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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接踵而至的变故(一)

    餐厅小菜很精致,长时间没品尝过饭菜滋味,阎修一口气吃下两碗米饭外加三碟小菜。

    饭钱挂在房间账上,可在下舟前统一结账。

    此举方便省事,也便于到时开取票据。

    “给我吃,给我吃,我要那个鸡腿,快给我。”

    一阵孩童吵闹声,传入耳中。

    寻音望去,发现那处并非是孩童,而是个葫芦怪。

    半人高的葫芦,上头顶着个人类娃娃脑袋。

    此时圆咚咚的头正趴在个菜盘上,拼命的往嘴里咬着菜,看上去诡异而又滑稽。

    世间除了人修,还有妖魔鬼怪四类修士,这葫芦明显是怪的范畴。

    怪修虽不至于绝迹,但也绝不常见。

    许多人看向葫芦怪,用目光上上下下将其探究个遍。

    于葫芦怪同一桌的是名魁梧男子,身材高大,带着黑色斗笠,让人看不到本来样貌。

    见有这么多目光投来,连忙把身前一盘鸡肉推给葫芦怪。

    葫芦怪怪叫一声,弃掉嘴下盘子,飞身而起,硕大葫芦身‘腾’的跳到餐桌上,脑袋当即扎向那盘中鸡腿。

    ‘秃噜’一声,没见怎么咀嚼,鸡腿三两下被他吞下肚子。

    完后又叼起一旁的酒杯,滋喽将杯中酒喝个干净。

    “来来来,给小爷再满上一杯。”

    斗笠人也不是和善性子,寒声自斗笠内传出。

    “小兔崽子别得寸进尺,少跟老子吆五喝六的,别拿谁都当你下人,老子不吃这套。”

    “痛快吃,吃完抓紧滚回房去,再敢放肆,小心老子活剐了你。”

    葫芦怪憋着嘴,大眼睛呼扇呼扇眨个不停,也不知琢磨着什么,总之没敢再嚷嚷。

    阎修看了会儿后,起身走回房。

    时辰还早,刚近天黑而已,继续盘膝在床打坐。

    修行是需长年累月积累的,并非朝夕间可一蹴而成。

    官员的修行,不仅是个人的事,也是朝廷的事。通常情况下,修为增进与否,也算在官员任职期间政绩考核内。

    政绩不政绩的阎修到不在乎,反正也不打算继续干了。

    可他懂得,当今之世,修为是安身立命的根本。自穿越而来,关于修行方面,从没懈怠过,只要有空闲,就会打坐修行。

    灵气由稀到密,缓缓流荡周身。

    不知何时,腕上的押魂罡又开始吸收灵气,速度越来越快,且光芒愈来愈盛。

    也不知经了多久,直到有些口渴,阎修睁开眼,才猛然看见这诡变一幕。

    顿时大惊失色,情知要出大事。

    下意识伸手,要取掉镯子。怎奈这押魂罡就像长在腕上一般,用尽全身力气都摘不下来。

    哪怕灵力涌动,此物就是无动于衷。

    以前从没有过此种怪态,今日这般异常,心有预感,绝对是沈莫行那大妖的阴魂作怪。

    早知此妖非同寻常,不想在押魂罡这件官宝中还能搅起风浪。

    官宝,顾名思义,是朝廷给官员配备的法宝。

    法宝据威能特性,有不同的等级之分。

    押魂罡早已脱离低级法宝范畴,为名副其实的中级法宝。

    内里有座座阵法,外加表面雕刻的各种繁杂铭纹,哪样单拿出来都让人不敢轻视,何况统统组连复合在一起。

    寻常攻击,再外都不能撼动此宝分毫。

    而此魂身处宝内,竟能破掉层层禁制,直接吸收外界天地灵气,手段当真骇人。

    阎修对这大妖的了解不深,但对押魂罡的威能一清二楚。

    当下不敢犹豫,连忙跳下床,打开旁边灰色布包,将官宝七件套一一拿出。

    遮阳笠,护魂袍,破土靴,哭丧棒,聂魂铃,九爪龙牌,定陵针。

    这些官宝均为朝廷配给,各有妙用。

    转瞬间武装完毕。

    一身白穿好,九爪龙牌别于腰间,定陵针放于怀旁,左手哭丧棒,右手持聂魂铃。

    押魂罡依旧没有脱落迹象,光芒越来越盛,转眼将整个房间斥成金黄色。

    阎修深吸口气,危及之下哪还顾的上会不会打扰旁人,左手哭丧棒指着右腕上的镯子,右手同时晃动聂魂铃。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叮铃。”

    此铃声韵律与收魂时完全不同,听上去异常杂乱。

    正是御魂经中记载的弑魂曲,威力极强,称为灵魂体的克星。

    弑魂曲是御魂经内仅有的一门攻击法术,阎修历时近两月,才将此法习得。

    声尖音刺耳,听的他自己都直磨牙。

    道道银白色音纹,自铃铛荡出,向四周扩散。腕上的镯子,首当其冲。

    金黄银白两色相交,华光大作,只听得轰隆一声,整间屋子轰然倒塌。

    ‘啪啪啪。’

    数道房门同时打开,响成一片。

    二楼绝大多数房间,都窜出人来。一楼更是有数道身影,直接腾空而起。

    想不到仅仅一趟飞舟,竟有这般多修士。

    “什么人胆敢在舟上捣乱,是活腻歪了吗?”

    众人虎视眈眈,目光全部投在白衣身影上。

    此时三号舟行于高空,若遭破坏,大家难免都会受到连累。是以各个面色不善,有的甚至已经飚出狂话。

    阎修哪有时间跟他们解释。

    体内灵力运转,腰间九爪龙牌悠然飞出,‘碰’的声,定在根粗壮柱子上。

    接着大喝:“乌停镇无常办事,若有阻挠,按叛乱处置。”

    面对百十修士,他浑然不怵,音传四周,底气充足。

    这声喝非同小可,突然有人指着阎修喊道:“真是阎无常,我之前在刑场见过,大家快退下,别妨碍大人办事。”

    朝廷威严,无论凡人亦或修士,众目睽睽之下没人敢冒犯。

    当今大周,朝廷命官四个字,可不仅仅是口号,往往身具莫大权势。别看无常仅是小小九品官,可这位子也不是一般人能做上的。

    众人纷纷落下。

    二楼房间出来的人,也各自退回去,唯有一紫衣女子,不退反进。

    此女正是邵青梅。

    她几步踏到阎修面前,开口问道:“阎无常,发生何事,可要帮忙?”

    阎修见是此人,摇摇头,嘴里暗暗发苦。

    这镯子倘若不在腕上,倒还好说,如今仿似长在胳膊上,别人想帮忙也上不了手。

    除非把自家手掌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