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尊主娘娘
夕照回到别苑时，苏尘纤和边钟乐都起了，见他一身是血满身伤痕地提剑回来，都虎了一跳：“阿照，你上哪去弄了这一身的伤回来？”
夕照道：“别提了，早晚我会把他给打败的！”
边钟乐立即进屋找了一些医用品出来，让他坐下，细细地帮他涂抹、包扎伤口，包扎好了，正要起身，又见伊川青流走过来，身上也布了不少伤痕，忙叫他也过来坐下。
“这点小伤，无足挂齿！”伊川青流头也不回地提着剑进了房，将那门关上，正要往床上一躺，忽见被子蜷成一团，方才想起明氏止离来。他愣了愣，坐在床沿上，看着那团被子出神，许久之后，经不住累和困，躺下身子，闭上眼便睡着了。
苏尘纤、边钟乐和夕照在院中坐了一会，但觉此处风光明媚，岁月静好，苏尘纤不由慨叹一声：“世人都以为西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恐怖杀手组织，谁知道这里竟是一片世外桃源，世上哪里还能寻得比这更清雅幽静的地方？”
“是啊，公子说得不错。”
忽见那院外缓步走来一人，一左一右各有一婢女跟着，三人齐齐望去，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虽容颜已老，但风采犹在。三人齐齐站了起来，听得那婢女说道：“三位贵客，这是我们尊主娘娘。”
三人齐声向尊主娘娘问好。苏尘纤欲将他们几人叫起来，尊主娘娘摆了摆手：“不必了，让他们好好歇着吧，我就过来看看你们，这几十年没有见到从外面进来的人，在这里生活久了，我都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啦。”
夕照说道：“原来尊主娘娘也是从外面的世界进来的啊！”
尊主娘娘点点头：“都三十多年啦。”
苏尘纤道：“这么说，当初铸梦的时候，尊主娘娘就进来了？”
尊主娘娘眼角泛起一丝甜甜的笑意：“没错，我是和尊主一起进来的。”
边钟乐笑道：“看来尊主娘娘和尊主当年还有一段神仙眷侣的佳话没有流传于世，不知道我们是否有幸闻得这段佳话？”
“诶，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也算不得佳话，只能说是一段孽缘吧。”尊主娘娘摆摆手，口中却是乐呵呵的，之后便说起了她和易夕枫的那段往事。
“我呀，其实叫锦欢，这么多年了，也没敢告诉尊主，他一直以为我是我的妹妹锦乐。小的时候，家中贫困潦倒，我九岁的时候，父母先后病逝，姐妹俩无依无靠，无以为生，就做了乞丐，每日乞讨为生。”
说到这里，尊主娘娘眼角一片湿湿的。边钟乐也想起了小的时候跟随父亲过着穷困潦倒、颠沛流离的生活，不由别过头去，悄悄地擦拭着眼睛。
“三十六年前，我十五岁，我妹妹锦乐十二岁，我们一路乞讨来到了夜王都，有个贵人见我们可怜，便收留了我们，将我们姐妹俩带回家，给我们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将我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们姐妹俩原本瘦骨嶙峋的，过了一个月，因为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身子板也长得结实了，脸上气色也红润了起来，往人前一放，都是妥妥的大美人。”
说到这里，尊主娘娘禁不住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如今老了，都看不出自己是个美人啦！”
夕照道：“不会不会，尊主娘娘如今也是风采依旧，比外面的许多年轻姑娘还要强上百倍呢！”
尊主娘娘被他逗得一乐：“小公子别骗我啦！”
夕照一脸严肃道：“尊主娘娘，我说的可都是真的，绝不骗您！”
尊主娘娘哈哈一笑，又接着说道：“一个月后呢，那位贵人对我们说，有位贵人想要见我们。我想啊，还有更贵的贵人要见我们？我们就去见了那位更贵的贵人，那真的是一位贵人中的贵人啊，整个明氏朝也没几个能比他更贵了，这个人那，就是当时的右相顾里长华，也不知道他如今是否还在人世了。”
夕照正要说话，被苏尘纤给制止了，苏尘纤忙说道：“我们都是江湖中人，不知朝廷中事，这三十多年过去了，想必他早就入土为安了。”
尊主娘娘点点头：“是啊，三十六年前他都有四五十岁了，就算活到现在，也有七八十岁了吧，肯定早就不是丞相啦。顾里长华见到我们姐妹俩，很是满意，就将我们接到了丞相府，认作义女，将我们当作主子看待。我们姐妹二人一直吃尽苦头，无人关心，突然受此巨大恩惠，自然是感恩戴德，对他言听计从。
“我们在丞相府读书、习字、练武，顾里长华尤其对我要求严格，教我每日必须在鸡鸣时分起床练剑，吃了早饭之后开始读书、习字，到了晚间又是练剑。我想这是丞相的悉心栽培，决不能辜负了他，所以每日都勤勤恳恳地做这些事，功夫很快大有进展，学问也突飞猛进，他很是满意，我也很是开心。
