开始有寒霜积下,终于,在第一片雪花落下时,宣告着一年最后一个季节的到来。

    沐家一如往常,自上次回来后,父亲沐天辰的实力已经连爷爷都看不透了,这让白家愈发频繁地与沐家来往,沐风与白雨岚那暂且按下的婚约也再一次被提了出来,而一贯与沐家关系不好的司空家和李家则似乎在密谋着什么,沐天辰进步太快了,照这样下去落凰城迟早会无司空家和李家的立足之地。

    沐风和长天雪儿的关系也比之前要好了很多,不过雪儿总是默默地忙这忙那,沐风则一有时间就埋头扎进沐烈老爷子的书房里。

    对于普通家族而言,家族弟子十岁前不能修玄,因为此时的身体过于稚嫩,还未能足够适应天地间的玄气,贸然引玄气入体修行的话容易经脉爆裂,从此变成废人。

    不过听说那些皇城大家族里拥有大量的丹药,族中弟子自小用丹药洗脉伐髓,能够将修行的年限提早一两年,甚至更多。

    沐家显然远远不够大家族的底蕴,哪怕是城主府中的丹药也是少的可怜,整个落凰城中除了城主府外还没有哪个势力拥有自己的炼丹师。

    所以沐风只好埋头苦读,多读书总归有能用到的时候。除此之外,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对着院子里的木桩反复挥拳,按照书上记载的锻炼方式调整自己的动作,日复一日,不知疲倦地挥动着自己的拳头。

    老爹以一己之力让沐家在其他三个家族面前有足够的底气,自己这个做儿子的怎么能落后呢,何况前一世自己都从未气馁,此世更应该一往无前!

    这天沐风正完成一天的训练任务回到房间,经过雪儿的窗前时“无意间”瞄了一眼,他瞬间感觉有些不对劲,雪儿几乎每个月都有一天睡得很早,而且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把门窗紧紧锁上,今天或许是由于疏忽有一页窗没有关紧,被沐风一眼撇到雪儿娇小的身躯蜷缩在床角不住地颤抖着。

    沐风连忙叫了几声雪儿的名字,可却没有得到回应,情急之下他直接破开那页窗户跳进了屋子,来到雪儿身边伸手一摸雪儿紧抱的小手。

    顿时一阵沐风两辈子都没感受过的寒冷侵入到沐风体内,惊得沐风赶紧缩回了手。但马上沐风便双手张开将雪儿整个身躯搂在怀里。

    下一瞬间一股股无比猛烈的寒意不断冲入沐风的体内,差点让他晕厥过去,但低头看了看小脸蛋儿已经毫无血色的雪儿,沐风咬咬牙,搂着雪儿的双臂又紧了几分。

    难道每个月雪儿都要承受这样的痛苦?沐风不敢去想这是一种怎样的折磨,自己才一小会儿变感觉身体渐渐变的麻木起来,雪儿却不知承受了多少次这种痛苦。

    看着怀中晕厥的雪儿,沐风张开嘴想要喊爹娘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却发现发不出声音,脑海里的意识也在寒冷的侵蚀下逐渐褪去……

    就在沐风也要晕死过去时,那侵入他体内的寒气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寒气还在源源不断的冲进沐风的体内,但进去不一会儿便又彻底消失。

    沐风也是一头雾水,他索性整个身子都紧贴在长天雪儿身上,任由寒气朝他体内涌去。

    就这样过了四五个时辰,天色渐渐明亮,沐风一夜未能入睡,主要是那些寒气像没有尽头一样的源源不断涌出,虽然最后会在他的体内消失,但这个过程总归是相当不好受,好几次都冷得沐风吃呀咧嘴,鼻涕泡都冻在了脸上。

    看着不在有寒气散发,而长天雪儿的脸色也好了不少后,沐风跌跌撞撞地爬下了床,好在没有人看见,不然指不定被认为是在做什么龌龊的事情。

    他先是调整了一番自己的状态,然后找到爹娘述说了雪儿身上发生的事情,当然,为了避免爹娘担心,他隐瞒了自己和雪儿一起承担这件事。

    然而沐天辰和羽芊姝脸色却都较为平静,这让沐风有些猜想。果不其然,沐天辰开口道:“雪儿的事情我和你娘早就知道了,但这件事,就连你娘也没有任何办法。”沐天辰叹了一口气道。

    羽芊姝眼中也满是不忍之色,声音有些哽咽道:“雪儿这孩子真命苦,风儿,你可不能欺负雪儿,不然娘亲可不轻饶你。”

    “放心吧娘,我疼雪儿还来不及呢,雪儿是我妹妹,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沐风坚定地道。

    眼见爹娘也没有办法,那沐烈爷爷也不用去问了,而且刚刚父亲说的是“连你娘都没有办法”,这让沐风感到有些疑惑,难道娘亲的实力还要在父亲之上?沐风在族中几乎从没听过有人谈论娘亲的身世,娘亲和父亲之间或许也有属于他们的秘密。

    沐风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很多事情他没有能力去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无济于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在沐家的日子总是有长辈替他遮风挡雨,即使他不曾懈怠,但终归是少了一丝危机感……

    自此以后,沐风更加的刻苦锻炼,白天练体,晚上看书,而每逢一个月的那一天他便偷偷跑到长天雪儿的房间里与怀中的人儿分担着那难以想象的寒冷,直到有一天,他暴露了……

    沐风眼神飘忽的扫视着房间里的桌子、椅子,甚至木椅上的每一道纹路他都忍不住仔细看上一番。因为他实在是还没想好该用什么理由对面前突然醒过来的雪儿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床上。

    就这样过了半刻钟,空气中尴尬的气氛愈演愈烈,沐风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看向雪儿的眼睛。

    令他意外的是,他没有从雪儿的眼中看到慌乱和愤怒,那清澈灵动的眸子中只是有着一些难以掩盖的紧张。

    怎么回事?难道我早就被发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发现的?是那次不小心碰倒了一张椅子,还是说……是第一次破开的窗户忘了修?沐风感觉自己有些凌乱……

    “嘿嘿,就是突然想起还从没听过你叫一句哥哥,所以过来想请你满足一下老哥我的这个小小的心愿。”沐风为了掩盖尴尬开始寻找的自认为有那么一丝合理性的借口,不过话一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离了大谱。

    可长天雪儿在他说完以后却真的叫了一句,不过不是哥哥,而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