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堕落物对策管理局
说走就走。
罗安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下了楼梯。
沈晨回到房间，摸出怀里的钱包，打开一看，里面还有几张绿色的富兰克林。因为在外办事，他身上并没有置换红色钞票，何况国内流行的是扫码支付，比使用现金更加方便。
“按照咱们事先谈好的价格，300块。”沈晨将钱包里所有的富兰克林轻轻放在桌上：“这些应该足够了。”
说完，他忽然看到大姐姐望着桌上的钞票发呆，眼中充满茫然，忍不住问道：“太少了吗？”
沈晨初来乍到，并不清楚B世界的货币兑换比例，说不定在这里，米元价值很低。
“不是少不少的问题....”大姐姐拿起绿色钞票翻来覆去的看：“你给我几张废纸做什么？”
“这是米元。”
“我知道，但世界通用货币早在20年前就不是米元了，是咱们国家的钞票。”大姐姐说：“现在米元兑世界通用货币比例为10:1，再加上现在物价高，置换手续费贵，这些钱就算掉在大街上也不一定有人捡呢！”
“.......”
听到这个消息，沈晨心里是高兴的，可他又有点手足无措。
这是他身上仅剩的钱了，如果这些钞票变成了废纸，他拿什么支付女人的报酬呢？
难不成还要白嫖啊？
不行，白嫖可耻，沈晨也不是这种人。
“算了，反正我什么也没做。”大姐姐瞧出了他的窘迫，放下钞票，笑着说：“等下次有机会，您再来照顾我生意就好了。”
抿了下嘴，沈晨打开零钱袋，从几枚古铜色的乌鸦硬币中，挑出了一枚金色硬币：“这枚硬币是用黄金打造而成的，对我意义非凡，你可以把它拿去卖掉，或者等我一个月后把它赎回来。”
“我知道了。”
大姐姐接过硬币，并没有拒绝：“我会妥善保管它的。”
“我来过这里的事，也麻烦你替我保密。”
“嗯，这附近没有监控，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点点头，沈晨转身离开房间，女人将那枚金色的乌鸦硬币放进自己的贴身项链中，一直把他送到门口，才收回了目光。
“走吧。”站在楼道口抽烟的罗安看见沈晨出来，立刻掐灭烟蒂丢进一旁的垃圾桶，什么也没问，径直朝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悬浮在地面10厘米处的车子除了没有轮子以外，其他外表倒是和沈晨印象中的汽车相同，但里面就大不一样了。
方向盘、换挡器、油门一概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换挡器部位一颗散发着绿色荧光的玻璃球体，似乎所有操作都要借助玻璃球进行控制。
“这东西用的是磁悬浮技术，那些人在主城的道路下铺设了地面轨道，通过安装在车上的超导磁体驱动，只能在城市中铺设了地面轨道的地方行驶，限制性不低。”
上了车，罗安一边用手掌压住玻璃球，一边滔滔不绝：“想要驾驶这辆车，只需学会中央控制台使用方式就可以了，你要是想学，回头我教你，包过！我以前专门负责教别人开车呢！”
“你是驾校教练？”沈晨问道。
“算是吧，国防陆军一等装甲兵团团长，曾经是教人开坦克的，现在是第七主城堕落物对策管理局的一名文职人员。”
沈晨愣了一下，肃然起敬：“军人？”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罗安苦笑道：“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同志了，不用拘谨，叫我罗安就好。”
“你也是组织里的一员？”
“难道你不是吗？”罗安奇怪的瞥了一眼沈晨，旋即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莱斯特说过，你还没同意加入组织呢，不过没关系，既然莱斯特愿意出面为你做保，你就一定没问题。”
看来....
