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七八月的晚上，风尤其的多。不过在南方的晚风和北方的晚风有些不同。

    在北方，不管是农村还是城市，到了晚上人们总是会从家中出来。人们会跑到公园或者广场上纳凉，有的人从家里搬着板凳，拿着瓜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和邻里唠嗑，还有的人会跳起广场舞。年轻一点的和朋友去夜市喝啤酒吃烤串。一阵微风吹过，凉飕飕的。

    在南方，人们也会和北方一样出来纳凉，不过他们出门总会带盘蚊香。在农村自从有了空调很少有人再出门纳凉了，不比北方，因为大部分地方都有池塘或者河流，蚊子夜多，毒性大。只有城市里远离了大部分的河水，蚊子较少，人们这才出来纳凉，不过在南方风里含有很多的水汽。如果一个北方人第一次到南方，第一感觉就是一个字“闷”。

    二零一二年十五岁的丁羽然参加中考，以五百四十二分的成绩考到了城里的高中。丁羽然将这个消息告诉给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但父亲的反应却让她惊讶与错愕，甚至，心灰意冷。

    “我今天看了我的成绩，五百四十二分！爸！在听吗？”

    电话另一头是远在上海的丁羽然的父亲。

    “对三，对五——。”

    “怎么了，大声点。”

    丁羽然的父亲走出宿舍。

    “我说！我考上了！”

    丁羽然对着电话筒大声说道，很是兴奋。

    “考上了就考上了，我耳朵快聋了，这闺女，这么大声。”

    丁羽然父亲笑着说道。

    “考了多少啊！”

    “五百——”

    丁羽然还没有说完父亲便打断了。

    “五百多！”

    “是啊！怎么样，咱们村就我一个上了五百的。”丁羽然表现的非常兴奋，她以为电话另一头父亲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厉害吧！我妈呢，让我妈接电话。”

    “你妈，你妈现在忙着呢，刚下工，在打扫呢。”

    丁羽然的父亲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他蹲下，用手捂着头。

    “等会啊！找你妈的话。然啊！你准备去哪儿上学啊！”

    丁羽然听到这里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爸，您是什么意思！当然是城里的——”

    往后的话丁羽然没有出声，静静的等着。丁羽然拿着电话蹲了下来，笑容从脸上逐渐消失。内心只有无奈和失落。

    “县里的高中——”

    “我知道了。”

    说完，丁羽然立刻挂断了电话。跑到自己的房子里哭了起来。

    “砰砰砰！”

    丁羽然的奶奶敲了敲门，将门推开，进了丁羽然的房子。

    “怎么了！刚才还又说又笑呢，怎么哭了。”

    奶奶坐在床头用手轻轻的擦去丁羽然脸上的泪珠。

    奶奶的手是多么柔软，看着奶奶皱皱巴巴的双手，丁羽然原本充满怨言的心释然了。

    她知道自己如果去到城里上学奶奶便无人照看。奶奶今年已经七十岁了，万一磕了碰了，没人在身边万一出点什么事。

    “好了，孩子，不哭，不哭！”

    丁羽然的头扎进奶奶的怀里，身体蜷缩着，大哭起来。

    奶奶用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嘴里念叨着着“不哭啊，不哭，脸哭花了就不漂亮了”。

    但丁羽然并不知道家里的实际情况，她的眼睛里只能看到书本，耳朵里只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顺便干点力所能及的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