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在地狱里，好好地忏悔吧
赵玉衡的意识空间中。
看着才刚见面不久，就要再次分离的安洁莉娜，赵玉衡叫住了她。
“请等下，安娜姐妹！”
“怎么了？不会是舍不得我了吧~”
面对安洁莉娜的调笑，赵玉衡原本就有些不好意思说的话，便更加说不出口了，所以，她最后只是说道：
“晚安，安娜姐妹，祝你做个好梦！”
“嗯哼好哦，那我们下次再见啦~”
看着面前沉沉睡去的安洁莉娜，赵玉衡将没说出口的话，记到了永恒之光上。
“主线任务一，回家。
主线任务二，送安洁莉娜回家。”
当赵玉衡推开门，走下楼之后，便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色睡裙的凛音正在厨房洗着水果。
而凛音在洗完水果，转身看到突然出现的赵玉衡后，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又半嗔半怪道：“玉衡姐妹，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啊！
算了，这些不重要，银狼社长马上就到了，我洗了些水果，你帮我拿过去呗~
我得赶紧上楼去换件衣服了，可不能穿成这样见人啊。”
“嗯嗯我来端过去就行了。”
赵玉衡自然不会推辞，走进厨房，端起凛音刚洗好的水果。
雪白色的瓷碗中，五六颗大大的草莓，与七八颗饱满的樱桃堆放在一起，表面的水珠，更显得它们娇艳欲滴。
而当赵玉衡端着它们走出厨房时，这才发现，原来窗外的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但又与地面上的日落不同。
如果硬要说的话，更像是被调到了柔和模式的台灯的颜色。
同时，也是赵玉衡在她从小就居住的特殊病房里，所见过的最多的颜色。
那时候，她因为身体的原因，而无法直视很强烈的阳光。
于是，日落之时，便是她一天内唯一一次能见到阳光的时候。
所以，她后来便央求父母，将病房里的灯光，也调成了晚霞的颜色。
虽然不是同一个颜色，也不是同一片天空。
但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就在赵玉衡望着窗外的景色而怔怔出神时，门铃声响起。
“叮咚，叮咚。”
“来啦来啦！”
刚刚换好工作时所穿的制服的凛音，从楼梯上匆匆忙忙地跑下来，一边跑，一边向门外喊道。
房门打开，凛音将同样穿着工作服的银狼引进屋来。
“突然到访，实属冒昧，但确实是有一些紧要的事情，需要与赵小姐商量一番。”
银狼落座后，便开门见山道。
虽然银狼提及了‘紧要’二字，但赵玉衡仍然像是没回过神一般地看着窗外。
而凛音毕竟工作多年，一下便听出了银狼话中的意思，于是她将倒好的温水放在二人面前后，便主动说道：“那你们谈，我先上去了，有问题再叫我就是！”
说完，凛音便向楼上走去，并在上楼前，将客厅内的灯打开了。
随着凛音离开，客厅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窗外的天色愈加昏暗，赵玉衡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似乎是在等待着最后一丝晚霞的离开。
而银狼想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便决定主动出击。
“赵小姐，您也是去过地面的，那您觉得，这模拟天幕所模拟出来的天色，与真实的天色相比，如何？”
赵玉衡听到银狼的提问，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有些感伤地回道：“抱歉，刚才有些走神了。
至于你说的，模拟出来的天色，与真实的晚霞相比，我只能说是，天差地别。”
“没错！这也是我的想法！
模拟出来的东西，终究是比不上真正的事物，永远也比不上！
同时，这也是我们黎明军备的信念，一定要返回地面，夺回属于我们人类的家园！”
银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但她的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
但赵玉衡显然并不为之所动，只是拿起一颗草莓，咬了一口，示意银狼继续。
银狼见状，便将她从进屋以后，就一直紧紧捏住的文件袋，放在了桌子上。
接着，她双手前推，将其推至赵玉衡面前，然后说道：“这里面就是赵小姐你之前所关心的‘天降日’的全部资料，以及，那个你交给我们的照片上的女孩的资料。”
一听到有安娜的消息，赵玉衡也顾不上吃草莓了，抽过一张纸巾，擦干手上的水珠，便要打开那个文件袋。
但银狼却伸手止住了赵玉衡的动作，并严肃地说道：“赵小姐，在你看这些资料之前，我有一些私密的话要说与你听。”
听到银狼在‘私密’二字上的重音，与她看向自己的凝重眼神，赵玉衡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散开了心灵之力，将两人笼罩起来。
“好了，现在我们之间所交谈的内容，谁也无法知晓了，那么可以说说你在防着谁了吗？”
银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起身摸了摸那如同水波一般流转的心灵光罩，然后，整个人才像是终于放松下来一样，坐回了沙发上。
接着，她又从左耳中拿出一个耳麦，放在了桌子上，语气轻快地说道：
“不愧是赵小姐，连我们目前最顶尖的通讯设备也无法穿过你的隔绝，这下我就放心了。
不过，在我说出来意之前，我还需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整个英雄计划，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
赵玉衡看了看银狼放在桌子上的耳麦，又看了看她，有些疑惑道：“什么叫都在你们的控制...”