莱斯特在组织里的地位不低啊。
沈晨对莱斯特口中的组织了解甚少，只知道他们是由动荡时期躲过缉捕的A世界人自发组成的，具体有多少成员不清楚，但体量一定不小。
或许，那些从A世界逃出来的人，就是在这个组织的保护下才得以生存下来的。
车子笔直向前，很快便遇到了一条封锁线，身穿军装的士兵们严阵以待，整齐划一的站在巡逻机器人后方。
“手提箱里有帽子。”
降低车速的同时，罗安指了下沈晨面前的手提箱。
沈晨拿出一顶黑色棒球帽扣在头上，压低帽沿，遮住了大半张脸庞。
“您好！”一名持枪士兵带着闪着红蓝灯光的巡逻机器人走到车旁，敬了一礼，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请下车，例行检查。”
“我是对策管理局档案科科长，收到上级命令，来这里提取一份机密档案，他是检举人。”
罗安拿出放在提前准备好的文件递给士兵：“上面催的很急，事关重大，速速放行！”
“我需要请示长官，请稍等！”看到红头文件，士兵心中一凛，先敬了一礼，然后小跑到封锁线外一名国字脸男子面前，双手将文件递了上去。
国字脸男子翻了翻文件，眉头微蹙，看了一眼车子，抬脚上前：“罗安，你们对策管理局执行任务，怎么不跟我们安全部打招呼？”
国字脸男子显然认识罗安，而二人关系不好，一上来就没给对方好脸色。
看到来的是个熟人，罗安脸色一沉，眯起眼睛：“徐福？今晚竟然是你值班。”
“怎么，你有意见吗？”被称作徐福的国字脸男子冷笑道：“回答我的问题，什么时候你们管理局开始绕过我们安全部提取证人了？这是越级！”
罗安脸色不变，淡定的说：“这件事本来就不归你们安全部管，检举人提供的是关于城外堕落物的消息，跟城内有何干系？”
“好，且不说这事儿和我们安全部有没有干系，我就问你，为何提取检举人这么重要的事情，对策管理局只派了你一个文职人员前来？管理官跑哪儿去了？何况你还是个档案科的！”
国字脸男子目光阴鸷的打量坐在车内的二人，当他看到沈晨戴着帽子，明显不想暴露自己相貌后，顿时更加怀疑了，退后两步，大手一挥：“下车！例行检查！”
呼啦一声，士兵们涌上前来，将车子团团围住，枪械上膛，随时准备采取强制手段。
沈晨呼吸匀长，表面不露声色，暗中却悄悄握住了枪柄，开始观察四周士兵的位置。
双方剑拔弩张，都绷紧了神经，恶战一触即发。
感受到气氛紧张，罗安目光一闪，不以为然的说：“徐福，难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看看日期！今天是1月1号！每隔30天，辐射都会出现异常强大的波动，也是最容易出现堕落物的时候，城里的猎犬小队大多外出执行任务，管理官当然要跟着！”
“还有，谁告诉你，档案科就不能执行任务了？文件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由罗安负责押送证人，要不是今晚值班的人里我级别最高，你以为我想到处乱跑？”
“检举人提供的是关于城外堕落物的消息，你动脑子想想，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上级会派我亲自出面吗？废话少说，赶紧让开！”
“你搁这儿吓唬三岁娃娃呢？”徐福也是老油条了，怎会轻易被罗安震慑住：“如果消息真这么重要，我们安全部早就应该收到通知了！”
“不信是吧。”
罗安笑了起来，从怀里取出一份用红漆封口的羊皮档案，丢进徐福怀里：“你看，慢慢看，千万别着急。”
略显沉重的羊皮档案袋入手，徐福脸色瞬间凝重，他目光阴晴不定的盯着档案袋看了一会儿，阴森的眼神忽如冰雪消融，面露微笑，亲手将档案袋还了回去：“档案嘛，我就不看了，既然档案科的罗科长开了金口，那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听我命令，放行！”
荷枪实弹的士兵们一齐收枪，让开了道路。
罗安深深的看了徐福一眼，摇摇头，驱车越过了封锁线。
等车子走远后，站在徐福身后的一名士兵疑惑开口：“长官，您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不然呢？一枪打死他？”徐福寒声说道：“我没法证明他无罪，同样也没法证明他有罪，如果他今晚真的在执行一个紧急到来不及通知安全部的任务，我擅自拦下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反之，如果咱们没有找到那位非法入侵者，将来也能狠咬他一口，既然横竖不亏，何必把自己拉进这趟浑水呢？”
“长官英明！”
...............................................
