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灵之人，神官不佑（二）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即使是夜晚，帝都也如白日一般地喧嚣与热闹，只是投射到这匆匆忙忙的每个人身上，却多是缄默与孤独。
顾锦渊乘坐出租车前往医院，司机是个普通人，在这灵气复苏的时代，并非每个人都是幸运儿。
许多人可以享受修行带来的好处，但更多人除了要接受无法修炼的轻视与嘲笑外，还要面对凶恶的妖灵与鬼怪。
从前有神明可以保护他们，但现在……
来到医院门口，顾锦渊给过车费后，司机便开车离开了。
但顾锦渊却并没有选择直接进入医院，而是看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开口默默念到: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这时，那辆出租车忽然金光一闪，然后瞬间便又黯淡下去，只是细观四周人群的反应，都像是没有看到一般。
灵士难觅神迹。
可在医院七楼702房间里的一位老人，却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管何时，医院总是最拥挤的，帝都第一医院，前三层是平民区，后四层是灵士区。
天灵国政府将整个国家治理得……相对很好，顾锦渊在缓步上楼的过程中看着周围这些有条不紊的繁忙，竟也不禁感叹，他们这些神明，确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来到702病房，顾锦渊看到了那个人。
皮肤褶皱如老树树皮，双目混沌无神，嘴唇干裂似久旱的土地，在鼻息的来回踱步中胸腔艰难地伸缩，一双手努力得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用毫无血色的脸庞挤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和二十年前的小屁孩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他叫郑守阁，他553岁了。
境界:灵神!
顾锦渊还记得100年前的对话:
他问:“如果国家，完全取代了神明，我们怎么办?”
他说:“和平，只有真正的和平，才是唯一的办法。”
所以他替他出了一剑。
所以神冢里多了23个神牌。
“什么事?”
看到郑守阁如今这幅模样，顾锦渊并没有表达任何关心，而是开门见山地询问到。
“再借一剑。”
“然后呢?”
“再……再也不见，咳，咳咳咳……”
顾锦渊听后沉默了下来。
而郑守阁咳完则好像终于通气了一般，又缓缓靠在床头，随即又苦笑了一下，只是那本就干瘪得直贴骨骼的皮肤艰难地蠕动，才勾起了一点所谓的嘴角。
不知怎的，他的眼角竟渐渐泛出了泪珠，看向顾锦渊的黯淡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愧疚，还有一丝希望。
许久，顾锦渊说到:
“这一剑，我借不出来。”
听到这个答案，郑守阁好似并不意外，只是开口，努力压抑住咳嗽的欲望，缓缓说到:
“对不起，我们人类欠你们太多了。”
顾锦渊回到:
“用我一位姐姐的话来说，没有对不起，人性使然罢了。”
“我们虽自诩神明，可如今苦苦求生，不也是人性吗？或许，呵，我们只是无用却自以为有用的……东西罢了。”
听到这句话，郑守阁浸满泪水的双眸无力地抬起，说到:
“求生?您知道吗，在我们看来，那是生命最美的力量。”
“可你快死了。”
“嗯。”
……
对话双方都沉默了下来。
“告辞。”
过了一会儿，顾锦渊率先开口，语气冷漠，随即便直接转身离开。
只是他的一只脚才刚刚踏出房门，却听郑守阁又忽然开口:
“可总有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顾锦渊身子一僵。
而后低头回到:
“背叛，也是你们人类所谓的价值吗？”
郑守阁刚刚抬起的头颅又垂了下来。
然而，走出病房后，顾锦渊却并没看到匆忙的医患，反而是两排昂首挺胸，肃立不动的士兵。
“什么意思？”
顾锦渊沉声问到。
“对不起。”
“老头子临死前，总想为人族再做点什么。”
原本在病床上半躺着的郑守阁此时缓缓下床，佝偻着身子扶着床沿走到了顾锦渊的身后。
这时，门外一名士兵手上腕表突然响起，其打开查看后，给了郑守阁一个眼神示意。
在得到郑守阁的点头回应后，只见其开口说到:
“大人，神力提取方式经过分析，无法破译。”
郑守阁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说到:
“知道了。”
而后他看向顾锦渊并继续说到:
“小顾大人，咱们，再谈谈吧。”
“我要走，你留不住。”
顾锦渊冷漠回应。
这时，只见郑守阁背过身，又慢慢坐回了病床床沿，两手轻轻敲击大腿，缓缓开口:
“那个房子，已经被军队包围了。”
“我知道。”
顾锦渊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事实上，当那通电话打进来时，顾锦渊就知道，自己藏不住了，或者说，在如今的天灵国，自己何时藏起来过?
所谓神明，不过是苟且偷生，慢慢等待消亡罢了……
“你应该知道，只要我愿意，那个房子随时会成为一个顷刻爆炸的炸弹。”
顾锦渊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
“放心，在某种程度上，您对那位司机的态度，表明了您的选择，也决定了我们的选择。”
郑守阁不再咳嗽，只是本在敲击两腿的双手已无力得垂在了腿上。
“做个交易吧。”
郑守阁继续开口。
“怎么?如何榨取我们这些将死之物最后的力量?”
