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物是人非
伏牛山，
一个满脸泥灰，衣服又脏又破的少年，突然从陡峭的林坡里爬上了山道。
“终于到了！”
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叶皓。
他原本想通过河流，悄悄潜入到瀑布上方，最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神仙谷。
但路上又反复衡量后，还是决定放弃。
原因无他，并不是修了仙法就变得万能了。
叶皓的身体确实变强很多，但他依旧不会水，结果要么是被溺死，要么就是被门中当作奸细抓住。
此时选择这条山道，虽然按照现在金刚门的警戒力度，极有可能会遇到巡查弟子，但至少可以保证安全，而且找理由也正当许多。
比如在山里采药，不幸跌落等等。
至于他心心念念期待的“飞仙术”，则很是遗憾，显然仅仅数日的时间，还不够他将其练会……
这般乌七八糟的想着，叶皓刚走了三四里，便迎面遇上了一队人，看见他时迅速往这边赶了过来。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叶皓发自内心的喜极而泣，一副终于得救的模样——
天知道他这几日从小路一直走到这里期间，究竟受了多少折磨。
“我是神仙谷的弟子，原本进山替师父采药，可却不小心摔下了山坡……”
叶皓按提前编好的理由说着。
带队之人自是满脸的怀疑。
不过好在山门里的弟子还讲规矩，并没有贸然将他打为细作邀功领赏，而是指派了一个人带着他走向了最近的驻点，然后再从驻点坐着马车往山门赶去，以求证实。
等到了山门时，前来证明他身份的人，早早便已等在了那里。
叶皓走下马车，看到那人之后，顿时愣住了，接着便红了眼睛——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和他一起被破格收入门中，还一起在王姓老者手底下锻炼过的葛硕！
葛硕和以前有几分不一样了，在看到他时，眼中似也同样诸多情绪。
当初葛硕敦促他好好锻炼、莫要偷懒的景象，似乎就在眼前，双方还一起约定过，日后都要成为叱咤江湖的顶尖高手，一起结伴去江湖上锄强扶弱、行侠仗义……
却没想到一别便就是一年多。
尤其是他在此期间屡经生死，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此刻再见这个或许是唯一真心待过他的故人，心头的感慨格外之多。
看着簇拥在其身边、说说笑笑的陌生面孔，叶皓竟隐隐有几分体会到，书里所说的“物是人非”是什么感觉……
“葛大哥！”
少年身量笔挺，满脸的精气神远非面目脏乱的他可比，不过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笑着走了过来：
“你究竟在练什么功夫，一闭关就是一年，连我都不出来见……”
“原来这位师弟竟还和葛师弟有旧！”送叶皓前来的师兄适时插话道。
葛硕朝其点了点头：
“这是叶皓，跟我一起入的门，只不过他拜了神仙谷的那位为师。”
“原来如此！
既然是同门，便没有问题了。
不知葛师弟可有空，送这位师弟回谷？”
见对方同意，那位师兄便再次驾着马车离开了。
葛硕拜别了跟过来的几个人，便和叶皓踏上了回谷之路。
二人边走边聊，因时间而添了几分陌生的距离，不知不觉很快便消失，彼此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当初。
“你这一年究竟去了哪儿？
你师父说你在闭关，练一门极为特殊的功夫，不能容任何人打扰，但我可不信！
毕竟哪有人一天练到晚……”
叶皓只是略带歉意的笑笑，顺着这个说法解释漏洞。
若是以前的他，必然就一股脑儿的说了。
只是现在么……
叶皓已然学会不动声色，知道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以及人心隔肚皮。
他并不敢赌，葛硕若是知道了养元功是仙法，乃至锦囊的种种，会依旧同他维持原本的关系，并不会像王、崔二人一样。
葛硕见他如此说，一时也有些沉默，不复此前的热情。
接下来，二人便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气氛中，渐渐走到了神仙谷。
“我就不进去了，记得勤加练功，若有不懂之处，或是想学某种功夫，来找我便是！”
说罢搂着他拍了拍肩，便转身离去了。
叶皓看着葛硕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转身入了谷。
他现在可是还中着毒，根本没工夫顾及这些东西。
“小师弟？！”
叶皓闻声望去，便看见一个高大少年站在门口。
他看了许久，才从略有几分熟悉的五官中分辨出来，这正是四师兄。
“四师兄！”