话说到一半，赵玉衡便已经反应了过来，知晓了银狼话中的意思。
“没错，正如你所想的那样。
虫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方舟的外围区，我们知道。
虫兽脑中的炸弹为什么会失灵，我们也知道。
并且，就连前哨基地的失联，也是我们的计划。”
见赵玉衡没有反应，银狼继续说道：“我们与你说的只是本来的计划，而之后的一系列事情，则是我们在确定你不愿意与我们合作后，所执行的相对应的计划。”
赵玉衡还是没有说话，而银狼也无法透过赵玉衡身外的迷雾去看到她的表情，所以，这种未知的恐惧，驱使着银狼的语速加快。
“我明白，你现在一定很愤怒，觉得我们利用了你，可是，如果我们不这么做，你会愿意与我们合作吗？
而且，现在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市民重新信任了我们，与你交好的特种部队，也成为了英雄。
那些因为与‘步入天堂’有利益关系，而百般阻挠我们行动的贵族们，也认识到了，‘步入天堂’，不除不行。
当然，我并非是要用这些好的结果来绑架你，只是想请你明白，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方舟的市民。
所以，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们希望，您可以在‘辉夜姬’背叛人类时，阻止它，或者，毁灭它。
我知道我们没有资格去要求您做什么，但是，相比起与虫群进行战姬交易的‘辉夜姬’，我们更愿意将方舟上下一百万人的性命，交托与您。
为此，就是让我下地狱也可以。”
说完，银狼便俯身跪在了赵玉衡的身前。
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了下来，马路上开始亮起一盏盏街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赵玉衡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任由银狼跪在那里。
突然，赵玉衡站起身，向楼上走去。
随着赵玉衡的离开，银狼发现她身外的能量光罩也跟着扩大，也就是说，光罩之内的事情，辉夜姬仍然无法知晓。
而就在银狼思考着赵玉衡究竟上楼干嘛的时候，她听到脚步声从楼梯上慢慢走了下来，然后停在了她的面前。
那个从她坦白以后，就没再说过话的赵玉衡，终于开口了。
但赵玉衡接下来的话，却并非她所预料的那样。
赵玉衡没有斥责她们利用自己，只是用一种怒到极致，反而平静的语气对她说道:
“也就是说，安吉拉她们本可以不被袭击。
也就是说，科尔森先生本可以不用死去。
也就是说，士兵21和她的同伴们本可以平安归来。”
银狼听到赵玉衡的话，再抬头看向赵玉衡手中那把指着她的手枪，愣住了。
因为她发现她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那就是，她看错了赵玉衡。
原来在整件事情中，最令赵玉衡愤怒的，不是自己被利用，而是那些本可以不被牵连到的普通人，却因为她们的计划，遭受了难以承受的苦难。
想到这里，银狼既羞愧，又释然，还有一丝欣慰。
羞愧于自己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方舟的百姓，但是又在计划中，将百姓的生命当做棋子。
释然于自己终于不用再反复拷问自己，那些为了救更多的人，而放弃一小部分人的决策是否正确了。
以及，她也为发现赵玉衡是一个真正会考虑到普通人和战姬的人，而感到由衷的欣慰。
“你开枪吧，我无话可说了。”
银狼面带笑容，闭上了眼睛。
“在地狱里，好好地忏悔吧。”
说完，赵玉衡便在凛音的惊呼中，扣下了扳机。
飞射出去的子弹，在击中银狼的腰部后，将她从中炸成了两段。
血花飞溅，一滴晶莹的血珠，穿过赵玉衡身外的迷雾，落在了她那完全愣住的脸上。
看着才刚见面不久，就要再次分离的安洁莉娜，赵玉衡叫住了她。
“请等下，安娜姐妹！”
“怎么了？不会是舍不得我了吧~”
面对安洁莉娜的调笑，赵玉衡原本就有些不好意思说的话，便更加说不出口了，所以，她最后只是说道：
“晚安，安娜姐妹，祝你做个好梦！”
“嗯哼好哦，那我们下次再见啦~”
看着面前沉沉睡去的安洁莉娜，赵玉衡将没说出口的话，记到了永恒之光上。
“主线任务一，回家。
主线任务二，送安洁莉娜回家。”
当赵玉衡推开门，走下楼之后，便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色睡裙的凛音正在厨房洗着水果。
而凛音在洗完水果，转身看到突然出现的赵玉衡后，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又半嗔半怪道：“玉衡姐妹，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啊！