“如此过了一年，他叫我去一个叫菱花洲的地方找一个人，就是我现在的夫君易夕枫。临行前他叮嘱了我很多，还叫一个花楼女子来教了我许多有关男女之事的东西，我虽然不懂究竟是要做什么，但都很认真地记下了。
“我只身南下，按着顾里长华给我的路线走，在快要到达菱花洲的时候，我突然遭人偷袭，然后被人带到奴隶市场上去贩卖。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手脚都被铁链锁住了，我也无法逃跑，只能不停地呼喊救命。我一喊就有人拿很重的铁棍打我，我的几根骨头都被打断了，还是在拼命的呼喊，因为我不想再过穷困潦倒的日子。
“后来我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我躺在一张很干净的床上，浑身被包得跟粽子一样，随便一动便觉得钻心般地疼。然后他进来了，就是我要去找的人，我的夫君易夕枫。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上了天堂遇到了神仙，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害怕一眨眼他便消失了。他叫我别动，喂了我一点水和一点粥后，他又出去了。
“我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他也照顾了我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我感到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见到他，而他也会如期地出现在我面前，细心地照顾我。但是，三个月之后，这幸福便消失了，因为我已经痊愈，他便要将我赶走，我赖着不肯走，我以为只要我不走，他便没法将我赶走，谁知道，他却走了。
“他走了之后，我到处找他，都没能找到他，只好返回夜王都，准备回丞相府，却听到一个噩耗。城里的人每个人都在散布着这个噩耗，说剑尊刀尊并誉的易夕枫意图造反，入宫盗窃玥神珠，人赃并获，被右相顾里长华拿下，不日便要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我一下子感到天旋地转，立即冲进丞相府，想求顾里长华放了他，谁知道，我却再也没有见到过顾里长华。我一进丞相府便被人抓了起来，毒打一顿，只剩一口气的时候，他们将我拖进了牢房里。在那里，我看到了我的妹妹锦乐，还有我苦苦寻了很久的人，我的夫君易夕枫。我挣扎着爬到他们身边，我的妹妹早就被活活饿死了，我的夫君，也被饿得仅剩一口气在。
尊主娘娘说到这，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悸。苏尘纤三人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一代神话易夕枫竟然被当代丞相活活饿死，这究竟该说是英雄的耻辱，还是弄权者的残忍？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丞相会这么对待我们，但我连知道真相的机会都没有了，我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离开自己的身体，虽有很多的不甘，却已无力回天。也许是我内心极度的不甘心，我死了之后，灵魂并没有很快消失，在牢里徘徊了好几天，有人将我们三人的尸体搬运到了乱葬岗。
“他们走后，我的灵魂附在了妹妹的身上，我又活了过来，抱着我夫君的尸体放声大哭，指着苍天直骂上天不公。
“太残忍了！太残忍了！这个老匹夫，简直太可恶了！”夕照不由愤而骂了起来。
苏尘纤一阵唏嘘，世人所传的，易夕枫当年被丞相顾里长华设计陷害而死，也有人说是他盗窃玥神珠未果，在狱中畏罪自杀，想不到竟是被顾里长华给活活饿死了。
尊主娘娘直叹气：“是啊，是啊，我也是后来很多年才想明白，我们姐妹二人从始至终都只是顾里长华的一颗棋子罢了，棋子没用了，就弃了。只是我涉世未深，不知道这样的圈套，还害了我的夫君，所以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没敢告诉他，我其实是锦欢，不是锦乐。
边钟乐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上天再次眷顾我们，也让我的夫君再次活了过来。我抱着我夫君的尸体哭天抢地，一个仙子突然降临，说我的夫君尚有一口气在，问我可愿让我的夫君再次在这世上活着。这么好的事，我当然是愿意啦！那仙子便就地抚琴，过了一会，她收起琴，叫我跟她去一个地方。我就跟着她去了，就来到了西月，在这里见到了我的夫君。