“刚才真是太危险了...”
脱离封锁线后，罗安长松口气，看向沈晨：“你还好吧？”
“没事。”沈晨脸色平静，仿佛刚才无事发生一样。
“心理素质不错，放到军队里，一定是个好兵。”
罗安想起莱斯特说过的话，结合沈晨临危不乱的表现，心中对沈晨的评价又上了一层楼。
“那个叫徐福的是怎么回事？”沈晨问道：“他似乎有点针对你的意思。”
“他们是安全部的人，专门负责保护大人物和几座主城的安全，里面有好有坏，总体上还是坏蛋居多。”罗安点起一支香烟说：“安全部和堕落物对策管理局属于两个截然不同的部门，一个负责清除堕落物，一个负责针对没有特殊能力的公民，两个部门向来不合，经常发生冲突。”
“至于那个徐福，他虽然是个小人，但头脑很聪明，嗅觉也敏锐，咱们有一个同志就是栽在了他的手上，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杀了他！”罗安咬着牙，眼中杀机盎然。
沈晨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家。”罗安心情很快恢复了正常，叼着烟，懒洋洋的说：“在你身份没有确定之前，只有我家才是最安全的。”
“不会打扰你吗？”
“打扰？都是一起奋斗的同志，说这种客套话干什么！你尽管住下，想住多久都可以！”
“.......”
虽然沈晨还没有加入组织，但他总感觉罗安已经把他当自己人对待了，一口一个同志，熟的就像多年老友。
坐在车上，沈晨终于感受到了主城的庞大，能容纳几千万人口的巨型城市，道路绵延无止境，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街边的景象换了又换，高楼大厦闪了又闪，依旧没有抵达城市的边界。
15区、12区、7区....
钢铁苍穹之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出现红色的数字，标明目前所在的区域。
“真是一座壮观的巨城啊....”沈晨心生感慨，像这种城市他从未见过，很难想象工人们在建造时付出了多少艰辛，如果说世界上有哪个国家可以在三年内接连建立七座这样的巨城，恐怕只有天朝了。
也正是这样的行动力、担当，给予了居民们无穷的安全感。
罗安打开音乐，宛转悠扬的歌声响起，一个小时后，车子驶进了一栋沿街公寓楼的地下停车场。
停好车，罗安取出怀里的档案袋随手丢在座椅上，和沈晨一起乘坐电梯，来到了8楼。
罗安居住的屋子是一间双层公寓，各种家具一应俱全，沈晨刚一进门，玄关处的感应灯就亮了起来，头顶的扩音器中传来一个女人嗔怪的声音：“你怎么又回来的这么晚，做好的饭菜都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快把外套脱了....”