从头到尾，顾锦渊的语气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对于你们，我们也是有不同看法的，抱歉。”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寂……
顾锦渊乘坐出租车前往医院，司机是个普通人，在这灵气复苏的时代，并非每个人都是幸运儿。
许多人可以享受修行带来的好处，但更多人除了要接受无法修炼的轻视与嘲笑外，还要面对凶恶的妖灵与鬼怪。
从前有神明可以保护他们，但现在……
来到医院门口，顾锦渊给过车费后，司机便开车离开了。
但顾锦渊却并没有选择直接进入医院，而是看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开口默默念到: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这时，那辆出租车忽然金光一闪，然后瞬间便又黯淡下去，只是细观四周人群的反应，都像是没有看到一般。
灵士难觅神迹。
可在医院七楼702房间里的一位老人，却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管何时，医院总是最拥挤的，帝都第一医院，前三层是平民区，后四层是灵士区。
天灵国政府将整个国家治理得……相对很好，顾锦渊在缓步上楼的过程中看着周围这些有条不紊的繁忙，竟也不禁感叹，他们这些神明，确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来到702病房，顾锦渊看到了那个人。
皮肤褶皱如老树树皮，双目混沌无神，嘴唇干裂似久旱的土地，在鼻息的来回踱步中胸腔艰难地伸缩，一双手努力得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用毫无血色的脸庞挤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和二十年前的小屁孩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他叫郑守阁，他553岁了。
境界:灵神!
顾锦渊还记得100年前的对话:
他问:“如果国家，完全取代了神明，我们怎么办?”
他说:“和平，只有真正的和平，才是唯一的办法。”
所以他替他出了一剑。
所以神冢里多了23个神牌。
“什么事?”
看到郑守阁如今这幅模样，顾锦渊并没有表达任何关心，而是开门见山地询问到。
“再借一剑。”
“然后呢?”
“再……再也不见，咳，咳咳咳……”
顾锦渊听后沉默了下来。
而郑守阁咳完则好像终于通气了一般，又缓缓靠在床头，随即又苦笑了一下，只是那本就干瘪得直贴骨骼的皮肤艰难地蠕动，才勾起了一点所谓的嘴角。
不知怎的，他的眼角竟渐渐泛出了泪珠，看向顾锦渊的黯淡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愧疚，还有一丝希望。
许久，顾锦渊说到:
“这一剑，我借不出来。”
听到这个答案，郑守阁好似并不意外，只是开口，努力压抑住咳嗽的欲望，缓缓说到:
“对不起，我们人类欠你们太多了。”
顾锦渊回到:
“用我一位姐姐的话来说，没有对不起，人性使然罢了。”
“我们虽自诩神明，可如今苦苦求生，不也是人性吗？或许，呵，我们只是无用却自以为有用的……东西罢了。”
听到这句话，郑守阁浸满泪水的双眸无力地抬起，说到:
“求生?您知道吗，在我们看来，那是生命最美的力量。”
“可你快死了。”
“嗯。”
……
对话双方都沉默了下来。
“告辞。”
过了一会儿，顾锦渊率先开口，语气冷漠，随即便直接转身离开。
只是他的一只脚才刚刚踏出房门，却听郑守阁又忽然开口:
“可总有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顾锦渊身子一僵。
而后低头回到:
“背叛，也是你们人类所谓的价值吗？”
郑守阁刚刚抬起的头颅又垂了下来。
然而，走出病房后，顾锦渊却并没看到匆忙的医患，反而是两排昂首挺胸，肃立不动的士兵。
“什么意思？”
顾锦渊沉声问到。
“对不起。”
“老头子临死前，总想为人族再做点什么。”
原本在病床上半躺着的郑守阁此时缓缓下床，佝偻着身子扶着床沿走到了顾锦渊的身后。
这时，门外一名士兵手上腕表突然响起，其打开查看后，给了郑守阁一个眼神示意。
在得到郑守阁的点头回应后，只见其开口说到:
“大人，神力提取方式经过分析，无法破译。”
郑守阁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说到:
“知道了。”
而后他看向顾锦渊并继续说到:
“小顾大人，咱们，再谈谈吧。”
“我要走，你留不住。”
顾锦渊冷漠回应。
这时，只见郑守阁背过身，又慢慢坐回了病床床沿，两手轻轻敲击大腿，缓缓开口:
“那个房子，已经被军队包围了。”
“我知道。”
顾锦渊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事实上，当那通电话打进来时，顾锦渊就知道，自己藏不住了，或者说，在如今的天灵国，自己何时藏起来过?
所谓神明，不过是苟且偷生，慢慢等待消亡罢了……
“你应该知道，只要我愿意，那个房子随时会成为一个顷刻爆炸的炸弹。”
顾锦渊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
“放心，在某种程度上，您对那位司机的态度，表明了您的选择，也决定了我们的选择。”
郑守阁不再咳嗽，只是本在敲击两腿的双手已无力得垂在了腿上。
“做个交易吧。”
郑守阁继续开口。
“怎么?如何榨取我们这些将死之物最后的力量?”
从头到尾，顾锦渊的语气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对于你们，我们也是有不同看法的，抱歉。”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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