算了，这些不重要，银狼社长马上就到了，我洗了些水果，你帮我拿过去呗~
我得赶紧上楼去换件衣服了，可不能穿成这样见人啊。”
“嗯嗯我来端过去就行了。”
赵玉衡自然不会推辞，走进厨房，端起凛音刚洗好的水果。
雪白色的瓷碗中，五六颗大大的草莓，与七八颗饱满的樱桃堆放在一起，表面的水珠，更显得它们娇艳欲滴。
而当赵玉衡端着它们走出厨房时，这才发现，原来窗外的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但又与地面上的日落不同。
如果硬要说的话，更像是被调到了柔和模式的台灯的颜色。
同时，也是赵玉衡在她从小就居住的特殊病房里，所见过的最多的颜色。
那时候，她因为身体的原因，而无法直视很强烈的阳光。
于是，日落之时，便是她一天内唯一一次能见到阳光的时候。
所以，她后来便央求父母，将病房里的灯光，也调成了晚霞的颜色。
虽然不是同一个颜色，也不是同一片天空。
但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就在赵玉衡望着窗外的景色而怔怔出神时，门铃声响起。
“叮咚，叮咚。”
“来啦来啦！”
刚刚换好工作时所穿的制服的凛音，从楼梯上匆匆忙忙地跑下来，一边跑，一边向门外喊道。
房门打开，凛音将同样穿着工作服的银狼引进屋来。
“突然到访，实属冒昧，但确实是有一些紧要的事情，需要与赵小姐商量一番。”
银狼落座后，便开门见山道。
虽然银狼提及了‘紧要’二字，但赵玉衡仍然像是没回过神一般地看着窗外。
而凛音毕竟工作多年，一下便听出了银狼话中的意思，于是她将倒好的温水放在二人面前后，便主动说道：“那你们谈，我先上去了，有问题再叫我就是！”
说完，凛音便向楼上走去，并在上楼前，将客厅内的灯打开了。
随着凛音离开，客厅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窗外的天色愈加昏暗，赵玉衡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似乎是在等待着最后一丝晚霞的离开。
而银狼想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便决定主动出击。
“赵小姐，您也是去过地面的，那您觉得，这模拟天幕所模拟出来的天色，与真实的天色相比，如何？”
赵玉衡听到银狼的提问，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有些感伤地回道：“抱歉，刚才有些走神了。
至于你说的，模拟出来的天色，与真实的晚霞相比，我只能说是，天差地别。”
“没错！这也是我的想法！
模拟出来的东西，终究是比不上真正的事物，永远也比不上！
同时，这也是我们黎明军备的信念，一定要返回地面，夺回属于我们人类的家园！”
银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但她的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
但赵玉衡显然并不为之所动，只是拿起一颗草莓，咬了一口，示意银狼继续。
银狼见状，便将她从进屋以后，就一直紧紧捏住的文件袋，放在了桌子上。
接着，她双手前推，将其推至赵玉衡面前，然后说道：“这里面就是赵小姐你之前所关心的‘天降日’的全部资料，以及，那个你交给我们的照片上的女孩的资料。”
一听到有安娜的消息，赵玉衡也顾不上吃草莓了，抽过一张纸巾，擦干手上的水珠，便要打开那个文件袋。
但银狼却伸手止住了赵玉衡的动作，并严肃地说道：“赵小姐，在你看这些资料之前，我有一些私密的话要说与你听。”
听到银狼在‘私密’二字上的重音，与她看向自己的凝重眼神，赵玉衡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散开了心灵之力，将两人笼罩起来。
“好了，现在我们之间所交谈的内容，谁也无法知晓了，那么可以说说你在防着谁了吗？”
银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起身摸了摸那如同水波一般流转的心灵光罩，然后，整个人才像是终于放松下来一样，坐回了沙发上。
接着，她又从左耳中拿出一个耳麦，放在了桌子上，语气轻快地说道：
“不愧是赵小姐，连我们目前最顶尖的通讯设备也无法穿过你的隔绝，这下我就放心了。
不过，在我说出来意之前，我还需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整个英雄计划，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
赵玉衡看了看银狼放在桌子上的耳麦，又看了看她，有些疑惑道：“什么叫都在你们的控制...”
