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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建峰踢门而进,门“咣当”一下撞在了墙上,在院子里的建峰他爸吓了一跳。

    “爸!”

    建峰拿着行李径直走向他爸,建峰他爸有点脑袋发蒙中。

    “哎。”

    建峰他爸站起身,仔细打量着建峰,从上到下,眼睛扫了一遍。

    “我妈呢?”建峰问道。

    “你妈,你妈去邻村帮忙去了。”

    建峰他爸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建峰,建峰回来了。建峰他爸的内心里格外的兴奋,但实在是不会表达。

    “回来了。”

    建峰他爸想要走向前拍拍儿子的肩膀,但没有,他停留在原地,手足无措。

    “那个,吃饭了没有?”

    建峰他爸向着厨房走去。

    “有饭吗?”建峰问道:“我还真的有些饿了。”

    建峰他爸这时才想到早上剩余的饭喂鸡了,他转身看向建峰,他的内心尴尬了,但没有表现出来。

    “早上剩了点,喂鸡了。”

    建峰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沉默了一会儿。

    “要不,我做?”建峰问道。

    “不用!”建峰他爸说道:“你先把行李放到房子里吧!”

    建峰点了点头,紧接着问道:“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尴尬的气氛直达冰点。建峰的父亲确实没有做过饭,以前在家的时候最多就是帮建峰的母亲处理一下食材。

    “那个,喝粥吗?”建峰他爸尴尬地问道。

    建峰露出不情愿的表情:“等会儿啊!我做吧!”

    建峰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打开门,房间一尘不染,自己的床铺、衣服、鞋子等摆放的整整齐齐,建峰一下子有些恍惚,想起自己走之前自己屋子里邋里邋遢的状态,觉得有些惭愧。

    他将自己的包袱放在墙边,慢慢走到自己的小床旁,他四处打量,用手触摸房间里表面可以摸到的地方,桌子、板凳、窗户、衣柜、还有放置在房屋中间没有火的小炉子以及自己的小床。内心有些小小的感伤。他将自己的背包放到窗边的桌子上,坐在凳子上,看着窗外的如画般的大山,想起了很久之前在这里写作业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他到绣花家补课的事情。

    他突然起身,使劲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他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停!你该去做饭了!”

    他将凳子移开,转身,走到厨房,父亲正在灶台前拉着风箱。

    “干嘛呢?”建峰在厨房门口看着父亲问道。

    “烧水。离家的饺子,回家的面。你?你真的会做饭?别到时候做的东西没法吃,挺浪费的!”父亲显然不怎么信建峰会做饭了,因为建峰在参军之前根本就没有做过饭,也没学过。

    建峰,抿了抿嘴,邪魅一笑:“我这三年是去当兵的,不是去玩的,你这!”

    建峰撸起袖子,快步走到案板前:“咱们家现在还有白面吗?”建峰说着来到瓮的旁边,移开石板做的盖子。

    “还有一点。你妈前几天特意买的。”父亲望着灶台里的火,用碳锨拨动着柴禾。

    这哪里是一点啊!起码得二十来斤。建峰看着瓮里的白面,脸上露出了微笑。

    “你们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啊!”建峰拿起碗,从翁里挖了满满一碗,放到了案板上。

    “一般不都是这个时间吗?”

    建峰点了点头:“也对!”

    建峰从旁边的大瓷盆里拿出了一个小的瓷盆,将面的四分之三倒了进去,从水瓮里用瓢舀了半瓢水,面粉的中间扩出了个小洞,将水缓缓倒入,水填满扩出来的小洞后,正想伸手揉面,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洗手呢,于是赶忙洗了洗手,回来,一手扶着瓷盆,一只手揉搓面,在揉面的过程中,一点点的加水,加一次水揉面三到五分钟,直到面团成型,手上的面基本上粘在面团上才停下。用抹布盖着,醒了十分钟左右。

    在醒面的过程中,取下挂在放上的腊肉,切成小块,从案板底下取出母亲做的豆瓣酱、辣子酱、甜面酱各取一勺,将蘑菇、木耳泡发切丁,蒜、葱、姜切末。

    “爸,有酒吗?”

