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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晚上,寒风呼呼地刮着,一滴滴雨儿渐渐成了一朵朵雪儿。它们簇拥在地面、簇拥在墙头、簇拥在房顶、簇拥在河流、簇拥在树枝之上、簇拥在山峦之间;它们是冰冷的、它们是温暖的、它们是冷酷的、它们是无私的;它们遮盖了大地、它们抚慰了人间;你可以说它们是黑夜里夺取生命的噩梦,但,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过,它们将成为地球上最美好的希望。

    公鸡鸣叫、婴儿啼哭,雪儿们随着风的吹拂继续落着、簇拥着,太阳的光亮在厚实的云层中辗转,到达它们的身上,折射出它们银白色的身躯。

    看那,那纯净无暇的世界!

    “好漂亮啊!”建峰起床,站在窗子旁,拿起搭在凳子上的棉外套,一边穿着,一边看着窗外已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大山与村落,不由得这么感叹道。

    风相比于昨晚小了些,但依旧可以听见风在呼呼地吹着。只凭听风,身体也可以通感到屋外的寒冷刺骨。

    他抖了抖身子,拿起桌上的杯子,转身,来到火炉旁,拿起火夹子,打开炉盖,向炉中看去,昨晚换煤之后,往上面弄得炉渣已经被烧的通红,他拿起火夹子,将炉渣拨动到一旁,伸向煤的孔洞中,轻轻夹起第一层蜂窝煤,放到地上,因为被烧的太久,底部刚触到地面就从夹子所在的两个孔洞处,形成了几乎直线的裂纹,碎成了两半,他小心翼翼地抽出夹子,将中间那块只剩下一角儿发着微弱火光的煤取出,放在地上,为了以防万一,他将有微弱火光的那角儿转到了对着火炉的方向,抽出火夹,将炉中下面那块儿已经全灭的煤夹出,放在那有微弱火光的煤之上,抽出,之前炉中第一层的煤因为碎成了两半,他害怕两半一起夹夹不稳,于是半块半块地往炉内夹,第一个半快很平稳地夹了进去,第二个半块可能是因为第一个半块地位置没放好的缘故,第二个半块与第一个半块有些许剐蹭,还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顺利放了下去,之后他准备搭新煤,向火炉旁边的煤堆看去,只有两块煤了,一块完整,一块有些破损,他用火夹将完整的那块先放了进去,将那块破损的放在上面。

    搭完煤后,他将地上满满一壶水的壶放在火炉上,烧水。

    他拿来凳子,坐在火炉旁,将手中一直拿着的杯子放到了地上,拿起旁边的保温壶,倒了半杯进去。双手捧起杯子,看着窗外正在下着的雪、听着屋外正在刮着的风。

    那块在地上有微弱火光的蜂窝煤的火星熄灭了。

    他的内心突然有了一丝孤独感,他双手握紧有些微烫的杯子,视线从窗外缓缓移至屋内,窗框、墙壁、床沿、地面,随后,将视线移至手中的杯子中,看着杯中冒着的热汽,脸上不自觉地出现了微微的笑容,只觉得温暖。

    那是孤独中的温暖,那温暖早已存在,此刻就在你的手中,握紧它,感受它,赶在它消逝之前。

    他轻轻吹拂手中的杯中的热汽,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口中有了一丝酥麻,之后,浑身一颤,暖流从食道游走全身,原本还有些困乏的身体舒展开来。

    听到院子中的公鸡时不时地鸣叫,他抬起头,捧着的杯子,看着窗外的空间与屋内的空间越来越亮起来。

    他本想在火炉旁安静地坐着,奈何喝了点水,现在有些内急起来。将杯子放到地上,起身,走到门口,搓了搓自己的头发,开门,一股寒流扑面而来,他将门帘掀开,院子里已经被积雪覆盖,他搓了搓手,将双手蜷缩在袖子中,踩着蓬松的雪,赶忙跑向房子后面的厕所。

    上完厕所,他本想回到房子中,继续坐在火炉旁,继续那份温暖,但,刚到院子,就被屋内的父亲看到了,父亲让他将院子里的雪扫一扫。他本想拖一拖的,但看了看地上的雪已经很厚了,没办法,他只能从杂物间里拿出大笤帚、铁锨,先将雪铲到一旁,再用大笤帚扫一遍,将院子里的积雪扫到了院子中央。

    他看着院子中央白花花的雪堆,有了堆雪人来玩的冲动。

    他将大笤帚和铁锨抖了抖、敲了敲,将上面带的雪去除掉,放回杂物间。回到房间,从箱子里翻找出了手套戴上,笑嘻嘻地出了房门,来到院子中央,趴在雪堆里玩了起来。

    在房间里的父母透过窗户看见建峰趴在雪堆之上,有些疑惑。“”

    “干嘛呢?”父亲透过窗户看着正在玩得不亦乐乎的建峰,问道。

    “我想堆个雪人。”建峰一边滚着小小的雪球,一边笑嘻嘻地回答道。

    父母听到这个回答满脸疑惑,这么冷的天,还刮着风呢,还不忘玩儿,只觉得建峰精神大,火力旺,不怕冷。

    “别玩了,一会儿感冒了!”母亲看着窗外的建峰有些担心地说道。

    “没事!”建峰用满不在意的语气回复道。

    建峰的父母在房间里相视一笑,只觉得自己的年纪大了,没有了年轻时的那份精神气。他们洗了洗脸,准备做饭。他们走出房门看了一眼正在玩的建峰,进了厨房。

    父母在厨房满脸微笑地看着建峰将手中的雪球越滚越大,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建峰小时候,甚至是未来建峰的孩子的小时候。

