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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回程

    她十分无奈,今晚确实是有些其他事,她走到床边,就像哄小孩一样,“那好吧,那你睡里面。”

    ……

    可秦起就像睡死了一样,斜在床上,一动不动,季楚无奈上前拉起他的手,把他拉起来,让他装睡!

    谁知秦起右手一用力,季楚反倒被他拽了过去,趴在了他胸口上。

    她的耳朵正好贴在秦起胸口,心跳响的吓人,不过却很宽厚,让人很安心,秦起放开了她的手,声音在头顶响起,“放心,父亲头七未过,我不会做什么的,我是真的有些累了。”

    “好。”季楚起身,拍了拍他的腰,“你睡里面。”

    秦起乖乖地滚到了里面,耳根泛红,眼睛紧紧闭着,心里却如万马奔腾,他上辈子也不是没碰过女人,可为何每次他撩拨阿楚,都感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呢!这一世他自问在政事阴谋上游刃有余,可一碰到感情他反而束手束脚。

    阿楚对于他来说,不只是父亲好友的爱女,其实前世当他听闻季楚将曾邺成剥皮时,他心中就不止是惊艳了,还有隐隐的懊悔,懊悔这样的女人竟然被曾邺成逼到了那种地步,懊悔这样的女人不是自己的……

    所以这一世的时候,他原本是抱着钦慕的心情,可渐渐的,他就不满足仅仅是和阿楚相敬如宾了,慢慢的……他想要的更多,可他自己是这样脏的一个人,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是“奸臣”,都是脏的彻彻底底的一个人,阿楚就像是窗外的月……

    况且,自己也不是她心中的良配啊,那个到目前为止看起来还不错的曾邺成应该还在阿楚的心里吧……

    想着想着,两人的呼吸就渐渐舒缓,夜入深色。

    不知过了多久,季楚小心翼翼地翻过了身,借着月色看向秦起,轻声唤了一声,“侯爷?秦起?秦归淮?”

    见眼前这个玉人确实没有任何反应,便轻轻掀开被子,起身走向了放包裹的地方,掏出了一大堆黑衣。

    翻出窗后,发现玉夙已经在客栈墙边等着了,一身黑衣,蒙着面,没有梳发髻,只是简单地挽起来。

    季楚也是一样,两人没有多说,点点头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成司明从红溪院出来后,喝的醉醺醺的,身后的仆人想跟着他,却都让他赶走了,“滚!都滚!别跟着我!”

    “公子,相爷还未下葬,您就如此行径,怕是要被参啊!”

    成司明一把推开了他,“滚!反正我也没官职了,随便他们吧!滚!谁再跟着我,我回府就辞了他!”

    侍从们渐渐散开,不敢再跟着。

    他踉踉跄跄地走在街上,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面前迎来了一队巡街的金吾卫。

    “成公子?您怎么在街上?午夜是不可……”

    还没说完,就被成司明打断了,“怎么了?不行吗!”

    金吾卫首领低下了头,“成公子请便,不过还是快些回家才好。”

    说完,这一队人便离开了,走远后,那些金吾卫便都摇了摇头,“左相才去世,他就这般纵酒,真是不孝。”

    首领回头厉色道:“噤声!”

    成司明磕磕绊绊,在一个巷口时,忽然觉得眼前一暗,后脑一痛。

    季楚故意留了劲道,没有打晕他,将麻袋的口系的紧紧的,用一根绳子隔着麻袋勒着他的嘴系住,又让玉夙绑住了他的手,拉进了小巷。

    接着,就是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活血通络”,季楚踢完他身上,还觉得不解气,便又往他的脸上伺候,成司明疼的不行,像个蚯蚓一般左右扭曲,嘴里却什么都喊不出,甚至发出了哭腔。

    最后,季楚和玉夙都打累了,成司明已经一动不动了,季楚并不想弄出人命,便打了手势,准备要撤,玉夙从后腰拽出了一个大麻袋。

    二人合力将成司明装了进去,原本奄奄一息的他瞬间又开始挣扎起来,许是以为这伙“贼人”要把他沉江吧……

    玉夙和季楚各从胸前掏出了两本“春光图”,撕了塞进麻袋里,季楚越看这个地上的大麻袋越来气,便将自己手里的交由玉夙撕,右脚退后一步,猛地朝着成司明的三岔路口踢去!

    !!!!

    呜!!!呜……

    成司明痛的一僵,一声闷响的哑嚎后便是无声的抽搐,可偏偏他的手还被绑在身后,无法安抚前面的痛点,只得将身子蜷成一团,浑身都在发抖。

    季楚恨恨地看着他,长呼了一口气,将所有书页都塞进袋中后,季楚将袋口扎住,边和玉夙一起将人抬了起来,从始至今,两人一言未发。

    为了躲过金吾卫的巡逻,两人都是挑小巷走的,最终将成司明扔在了相府门口。

    回到屋里时,季楚的嘴角是止不住的笑,可笑着笑着,眼里就有了泪意,鼻头猛一酸,凭什么!凭什么这个渣滓可以活下来!就是因为他这个贱人,毁了阿娘,杀了爹爹,这就是强权,压得人喘不上气,说不出话……

    她看向床上的秦起,月色在她泛红的眼角中莹着泪光。

    阿淮,你之所以这么努力地筹谋,是不是也是为了权呢?她以前虽然从未认为这个人做的有错,可心底总觉得这样的人很可怕,心里整日里都是阴谋,对谁都是笑呵呵的,可现在她似乎能理解这个人了。

    秦起经历过一夕之间失去满门亲人和全营的兄弟手足,爹爹去了,她就如此难过,那么,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呀……

    季楚轻轻上了床,看着身侧的这个人,侧了个身,将额头轻轻地抵在了他肩头的侧面,这晚,睡得格外安心……

    天还没亮,秦起就醒了,昨天确实太累了,一挨着床就睡着了,额,胸口好闷啊……

    他一摸胸口,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顿时把他惊醒了,哦!对了,昨晚他和阿楚睡的!

    往身上一看,好嘛!季楚的左胳膊十分舒展地压在秦起的胸口,左腿也扒在了秦起的腿上,睡的香甜。

    没醒的时候还没什么,可秦起这一醒就难受极了,不敢动,害怕弄醒了阿楚,于是就一直僵着身子。

    好在季楚也醒了,她揉了揉眼,费力睁开了右眼的一条缝,看着弄醒她的来源,等看清秦起的脸时,她也是一惊,吓得急忙往后退了不少。

    “阿……”

    秦起还没说完话,季楚就要正过身掀被起床,“扑通!”

    季楚和着被子一起掉在了床下,原来她刚才已经退到床沿了,秦起出声本是想提醒她……

    她尴尬地看着秦起笑了笑,“早啊……”

    ……

    下楼时,明显成司明的事还没有传开,季楚和大家一起吃了早单就准备上路。

    才出门,便见洛煊立在门外,手里还抱着一幅卷轴。

    “洛公子……”昨晚吃饭时,大哥提到过这个洛煊,因为大哥也是文人,便对这个祁朝第一才女略有耳闻,季楚才知道昨天叫了人家一路的“洛姑娘”,想来对方应该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