叶皓连忙小跑着过去了。
“你什么时候出的关？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这谷里就剩我一个人，也怪闷的……”
叶皓闻言微愣，随即疑惑的在谷里望了一圈。
正是这一望，才让他注意到，后面的药田里竟已变得光秃秃的，只长了几株稀稀拉拉的幼苗。
“四师兄，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还有这些药田又是怎么回事？”
“唉……”
四师兄顿时愁眉苦脸的说了起来。
变故是从一年前开始的：
大师兄毫无征兆的，被门中查出了是快活林的内奸，被门中的人带走了。
至于如此处置，四师兄便不知道了。
大师兄的事让门主很是惊讶震怒，当即下令彻查了门中上下，果然接连查出了许多内奸。
二师兄则被老者派出去，参加了金刚门与快活林的厮杀，结果不幸死在了当场——
这也不是老者无情，而是门中每个堂口都要着人参加，无可避免。
三师兄则被师父带下了山，据说是准备出师赚钱，至今都没有消息。
五师姐就更是在某次出谷后，突然就不见了，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至于山谷里的药材，不论是种了十多年还是两三年的，全被师父拔起来炼药了。
“说来也怪，师父恰巧也是从一年前开始经常下山，据说是为了给门派炼药，特意亲自去搜集原料，一去很久都不回来……”
叶皓渐渐听明白了，
这些变化，或是直接或是间接，或多或少都跟自己有关。
叶皓不禁有些同情这个师兄。
对方以为的师父已经死了，而自己也很快就要走，再加上神仙谷素来都隐隐游离在山门边缘，留在谷里也只是空耗光阴罢了。
但话又说回来，为了置身事外，很多事他并不能开口提醒……
“四师兄，谷里可有热水？我想洗漱一番。”
“有！跟我来……”
片刻之后，
叶皓清爽干净的打开机关，通过密道再次进入那个瀑布下面的密室，开始一寸寸摸索起来。
既然那老者说在这里，然而他却从未见过，则说明多半有机关或暗门之类的地方……
不对！
叶皓突然警惕起来，
自己杀了那老者，对方真的会愿意将祖辈的仙法传承，拱手相赠？
“这万一要是有什么危险……”
叶皓心头凛然，暗叹自己为何这么不小心。
于是接下来便将仙剑和仙盾取出，
调动法力注入其中，仙盾立刻便微微发光，轻若鸿毛了。
接下来，他用盾将自己护住，同时用青色仙剑代替手掌摸索起来……
一个满脸泥灰，衣服又脏又破的少年，突然从陡峭的林坡里爬上了山道。
“终于到了！”
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叶皓。
他原本想通过河流，悄悄潜入到瀑布上方，最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神仙谷。
但路上又反复衡量后，还是决定放弃。
原因无他，并不是修了仙法就变得万能了。
叶皓的身体确实变强很多，但他依旧不会水，结果要么是被溺死，要么就是被门中当作奸细抓住。
此时选择这条山道，虽然按照现在金刚门的警戒力度，极有可能会遇到巡查弟子，但至少可以保证安全，而且找理由也正当许多。
比如在山里采药，不幸跌落等等。
至于他心心念念期待的“飞仙术”，则很是遗憾，显然仅仅数日的时间，还不够他将其练会……
这般乌七八糟的想着，叶皓刚走了三四里，便迎面遇上了一队人，看见他时迅速往这边赶了过来。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叶皓发自内心的喜极而泣，一副终于得救的模样——
天知道他这几日从小路一直走到这里期间，究竟受了多少折磨。
“我是神仙谷的弟子，原本进山替师父采药，可却不小心摔下了山坡……”
叶皓按提前编好的理由说着。
带队之人自是满脸的怀疑。
不过好在山门里的弟子还讲规矩，并没有贸然将他打为细作邀功领赏，而是指派了一个人带着他走向了最近的驻点，然后再从驻点坐着马车往山门赶去，以求证实。
等到了山门时，前来证明他身份的人，早早便已等在了那里。
叶皓走下马车，看到那人之后，顿时愣住了，接着便红了眼睛——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和他一起被破格收入门中，还一起在王姓老者手底下锻炼过的葛硕！
葛硕和以前有几分不一样了，在看到他时，眼中似也同样诸多情绪。
当初葛硕敦促他好好锻炼、莫要偷懒的景象，似乎就在眼前，双方还一起约定过，日后都要成为叱咤江湖的顶尖高手，一起结伴去江湖上锄强扶弱、行侠仗义……
却没想到一别便就是一年多。
尤其是他在此期间屡经生死，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此刻再见这个或许是唯一真心待过他的故人，心头的感慨格外之多。
看着簇拥在其身边、说说笑笑的陌生面孔，叶皓竟隐隐有几分体会到，书里所说的“物是人非”是什么感觉……