“这是我妻子的声音。”
罗安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丢给沈晨：“她三年前去世了，没能抵抗住辐射，就死在我的怀里。为了缅怀她，我把她的声音输入了电脑系统，让我每次回家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抱歉。”
“不用道歉，跟你又没关系。”
沈晨看了看周围，餐桌上空无一物，地面一尘不染，冰箱电机嗡嗡作响，唯独茶几上堆着几个空啤酒瓶，对面电视里一直在播放着相声节目，即便如此，也无法温暖屋子里清冷的气氛，反而更显孤独。
“二楼没人，你可以住在上面，铺盖都是现成的。”
罗安脱掉外套，解开领带，见沈晨站在原地没动，一指沙发：“别愣着了，跟我还客气什么，坐吧，我去准备晚饭。”
罗安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下了楼梯。
沈晨回到房间，摸出怀里的钱包，打开一看，里面还有几张绿色的富兰克林。因为在外办事，他身上并没有置换红色钞票，何况国内流行的是扫码支付，比使用现金更加方便。
“按照咱们事先谈好的价格，300块。”沈晨将钱包里所有的富兰克林轻轻放在桌上：“这些应该足够了。”
说完，他忽然看到大姐姐望着桌上的钞票发呆，眼中充满茫然，忍不住问道：“太少了吗？”
沈晨初来乍到，并不清楚B世界的货币兑换比例，说不定在这里，米元价值很低。
“不是少不少的问题....”大姐姐拿起绿色钞票翻来覆去的看：“你给我几张废纸做什么？”
“这是米元。”
“我知道，但世界通用货币早在20年前就不是米元了，是咱们国家的钞票。”大姐姐说：“现在米元兑世界通用货币比例为10:1，再加上现在物价高，置换手续费贵，这些钱就算掉在大街上也不一定有人捡呢！”
“.......”
听到这个消息，沈晨心里是高兴的，可他又有点手足无措。
这是他身上仅剩的钱了，如果这些钞票变成了废纸，他拿什么支付女人的报酬呢？
难不成还要白嫖啊？
不行，白嫖可耻，沈晨也不是这种人。
“算了，反正我什么也没做。”大姐姐瞧出了他的窘迫，放下钞票，笑着说：“等下次有机会，您再来照顾我生意就好了。”
抿了下嘴，沈晨打开零钱袋，从几枚古铜色的乌鸦硬币中，挑出了一枚金色硬币：“这枚硬币是用黄金打造而成的，对我意义非凡，你可以把它拿去卖掉，或者等我一个月后把它赎回来。”
“我知道了。”
大姐姐接过硬币，并没有拒绝：“我会妥善保管它的。”
“我来过这里的事，也麻烦你替我保密。”
“嗯，这附近没有监控，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点点头，沈晨转身离开房间，女人将那枚金色的乌鸦硬币放进自己的贴身项链中，一直把他送到门口，才收回了目光。
“走吧。”站在楼道口抽烟的罗安看见沈晨出来，立刻掐灭烟蒂丢进一旁的垃圾桶，什么也没问，径直朝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悬浮在地面10厘米处的车子除了没有轮子以外，其他外表倒是和沈晨印象中的汽车相同，但里面就大不一样了。
方向盘、换挡器、油门一概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换挡器部位一颗散发着绿色荧光的玻璃球体，似乎所有操作都要借助玻璃球进行控制。
“这东西用的是磁悬浮技术，那些人在主城的道路下铺设了地面轨道，通过安装在车上的超导磁体驱动，只能在城市中铺设了地面轨道的地方行驶，限制性不低。”
上了车，罗安一边用手掌压住玻璃球，一边滔滔不绝：“想要驾驶这辆车，只需学会中央控制台使用方式就可以了，你要是想学，回头我教你，包过！我以前专门负责教别人开车呢！”
“你是驾校教练？”沈晨问道。
“算是吧，国防陆军一等装甲兵团团长，曾经是教人开坦克的，现在是第七主城堕落物对策管理局的一名文职人员。”
沈晨愣了一下，肃然起敬：“军人？”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罗安苦笑道：“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同志了，不用拘谨，叫我罗安就好。”
“你也是组织里的一员？”
“难道你不是吗？”罗安奇怪的瞥了一眼沈晨，旋即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莱斯特说过，你还没同意加入组织呢，不过没关系，既然莱斯特愿意出面为你做保，你就一定没问题。”
看来....