“他起初啊，也不怎么搭理我，告诉我他之所以会选择继续活下来，是因为那个仙子告诉他，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他未曾打败过，这个人就是夜王宫的宫主。但是，不管他是因为什么继续活下来了，我都是感激的，每天只要能够看到他，我便觉得足够了。我在这里每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如此过了十余年之后，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我们成亲吧。
“那一刻，我觉得我的人生，此前所有的苦难、所有的等待都得到了最大的回报。”
故事说完的时候，尊主娘娘满心满眼的都是愿望得以满足的幸福感。同为女人，边钟乐最能体会到那种幸福感，她悄悄瞥了眼苏尘纤，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他便在她心中种下了烙印，可他今日看朱心月的眼神，让她心里直打鼓。
“你们刚刚到这里来，可能还不太适应这里。”尊主娘娘抬头望了一眼天，太阳已经渐渐落下山去。
他们三人也跟着望天，夕照惊叫道：“奇怪，为什么太阳要落山了？它不应该一直挂在那不动的吗？”
尊主娘娘笑道：“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啊，也不适应，时间总是不动，后来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适应过来。其实，就是要先锻炼你身体的机能，你们必须每日勤练轻功，平常走路也要有意无意地让自己快跑，久而久之，走路生风自然就成习惯了，就是你坐下来了，你身体的机能也在高速运转着，时间也就在向前走着。”
夕照张大了嘴巴：“还能有这样的？”
尊主娘娘点点头：“是啊，这里的世界就是这么奇特，若我们出去了，也许也无法适应外面的世界。”
苏尘纤道：“在下还有一个疑问，尊主娘娘的时间在走，但是，我们的时间应该没有在走才对，为何……”
“是啊，我刚来的时候，若和这里的待在人一起，我的时间就和他们一样在往前走，若是我自己一个人待着，我的时间便是静止不动的。后来我问夫君这是怎么回事，夫君认为，应该是他们的机能带动了我的时间，所以我想，我和你们在一起，应该是我的机能带动了你们的时间。”
边钟乐道：“原来如此，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尊主娘娘笑道：“等你们在这待得久了，自然也会习惯的。今日我便不打扰你们了，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对下人说，她们会来找我的。”
三人道了谢，又将尊主娘娘送走。
夕照道：“别提了，早晚我会把他给打败的！”
边钟乐立即进屋找了一些医用品出来，让他坐下，细细地帮他涂抹、包扎伤口，包扎好了，正要起身，又见伊川青流走过来，身上也布了不少伤痕，忙叫他也过来坐下。
“这点小伤，无足挂齿！”伊川青流头也不回地提着剑进了房，将那门关上，正要往床上一躺，忽见被子蜷成一团，方才想起明氏止离来。他愣了愣，坐在床沿上，看着那团被子出神，许久之后，经不住累和困，躺下身子，闭上眼便睡着了。
苏尘纤、边钟乐和夕照在院中坐了一会，但觉此处风光明媚，岁月静好，苏尘纤不由慨叹一声：“世人都以为西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恐怖杀手组织，谁知道这里竟是一片世外桃源，世上哪里还能寻得比这更清雅幽静的地方？”
“是啊，公子说得不错。”
忽见那院外缓步走来一人，一左一右各有一婢女跟着，三人齐齐望去，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虽容颜已老，但风采犹在。三人齐齐站了起来，听得那婢女说道：“三位贵客，这是我们尊主娘娘。”
三人齐声向尊主娘娘问好。苏尘纤欲将他们几人叫起来，尊主娘娘摆了摆手：“不必了，让他们好好歇着吧，我就过来看看你们，这几十年没有见到从外面进来的人，在这里生活久了，我都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啦。”
夕照说道：“原来尊主娘娘也是从外面的世界进来的啊！”
尊主娘娘点点头：“都三十多年啦。”
苏尘纤道：“这么说，当初铸梦的时候，尊主娘娘就进来了？”
尊主娘娘眼角泛起一丝甜甜的笑意：“没错，我是和尊主一起进来的。”
边钟乐笑道：“看来尊主娘娘和尊主当年还有一段神仙眷侣的佳话没有流传于世，不知道我们是否有幸闻得这段佳话？”
“诶，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也算不得佳话，只能说是一段孽缘吧。”尊主娘娘摆摆手，口中却是乐呵呵的，之后便说起了她和易夕枫的那段往事。
“我呀，其实叫锦欢，这么多年了，也没敢告诉尊主，他一直以为我是我的妹妹锦乐。小的时候，家中贫困潦倒，我九岁的时候，父母先后病逝，姐妹俩无依无靠，无以为生，就做了乞丐，每日乞讨为生。”
说到这里，尊主娘娘眼角一片湿湿的。边钟乐也想起了小的时候跟随父亲过着穷困潦倒、颠沛流离的生活，不由别过头去，悄悄地擦拭着眼睛。