“葛大哥！”
少年身量笔挺，满脸的精气神远非面目脏乱的他可比，不过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笑着走了过来：
“你究竟在练什么功夫，一闭关就是一年，连我都不出来见……”
“原来这位师弟竟还和葛师弟有旧！”送叶皓前来的师兄适时插话道。
葛硕朝其点了点头：
“这是叶皓，跟我一起入的门，只不过他拜了神仙谷的那位为师。”
“原来如此！
既然是同门，便没有问题了。
不知葛师弟可有空，送这位师弟回谷？”
见对方同意，那位师兄便再次驾着马车离开了。
葛硕拜别了跟过来的几个人，便和叶皓踏上了回谷之路。
二人边走边聊，因时间而添了几分陌生的距离，不知不觉很快便消失，彼此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当初。
“你这一年究竟去了哪儿？
你师父说你在闭关，练一门极为特殊的功夫，不能容任何人打扰，但我可不信！
毕竟哪有人一天练到晚……”
叶皓只是略带歉意的笑笑，顺着这个说法解释漏洞。
若是以前的他，必然就一股脑儿的说了。
只是现在么……
叶皓已然学会不动声色，知道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以及人心隔肚皮。
他并不敢赌，葛硕若是知道了养元功是仙法，乃至锦囊的种种，会依旧同他维持原本的关系，并不会像王、崔二人一样。
葛硕见他如此说，一时也有些沉默，不复此前的热情。
接下来，二人便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气氛中，渐渐走到了神仙谷。
“我就不进去了，记得勤加练功，若有不懂之处，或是想学某种功夫，来找我便是！”
说罢搂着他拍了拍肩，便转身离去了。
叶皓看着葛硕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转身入了谷。
他现在可是还中着毒，根本没工夫顾及这些东西。
“小师弟？！”
叶皓闻声望去，便看见一个高大少年站在门口。
他看了许久，才从略有几分熟悉的五官中分辨出来，这正是四师兄。
“四师兄！”
叶皓连忙小跑着过去了。
“你什么时候出的关？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这谷里就剩我一个人，也怪闷的……”
叶皓闻言微愣，随即疑惑的在谷里望了一圈。
正是这一望，才让他注意到，后面的药田里竟已变得光秃秃的，只长了几株稀稀拉拉的幼苗。
“四师兄，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还有这些药田又是怎么回事？”
“唉……”
四师兄顿时愁眉苦脸的说了起来。
变故是从一年前开始的：
大师兄毫无征兆的，被门中查出了是快活林的内奸，被门中的人带走了。
至于如此处置，四师兄便不知道了。
大师兄的事让门主很是惊讶震怒，当即下令彻查了门中上下，果然接连查出了许多内奸。
二师兄则被老者派出去，参加了金刚门与快活林的厮杀，结果不幸死在了当场——
这也不是老者无情，而是门中每个堂口都要着人参加，无可避免。
三师兄则被师父带下了山，据说是准备出师赚钱，至今都没有消息。
五师姐就更是在某次出谷后，突然就不见了，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至于山谷里的药材，不论是种了十多年还是两三年的，全被师父拔起来炼药了。
“说来也怪，师父恰巧也是从一年前开始经常下山，据说是为了给门派炼药，特意亲自去搜集原料，一去很久都不回来……”
叶皓渐渐听明白了，
这些变化，或是直接或是间接，或多或少都跟自己有关。
叶皓不禁有些同情这个师兄。
对方以为的师父已经死了，而自己也很快就要走，再加上神仙谷素来都隐隐游离在山门边缘，留在谷里也只是空耗光阴罢了。
但话又说回来，为了置身事外，很多事他并不能开口提醒……
“四师兄，谷里可有热水？我想洗漱一番。”
“有！跟我来……”
片刻之后，
叶皓清爽干净的打开机关，通过密道再次进入那个瀑布下面的密室，开始一寸寸摸索起来。
既然那老者说在这里，然而他却从未见过，则说明多半有机关或暗门之类的地方……
不对！
叶皓突然警惕起来，
自己杀了那老者，对方真的会愿意将祖辈的仙法传承，拱手相赠？
“这万一要是有什么危险……”
叶皓心头凛然，暗叹自己为何这么不小心。
于是接下来便将仙剑和仙盾取出，
调动法力注入其中，仙盾立刻便微微发光，轻若鸿毛了。
接下来，他用盾将自己护住，同时用青色仙剑代替手掌摸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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