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欲别江南

    别了老妪，夕阳下，江南的水被染上了黄昏的颜色。

    三人听过其中故事，一时各有思索。云鲤突然开口道：“母亲的爱是什么样的感觉？”

    陆云听后顿了顿，他也不知，因为他的母后在他三岁时就已经不在世了，只剩一个朦胧的身影。

    顾安年低头看着脚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云正不知如何开口，却见顾安年沉声说道：“是可以抛弃所有无论何时何地都念着你护着你。”包括付出自己的生命。

    少年的发丝遮住了眼睛，顾安年脸上看不出神情。

    云鲤自幼便没见过母亲，将他抚养长大的是父亲，而父亲现在还躺在冰棺内昏迷不醒；想到这里，云鲤的目光一沉，隐约露出杀意，倾刻便收敛了去。

    气氛有点沉重，率先打破氛围的是顾安年。

    只见那没心没肺的家伙声音轻快地道：“饿死了，吃饭吃饭。”

    云鲤回了他一鄙视的眼神：“你中午不是吃了两大碗？”

    “小爷长个子，自是要多吃点；不像某人。”说着还拿手将云鲤的身高与自己比画了一下，正至肩头。

    云鲤讽道：“你几岁了？”

    “你看看陆云，比你高了一截。”云鲤嘴上也不客气。

    “哪有！他明明就比我高了一丢丢！呸，他没我高。”说完还原地使了个术法，腾至半空。

    云鲤朝陆云走去：“陆云，我们走，吃饭去，别理这幼稚鬼。”

    两人迅速走远，倒是一点情分也没留。

    吃过饭，云鲤窜去顾安年与陆云房里，却见那斯提了两壶酒。

    云鲤说了他一句少喝点；却见那斯朝她招手，示意她靠近。

    云鲤凑了过去，顾安年丢给她一壶道：“这酒有趣得很，之前倒未曾喝过，不喝遗憾。”

    云鲤打开，扑面一阵荷香。

    云鲤：“莲花酒？倒是未曾喝过。”

    陆云看着他们俩，又看向他们手中的酒。

    顾安年咳了一声：“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两人喝起了酒，荷香四溢。陆云一个人在整理着这些天作的画，云鲤凑过去看，画上有莲花，有小桥，有夕阳……江南美景，尽在其中，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顾安年一看，也掏出自己画的；其上尽是些江南姑娘们，倒真像他的一贯作风。

    突然，顾安年抽出一张画，上面画的正是云鲤；却是先前重逢还未认出故人时画的。

    顾安年把它给了云鲤：“送你了。”

    云鲤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了一阵：“这画技还未画出本姑娘的美貌。”

    “放屁，我这技术炉火纯青。”某人丝毫不谦虚。

    云鲤同陆云讲道：“阿云改天也帮我画张。”

    顾安年：“怎么？有我的亲笔还不知足，打我徒弟的主意。”

    云鲤故意气顾安年：“青出于蓝胜于蓝，我自是信阿云的。”

    顾安年：“行，把画还我。”

    “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不还。”

    顾安年一脸委屈：“徒弟，她欺负我。”

    陆云无奈，只道：“接下来我想前往离阳，你们怎么打算？”

    “自然是阿云去哪我们就去哪。”云鲤泯了一口酒。

    顾安年同云鲤道：“还有小鲤，你也别想着去王府找麻烦，他们现在可是有天师护着。”

    “行吧。”云鲤敷衍道。

    夜渐渐深沉，云鲤回到房内，却没有立刻睡去；待隔壁已无声响，窗外飞来一只漆黑的乌鸦。

    只见那乌鸦缓缓地落在少女手上，云鲤让乌鸦带了一道旨令回宗。这江南突现的起死回生的邪术，正是出自宗门内。

    她倒要看看，书阁内的这本书何人动过。

    乌鸦飞过月梢枝头，消失在漆黑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