莱斯特在组织里的地位不低啊。
沈晨对莱斯特口中的组织了解甚少，只知道他们是由动荡时期躲过缉捕的A世界人自发组成的，具体有多少成员不清楚，但体量一定不小。
或许，那些从A世界逃出来的人，就是在这个组织的保护下才得以生存下来的。
车子笔直向前，很快便遇到了一条封锁线，身穿军装的士兵们严阵以待，整齐划一的站在巡逻机器人后方。
“手提箱里有帽子。”
降低车速的同时，罗安指了下沈晨面前的手提箱。
沈晨拿出一顶黑色棒球帽扣在头上，压低帽沿，遮住了大半张脸庞。
“您好！”一名持枪士兵带着闪着红蓝灯光的巡逻机器人走到车旁，敬了一礼，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请下车，例行检查。”
“我是对策管理局档案科科长，收到上级命令，来这里提取一份机密档案，他是检举人。”
罗安拿出放在提前准备好的文件递给士兵：“上面催的很急，事关重大，速速放行！”
“我需要请示长官，请稍等！”看到红头文件，士兵心中一凛，先敬了一礼，然后小跑到封锁线外一名国字脸男子面前，双手将文件递了上去。
国字脸男子翻了翻文件，眉头微蹙，看了一眼车子，抬脚上前：“罗安，你们对策管理局执行任务，怎么不跟我们安全部打招呼？”
国字脸男子显然认识罗安，而二人关系不好，一上来就没给对方好脸色。
看到来的是个熟人，罗安脸色一沉，眯起眼睛：“徐福？今晚竟然是你值班。”
“怎么，你有意见吗？”被称作徐福的国字脸男子冷笑道：“回答我的问题，什么时候你们管理局开始绕过我们安全部提取证人了？这是越级！”
罗安脸色不变，淡定的说：“这件事本来就不归你们安全部管，检举人提供的是关于城外堕落物的消息，跟城内有何干系？”
“好，且不说这事儿和我们安全部有没有干系，我就问你，为何提取检举人这么重要的事情，对策管理局只派了你一个文职人员前来？管理官跑哪儿去了？何况你还是个档案科的！”
国字脸男子目光阴鸷的打量坐在车内的二人，当他看到沈晨戴着帽子，明显不想暴露自己相貌后，顿时更加怀疑了，退后两步，大手一挥：“下车！例行检查！”
呼啦一声，士兵们涌上前来，将车子团团围住，枪械上膛，随时准备采取强制手段。
沈晨呼吸匀长，表面不露声色，暗中却悄悄握住了枪柄，开始观察四周士兵的位置。
双方剑拔弩张，都绷紧了神经，恶战一触即发。
感受到气氛紧张，罗安目光一闪，不以为然的说：“徐福，难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看看日期！今天是1月1号！每隔30天，辐射都会出现异常强大的波动，也是最容易出现堕落物的时候，城里的猎犬小队大多外出执行任务，管理官当然要跟着！”
“还有，谁告诉你，档案科就不能执行任务了？文件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由罗安负责押送证人，要不是今晚值班的人里我级别最高，你以为我想到处乱跑？”
“检举人提供的是关于城外堕落物的消息，你动脑子想想，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上级会派我亲自出面吗？废话少说，赶紧让开！”
“你搁这儿吓唬三岁娃娃呢？”徐福也是老油条了，怎会轻易被罗安震慑住：“如果消息真这么重要，我们安全部早就应该收到通知了！”
“不信是吧。”
罗安笑了起来，从怀里取出一份用红漆封口的羊皮档案，丢进徐福怀里：“你看，慢慢看，千万别着急。”
略显沉重的羊皮档案袋入手，徐福脸色瞬间凝重，他目光阴晴不定的盯着档案袋看了一会儿，阴森的眼神忽如冰雪消融，面露微笑，亲手将档案袋还了回去：“档案嘛，我就不看了，既然档案科的罗科长开了金口，那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听我命令，放行！”
荷枪实弹的士兵们一齐收枪，让开了道路。
罗安深深的看了徐福一眼，摇摇头，驱车越过了封锁线。
等车子走远后，站在徐福身后的一名士兵疑惑开口：“长官，您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不然呢？一枪打死他？”徐福寒声说道：“我没法证明他无罪，同样也没法证明他有罪，如果他今晚真的在执行一个紧急到来不及通知安全部的任务，我擅自拦下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反之，如果咱们没有找到那位非法入侵者，将来也能狠咬他一口，既然横竖不亏，何必把自己拉进这趟浑水呢？”
“长官英明！”
...............................................
