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笔

    万血宗边界，天色昏暗。

    一个小女孩鬼鬼祟祟出没，几只乌鸦飞过，惊得她躲在丛林中。等动静平息，冒出一个小脑袋。

    出了藏身之地，她沿结界边缘绕了一周，最后停在一块巨石面前。石上用朱红写满了字，女孩顺着字迹摸下去；停手，住后退了一步。只见她直往巨石走去，竟没入其中，消失在巨石里。

    没过多久，云鲤就从巨石里出来了，身后巨石已消失得毫无踪迹。景色乍然变了个样，阳光明媚，却不知是何地方。

    云鲤呼吸着山林里的新鲜空气，语气中尽显欢喜：“总算是逃出来了！”像一只出了牢笼的鸟儿。

    这地方像是有点偏僻；正寻思着要往何处去，突然听到不远处琴声响起。沿声寻了过去，望见一座亭台，一个少年携两个童仆正在抚琴。

    云鲤隐于密林，想着如何打听京都的去向。眼珠在框中转了一圈便走了出去，哎呦一声摔倒在亭台前，竟细细抽泣起来。

    少年他们显然注意到了这边，见那抚琴少年走来；云鲤眨着一双含泪的大眼睛望着他：“大哥哥，你可知京都方向？”好一个可怜的迷路少女。

    见她如此模样，少年不疑有他。将她从地上扶起后，便让其中一个童子领她前去。临走时，小少年从袖口拿出一把糖塞给了她。

    云鲤计划通还白白收获一大把糖果，美滋滋地便往京城方向去。

    京城陆家的公子不喜习武，出了名的不成器。对琴棋书画这些倒甚是欢喜。倒不是他碌碌无为，只是京中重武。

    十三岁那年，陆家公子在西市猪肉铺遇着了顾安年。这人拿着雪亮的杀猪刀，穿着一身白，衣上却是无半点污迹。

    猪肉铺对面有一棵广玉兰，陆家公子端坐在树下画着枝头春色，专注的很。倏然眼前出现一个人，只见那猪肉铺的顾安年抢过陆家公子的画笔，洋洋洒洒便画下一头猪，那猪头上戴的，是陆家公子未画完的玉兰。

    顾安年朝他笑道：“小公子，作画呢？要不要拜我为师？我会的很。”

    那猪画得栩栩如生，只是那头上簪着的白玉兰甚是不合气质。见状，那杀猪的顾安年抹下刀上残留的猪血，玉兰瞬间变了色。

    顾某一副甚合我意模样：“如此看来，顺眼多了。”

    搁笔便问仍端坐在原地的陆家公子：“哪家的小公子，得如此闲情逸致，屈尊来我这破地方？”

    “这是你的地方？”小少年一脸正经问道。

    “这树长在我家门口，怎么就不算我的地方？”

    顾安年悠悠走近，望着那一脸严肃的小少年。瞧上了他的头发：“很好摸的样子？？？”

    刚要伸手，想起手上一股猪味与血迹，及时止了爪子。

    一本正经咳了两声：“不管你出身何处，我是不嫌弃你的。怎么样？拜师礼什么时候送来？”

    陆家公子不语。让童子收拾好东西，便要离去。

    顾安年连忙在后头喊道：“喂！小公子，别走啊！”

    那小公子倒是停住了脚步：“我姓陆，单名一个云。”

    “至于为何会来这，家父让我来沾一沾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