    “在桌子上。”

    建峰立即跑到父母的房间,火炉烧的正旺,壶里的水,正在嗡嗡作响,但水还没有被烧开。桌子上放着茶叶与酒,酒只剩下了一点,大概十几毫升。

    建峰将火炉上的壶拿开,望向里面,火红红的,时不时就可以看见一点蓝色的。

    “我妈在的话肯定要说道说道了。”建峰脑中这么想着,心里替父亲担心着,表情上露出了微笑。

    将壶放上,建峰拿了些柴禾进到房子内,把厨房准备的东西全部移到了房子中。

    取一块猪油,划一下炒瓢,等锅热了之后,将猪油倒掉(不能浪费,重复利用),倒入植物油,油温七成,将蒜葱姜末,快速翻炒,倒入之前准备的杂酱,翻炒到轻微起泡,倒入一点水,放入,腊肉、木耳、蘑菇丁,翻炒,直到将水分炒干。(这里不建议放盐,因为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

    等到炸酱炒好后,建峰将做好的炸酱倒入小盆中,放到桌子上。此时的屋内早已是炸酱的气味,搞得人直流口水,但是,等建峰的母亲回来后肯定会说道的,他只能开窗,让气味散一散,虽然天气明媚,但毕竟是十二月了,冷啊!

    建峰来到厨房,看见父亲正在擀面,他有些不可思议,“我爸竟然会做饭”?但当建峰走近些,看见父亲的动作并不熟练。

    父亲听见了脚步声。

    转头,看向建峰,有些不好意思。

    “你来吧!不太会,擀的不太好!”

    父亲边说边走向灶台前。建峰想要说自己不介意的,但看到父亲的样子,没能说出口。

    他走到案板前,看着父亲擀地面,因为底下铺的面粉太少了,面有些沾案板。

    建峰将父亲擀的面重新揉搓成团状,撒上面粉,揉了一会儿,拿起擀面杖,边擀边在案板上与擀面杖上撒上少许面粉,防止粘连。面擀好后,将面叠起来,用刀将面切好。

    锅里的水早已烧开,父亲打开锅盖,建峰将面下入锅中,用筷子搅拌了一下。防止面条粘在一起。盖上锅盖,等水烧开后,再在锅里弄了点水,让面熟透。等锅里的水再次起泡,建峰拿起漏勺将面提起,将水控干,放到盆子内。

    做完饭已经是三点多了。

    父亲在建峰盛面的过程中,拿着抹布将厨房内的桌子抹了抹。

    建峰将盆子放到桌子上。随后朝着案板底下看去。

    “这不是好了嘛!还在干嘛呢?”

    建峰将里面的一个坛子取了出来,打开盖子,用一双干净的筷子从里面夹出腌的萝卜和白菜,快速地将它们切成丝状。这样的手法让建峰的父亲刮目相看,建峰的母亲都不见得能切地这么快。装盘。建峰将房间里的炸酱拿了过来,放到桌子上。

    父子两人为自己搅拌了起来。

    “盐少了自己放。”建峰对父亲说道。

    父亲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在军队是专门给人做饭的吗?”

    建峰听到这话,笑了起来。

    “也是!也不是!怎么说呢!我啊!就是个备胎,哪里需要哪里搬!”建峰笑着这么说道。

    父亲听到建峰是个备胎,脸瞬间拉了下来。他不理解,自己的孩子在军队为什么是个“备胎”。他原以为建峰在部队是个“重要的人”的,他认为建峰什么事情都干不好才会让他当“备胎”的。他有些后悔让建峰当兵了。

    建峰看见父亲脸色不太对:“没事!你以为谁都能在军队当备胎啊!在军队当备胎的人一般都是在某一方面很突出的人。”

    父亲听到这话,这才将这口气缓了过来。

    “吃饭!吃饭!”建峰说道:“别气了!你儿子在军队还是很厉害的!”

    父亲露出了微笑。

    建峰的母亲为了给建峰父亲做饭,紧赶慢赶,父子两人都快要吃完了才赶回来。

    母亲打开院门。

    “哎!吃什么啊!”建峰母亲大声喊道。

    建峰母亲看到自己房间的窗户大开着,向着房子连忙走去。

    “你大开窗想干嘛!是太热了,想凉快凉快吗?”

    建峰的母亲正要进门。

    “妈。”建峰在厨房外平静地叫道。

    建峰的母亲转身,看见一个即黑又壮的人叫自己妈,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过了一两秒,这才看清建峰的样貌。

    母亲立刻跑向建峰,抱住建峰哭了起来。

    建峰父亲,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微笑。

    “妈,妈!”

    建峰将母亲轻轻推开,拉着母亲进了厨房。

    母亲在抽泣中跟着建峰进了厨房。

    “妈!吃饭!”

    母亲看到两人的饭碗里已经快要吃完的面问建峰道:“你做的?”

    建峰拉着母亲坐下,亲自为母亲拌了面。

    母亲的嘴里微微的辣,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怎么样?好吃吗?”建峰的父亲问道。

    “儿子做的,当然好吃了!”母亲看着建峰。

    建峰却十分的不好意思。

    “妈!吃!”

    “你们两个别浪费了,吃完!”

    三个人边说边笑,建峰为他们讲军队的事情,他们两人为建峰讲村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