“三十六年前，我十五岁，我妹妹锦乐十二岁，我们一路乞讨来到了夜王都，有个贵人见我们可怜，便收留了我们，将我们姐妹俩带回家，给我们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将我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们姐妹俩原本瘦骨嶙峋的，过了一个月，因为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身子板也长得结实了，脸上气色也红润了起来，往人前一放，都是妥妥的大美人。”
说到这里，尊主娘娘禁不住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如今老了，都看不出自己是个美人啦！”
夕照道：“不会不会，尊主娘娘如今也是风采依旧，比外面的许多年轻姑娘还要强上百倍呢！”
尊主娘娘被他逗得一乐：“小公子别骗我啦！”
夕照一脸严肃道：“尊主娘娘，我说的可都是真的，绝不骗您！”
尊主娘娘哈哈一笑，又接着说道：“一个月后呢，那位贵人对我们说，有位贵人想要见我们。我想啊，还有更贵的贵人要见我们？我们就去见了那位更贵的贵人，那真的是一位贵人中的贵人啊，整个明氏朝也没几个能比他更贵了，这个人那，就是当时的右相顾里长华，也不知道他如今是否还在人世了。”
夕照正要说话，被苏尘纤给制止了，苏尘纤忙说道：“我们都是江湖中人，不知朝廷中事，这三十多年过去了，想必他早就入土为安了。”
尊主娘娘点点头：“是啊，三十六年前他都有四五十岁了，就算活到现在，也有七八十岁了吧，肯定早就不是丞相啦。顾里长华见到我们姐妹俩，很是满意，就将我们接到了丞相府，认作义女，将我们当作主子看待。我们姐妹二人一直吃尽苦头，无人关心，突然受此巨大恩惠，自然是感恩戴德，对他言听计从。
“我们在丞相府读书、习字、练武，顾里长华尤其对我要求严格，教我每日必须在鸡鸣时分起床练剑，吃了早饭之后开始读书、习字，到了晚间又是练剑。我想这是丞相的悉心栽培，决不能辜负了他，所以每日都勤勤恳恳地做这些事，功夫很快大有进展，学问也突飞猛进，他很是满意，我也很是开心。
“如此过了一年，他叫我去一个叫菱花洲的地方找一个人，就是我现在的夫君易夕枫。临行前他叮嘱了我很多，还叫一个花楼女子来教了我许多有关男女之事的东西，我虽然不懂究竟是要做什么，但都很认真地记下了。
“我只身南下，按着顾里长华给我的路线走，在快要到达菱花洲的时候，我突然遭人偷袭，然后被人带到奴隶市场上去贩卖。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手脚都被铁链锁住了，我也无法逃跑，只能不停地呼喊救命。我一喊就有人拿很重的铁棍打我，我的几根骨头都被打断了，还是在拼命的呼喊，因为我不想再过穷困潦倒的日子。
“后来我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我躺在一张很干净的床上，浑身被包得跟粽子一样，随便一动便觉得钻心般地疼。然后他进来了，就是我要去找的人，我的夫君易夕枫。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上了天堂遇到了神仙，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害怕一眨眼他便消失了。他叫我别动，喂了我一点水和一点粥后，他又出去了。
“我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他也照顾了我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我感到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见到他，而他也会如期地出现在我面前，细心地照顾我。但是，三个月之后，这幸福便消失了，因为我已经痊愈，他便要将我赶走，我赖着不肯走，我以为只要我不走，他便没法将我赶走，谁知道，他却走了。
“他走了之后，我到处找他，都没能找到他，只好返回夜王都，准备回丞相府，却听到一个噩耗。城里的人每个人都在散布着这个噩耗，说剑尊刀尊并誉的易夕枫意图造反，入宫盗窃玥神珠，人赃并获，被右相顾里长华拿下，不日便要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我一下子感到天旋地转，立即冲进丞相府，想求顾里长华放了他，谁知道，我却再也没有见到过顾里长华。我一进丞相府便被人抓了起来，毒打一顿，只剩一口气的时候，他们将我拖进了牢房里。在那里，我看到了我的妹妹锦乐，还有我苦苦寻了很久的人，我的夫君易夕枫。我挣扎着爬到他们身边，我的妹妹早就被活活饿死了，我的夫君，也被饿得仅剩一口气在。