话说到一半，赵玉衡便已经反应了过来，知晓了银狼话中的意思。
“没错，正如你所想的那样。
虫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方舟的外围区，我们知道。
虫兽脑中的炸弹为什么会失灵，我们也知道。
并且，就连前哨基地的失联，也是我们的计划。”
见赵玉衡没有反应，银狼继续说道：“我们与你说的只是本来的计划，而之后的一系列事情，则是我们在确定你不愿意与我们合作后，所执行的相对应的计划。”
赵玉衡还是没有说话，而银狼也无法透过赵玉衡身外的迷雾去看到她的表情，所以，这种未知的恐惧，驱使着银狼的语速加快。
“我明白，你现在一定很愤怒，觉得我们利用了你，可是，如果我们不这么做，你会愿意与我们合作吗？
而且，现在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市民重新信任了我们，与你交好的特种部队，也成为了英雄。
那些因为与‘步入天堂’有利益关系，而百般阻挠我们行动的贵族们，也认识到了，‘步入天堂’，不除不行。
当然，我并非是要用这些好的结果来绑架你，只是想请你明白，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方舟的市民。
所以，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们希望，您可以在‘辉夜姬’背叛人类时，阻止它，或者，毁灭它。
我知道我们没有资格去要求您做什么，但是，相比起与虫群进行战姬交易的‘辉夜姬’，我们更愿意将方舟上下一百万人的性命，交托与您。
为此，就是让我下地狱也可以。”
说完，银狼便俯身跪在了赵玉衡的身前。
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了下来，马路上开始亮起一盏盏街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赵玉衡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任由银狼跪在那里。
突然，赵玉衡站起身，向楼上走去。
随着赵玉衡的离开，银狼发现她身外的能量光罩也跟着扩大，也就是说，光罩之内的事情，辉夜姬仍然无法知晓。
而就在银狼思考着赵玉衡究竟上楼干嘛的时候，她听到脚步声从楼梯上慢慢走了下来，然后停在了她的面前。
那个从她坦白以后，就没再说过话的赵玉衡，终于开口了。
但赵玉衡接下来的话，却并非她所预料的那样。
赵玉衡没有斥责她们利用自己，只是用一种怒到极致，反而平静的语气对她说道:
“也就是说，安吉拉她们本可以不被袭击。
也就是说，科尔森先生本可以不用死去。
也就是说，士兵21和她的同伴们本可以平安归来。”
银狼听到赵玉衡的话，再抬头看向赵玉衡手中那把指着她的手枪，愣住了。
因为她发现她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那就是，她看错了赵玉衡。
原来在整件事情中，最令赵玉衡愤怒的，不是自己被利用，而是那些本可以不被牵连到的普通人，却因为她们的计划，遭受了难以承受的苦难。
想到这里，银狼既羞愧，又释然，还有一丝欣慰。
羞愧于自己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方舟的百姓，但是又在计划中，将百姓的生命当做棋子。
释然于自己终于不用再反复拷问自己，那些为了救更多的人，而放弃一小部分人的决策是否正确了。
以及，她也为发现赵玉衡是一个真正会考虑到普通人和战姬的人，而感到由衷的欣慰。
“你开枪吧，我无话可说了。”
银狼面带笑容，闭上了眼睛。
“在地狱里，好好地忏悔吧。”
说完，赵玉衡便在凛音的惊呼中，扣下了扳机。
飞射出去的子弹，在击中银狼的腰部后，将她从中炸成了两段。
血花飞溅，一滴晶莹的血珠，穿过赵玉衡身外的迷雾，落在了她那完全愣住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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