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江南夜雨声，夺命恶鬼魂

    如意酒楼，酒客众多，其乐融融。

    上了二楼，碰盏饮酒声不绝于耳。顾安年把小二叫来要了几坛酒；时隔多年，三人又一同坐在了一张桌上。

    从二楼往外望去，街上车马行人匆匆；就这么坐着，似与外世相隔，三个人，一恍多年，好像还是最初那样。

    酒未到，情已抒。侍小二将酒上桌，随之还有一盘糕点。

    顾安年盛上三杯酒：“小鲤，这糕点是专门为你点的江南特色糕点荷花酥，快尝尝。”说完把装好的酒给了云鲤一杯。

    随后，又将另一杯推至陆云跟前：“阿云，这杯酒应该不会推辞吧。”

    朝云鲤解释道“他这人平时不沾酒，也不太能喝。”

    云鲤拿起一块荷花酥，荷花的香味浓郁，酥松绵软，很甜。

    陆云沉默了片刻，拿起顾安年推给他的那杯酒；三人举杯碰盏，敬过往云烟，敬同路归人。

    陆云只喝了一杯，云鲤也不怎么喜欢喝，酒倒是全让顾安年给喝尽了；这家伙千杯不醉。

    一直沉默的陆云突然开口，问起云鲤当年何故突然离开。

    云鲤笑道：“家中出了点事。”

    顾安年插嘴道：“哦~少宗主回家继承财产？”

    玩笑的一句话，只有局中人才懂得其中多少无奈与艰难。云鲤哈哈从容跳过这个话题，反问起他们这些年过得如何。

    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陆云先前随着顾安年一直在京都学画；某天，陆公子跟自己的父亲发生了矛盾，于是离开了丞相府；算是离家出走。（顾安年插话：“小小年纪，相当叛逆！”）

    陆云离开后，一直南下。他父亲也在气头上，断然是不会主动低头，但终究还是不放心这个小儿子，遣了两个暗卫护着。

    日子渐久，陆相妥协了，但陆云却不想再回去了。陆云离开京师不久，顾安年便把猪肉脯关了，拿着全部家当沿着陆云南下的痕迹寻来。

    “天色已晚，故事太长，改天再叙如何？”顾安年喝完最后一杯酒。

    三人下了酒楼，路上引了众人目光无数；只因皆是美人。陆云伸手将云鲤耳后挂着的面纱拉过，呼吸触过他白析的手臂，微微痒意。

    陆云喉节滚动，沉声道：“戴好。”便将云鲤的面纱给她覆上了。

    顾安年走在前头，倒是没注意后面的事；偶有姑娘给他抛媚眼，他也给她抛回去。

    云鲤望着眼前一袭黑衣的陆云，心道：长大了啊，这该死的沉稳男性魅力。

    朝他笑了笑，云鲤问他：“你不是喜欢素色的衣物嘛，怎么换风格啦？”

    陆云不语，转身道：“小鲤，快走吧，天要黑了。”

    陆云放慢脚步，待云鲤走到前头，他便跟在他们后面。天边红霞染尽江南，此地的夕阳，与京城的又有何不同，与朝陵的又少了什么颜色？

    故里客栈，入夜。

    三人要了两间上房，云鲤单独一间，陆云与顾安年两人住一间。未合门，顾安年朝云鲤道：“小鲤，要不要来我们房里打地铺？我们仨秉烛夜谈。”还未说完，被陆云拉走了。

    陆云嘱咐云鲤道：“早点睡，晚安。”

    “好，你们也安。”

    半夜，突然下起了雨。江南的雨，倒不一定是绵柔情长的；雨越下越大，客栈临河，河水湍急，水声哗哗。

    檐下雨水滑落，云鲤睡得正熟。雨还在下，天边几道闪电；房中时不时被闪电照亮。

    黑暗中一丝光亮闪过，直逼睡梦中的云鲤；再一道闪电，将屋内照亮。沿着房梁上望去，只见一长发白衣女鬼，正依在梁上；头发盖住了面目，姿势怪异，怪得不止姿态，而是脖颈上本该长一颗头颅的地方有两颗，正直勾勾的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