“刚才真是太危险了...”
脱离封锁线后，罗安长松口气，看向沈晨：“你还好吧？”
“没事。”沈晨脸色平静，仿佛刚才无事发生一样。
“心理素质不错，放到军队里，一定是个好兵。”
罗安想起莱斯特说过的话，结合沈晨临危不乱的表现，心中对沈晨的评价又上了一层楼。
“那个叫徐福的是怎么回事？”沈晨问道：“他似乎有点针对你的意思。”
“他们是安全部的人，专门负责保护大人物和几座主城的安全，里面有好有坏，总体上还是坏蛋居多。”罗安点起一支香烟说：“安全部和堕落物对策管理局属于两个截然不同的部门，一个负责清除堕落物，一个负责针对没有特殊能力的公民，两个部门向来不合，经常发生冲突。”
“至于那个徐福，他虽然是个小人，但头脑很聪明，嗅觉也敏锐，咱们有一个同志就是栽在了他的手上，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杀了他！”罗安咬着牙，眼中杀机盎然。
沈晨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家。”罗安心情很快恢复了正常，叼着烟，懒洋洋的说：“在你身份没有确定之前，只有我家才是最安全的。”
“不会打扰你吗？”
“打扰？都是一起奋斗的同志，说这种客套话干什么！你尽管住下，想住多久都可以！”
“.......”
虽然沈晨还没有加入组织，但他总感觉罗安已经把他当自己人对待了，一口一个同志，熟的就像多年老友。
坐在车上，沈晨终于感受到了主城的庞大，能容纳几千万人口的巨型城市，道路绵延无止境，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街边的景象换了又换，高楼大厦闪了又闪，依旧没有抵达城市的边界。
15区、12区、7区....
钢铁苍穹之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出现红色的数字，标明目前所在的区域。
“真是一座壮观的巨城啊....”沈晨心生感慨，像这种城市他从未见过，很难想象工人们在建造时付出了多少艰辛，如果说世界上有哪个国家可以在三年内接连建立七座这样的巨城，恐怕只有天朝了。
也正是这样的行动力、担当，给予了居民们无穷的安全感。
罗安打开音乐，宛转悠扬的歌声响起，一个小时后，车子驶进了一栋沿街公寓楼的地下停车场。
停好车，罗安取出怀里的档案袋随手丢在座椅上，和沈晨一起乘坐电梯，来到了8楼。
罗安居住的屋子是一间双层公寓，各种家具一应俱全，沈晨刚一进门，玄关处的感应灯就亮了起来，头顶的扩音器中传来一个女人嗔怪的声音：“你怎么又回来的这么晚，做好的饭菜都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快把外套脱了....”
“这是我妻子的声音。”
罗安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丢给沈晨：“她三年前去世了，没能抵抗住辐射，就死在我的怀里。为了缅怀她，我把她的声音输入了电脑系统，让我每次回家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抱歉。”
“不用道歉，跟你又没关系。”
沈晨看了看周围，餐桌上空无一物，地面一尘不染，冰箱电机嗡嗡作响，唯独茶几上堆着几个空啤酒瓶，对面电视里一直在播放着相声节目，即便如此，也无法温暖屋子里清冷的气氛，反而更显孤独。
“二楼没人，你可以住在上面，铺盖都是现成的。”
罗安脱掉外套，解开领带，见沈晨站在原地没动，一指沙发：“别愣着了，跟我还客气什么，坐吧，我去准备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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