尊主娘娘说到这，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悸。苏尘纤三人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一代神话易夕枫竟然被当代丞相活活饿死，这究竟该说是英雄的耻辱，还是弄权者的残忍？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丞相会这么对待我们，但我连知道真相的机会都没有了，我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离开自己的身体，虽有很多的不甘，却已无力回天。也许是我内心极度的不甘心，我死了之后，灵魂并没有很快消失，在牢里徘徊了好几天，有人将我们三人的尸体搬运到了乱葬岗。
“他们走后，我的灵魂附在了妹妹的身上，我又活了过来，抱着我夫君的尸体放声大哭，指着苍天直骂上天不公。
“太残忍了！太残忍了！这个老匹夫，简直太可恶了！”夕照不由愤而骂了起来。
苏尘纤一阵唏嘘，世人所传的，易夕枫当年被丞相顾里长华设计陷害而死，也有人说是他盗窃玥神珠未果，在狱中畏罪自杀，想不到竟是被顾里长华给活活饿死了。
尊主娘娘直叹气：“是啊，是啊，我也是后来很多年才想明白，我们姐妹二人从始至终都只是顾里长华的一颗棋子罢了，棋子没用了，就弃了。只是我涉世未深，不知道这样的圈套，还害了我的夫君，所以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没敢告诉他，我其实是锦欢，不是锦乐。
边钟乐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上天再次眷顾我们，也让我的夫君再次活了过来。我抱着我夫君的尸体哭天抢地，一个仙子突然降临，说我的夫君尚有一口气在，问我可愿让我的夫君再次在这世上活着。这么好的事，我当然是愿意啦！那仙子便就地抚琴，过了一会，她收起琴，叫我跟她去一个地方。我就跟着她去了，就来到了西月，在这里见到了我的夫君。
“他起初啊，也不怎么搭理我，告诉我他之所以会选择继续活下来，是因为那个仙子告诉他，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他未曾打败过，这个人就是夜王宫的宫主。但是，不管他是因为什么继续活下来了，我都是感激的，每天只要能够看到他，我便觉得足够了。我在这里每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如此过了十余年之后，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我们成亲吧。
“那一刻，我觉得我的人生，此前所有的苦难、所有的等待都得到了最大的回报。”
故事说完的时候，尊主娘娘满心满眼的都是愿望得以满足的幸福感。同为女人，边钟乐最能体会到那种幸福感，她悄悄瞥了眼苏尘纤，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他便在她心中种下了烙印，可他今日看朱心月的眼神，让她心里直打鼓。
“你们刚刚到这里来，可能还不太适应这里。”尊主娘娘抬头望了一眼天，太阳已经渐渐落下山去。
他们三人也跟着望天，夕照惊叫道：“奇怪，为什么太阳要落山了？它不应该一直挂在那不动的吗？”
尊主娘娘笑道：“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啊，也不适应，时间总是不动，后来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适应过来。其实，就是要先锻炼你身体的机能，你们必须每日勤练轻功，平常走路也要有意无意地让自己快跑，久而久之，走路生风自然就成习惯了，就是你坐下来了，你身体的机能也在高速运转着，时间也就在向前走着。”
夕照张大了嘴巴：“还能有这样的？”
尊主娘娘点点头：“是啊，这里的世界就是这么奇特，若我们出去了，也许也无法适应外面的世界。”
苏尘纤道：“在下还有一个疑问，尊主娘娘的时间在走，但是，我们的时间应该没有在走才对，为何……”
“是啊，我刚来的时候，若和这里的待在人一起，我的时间就和他们一样在往前走，若是我自己一个人待着，我的时间便是静止不动的。后来我问夫君这是怎么回事，夫君认为，应该是他们的机能带动了我的时间，所以我想，我和你们在一起，应该是我的机能带动了你们的时间。”
边钟乐道：“原来如此，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尊主娘娘笑道：“等你们在这待得久了，自然也会习惯的。今日我便不打扰你们了，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对下人说，她们会来找我的。”
三人道了谢，又将尊主娘娘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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