    建峰用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将雪人一大一小两个雪球滚好了,他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将大的那个雪球滚到院子的中央,将小点的那个雪球抱到大的上面,拍了拍接缝的地方。他站在旁边看了看,鼻子向母亲要了一根胡萝卜、嘴巴在父母房间里找到了一根红绳子摆一摆,但,就是想不到用什么东西做眼睛。

    “妈,这个,眼睛用什么做啊?”建峰来到厨房门口,看着母亲问道。

    母亲看着雪人,想了想:“抽屉里取两个黑色纽扣,看看行不行。”

    建峰看着雪人,觉得纽扣是不是太小了。

    他找来纽扣,摁在雪人上。向远处走了走,发现,并没有之前想象中的那么的难看,雪人小小的眼睛甚是可爱。

    他跑进自己的房间里拿出围脖围在雪人的脖子上。

    “嗯!可以嘛!”建峰站在远处看着雪人微笑地点头说道。

    建峰回到自己房间,看到壶口已经不停地冒着热汽,他摘下手套,拿起壶,向洗脸盆中倒了些,洗了把脸。将剩下已经烧开的热水灌进保温壶中,拿着空壶来到厨房重新装满水,回到房间,重新放置在火炉上。

    他坐在凳子上,正要拿起放在地上的杯子,但,感觉水已经有些凉了,于是,拿起保温壶向杯子里倒了些。他重新捧起温暖的杯子,抿了抿里面的水。

    看着窗外的落雪,他的思绪神游起来:

    他看着窗外的雪,想着在新兵连冬天的训练,他现在想想,不禁感叹道刚开始训练的时候可真累啊;

    说到累,思绪转到了小时候上课睡觉被老师吓醒,当时尴尬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微笑,低下了头;

    想到“尴尬”两个字,思绪跳转到了不久前给绣花修房顶的那件事,他顿时心跳加速,身体下面有些躁动起来,他立即起身,低着头冲出房门,一阵风吹过,冷静了不少,他想要停止这段,但,越想抑制,想的越多,那方面的思绪像是洪水一般袭来,那是作为生物最本能的欲望之一,他想要发泄一下,但大清早的显然不太合适,何况自己穿的有些厚实,很麻烦。他想让自己的头脑放空一下,不自觉地抬起头,看向洁白的山,站在房门口望着,心里的欲望消散了许多;

    他看向厨房的方向,思绪紧接着转到了昨天给村里人修房的情景,沿着这个思路,想到了昨天给最上面那户修房没修好就回来的事儿,低下了头,他看着手里拿着的杯子,笑了笑,心中想到:“他人看起来是个正常人,没病、没残疾,他自己都不修,我们昨天是不是有些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意味”,他摇了摇头,只觉得没那个必要。

    “傻站在房门口干嘛呢,不嫌冷吗?”母亲在厨房门口看向建峰喊道。

    建峰捧着杯子来到厨房,斜靠在门框上。

    “一会儿在房子里吃饭,把房子里的桌子抹一抹。”母亲看着站在门口的建峰说道。

    建峰拿起厨房的抹布,来到父母的房间,将桌子抹了一遍。他拿起凳子坐在火炉旁,捧着温暖的杯子,盯着火炉,发呆起来。

    父亲端着菜来到了房门口。

    父亲双手端着菜,身体将门帘的一边蹭到一旁,看着紧闭着的门,他本想一脚将门轻踢开,但,看了看端着的菜,害怕倒了,向门内说道:“开门。”

    正在发呆的建峰听到父亲这么一叫,惊了一下,险些将手中杯子里的水倒在身上。他赶忙起身,将捧着的水杯放到桌子上,走到门口,将紧闭的房门打开。他接过父亲手中的菜,放到桌子上。

    “把壶拿开,等会儿放炖菜。”

    父亲说完,急匆匆地继续将放满已经洗净切好的白菜、胡萝卜、白萝卜的小锅放到火炉上。

    建峰自觉地将刚刚放到地上的壶中开水倒入小锅,水淹没了放置在底下白菜一半的深度。

    父亲从厨房拿了些干辣椒、花椒和小茴香放到其中,撒了些盐:“锅盖盖上。”

    建峰拿起刚刚为了倒水放到桌子上的锅盖盖在锅上。

    看着桌子上的蒜薹炒腊肉和酸辣土豆丝,再看了眼在火炉上的炖白菜,建峰疑惑道:“这么多菜,吃得完吗?”

    “下午做点面条,把剩下的菜一拌。”父亲道。

    建峰点了点头,心中一声哀叹:“刚回来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啊!顿顿都是新鲜出炉的。”

    建峰毕竟是当过兵的人,如果他有意识地隐藏心理活动对身体的影响,不敢说没人能看出来,但面对建峰父亲这样的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父亲的确没有看出建峰的心理活动,但这也不妨碍他对建峰心理活动的猜测,说实话,他也不想吃剩饭剩菜,他也相信世界上没人爱吃剩饭剩菜。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不喜欢的事物多了去了,将就将就,妥协一下,毕竟每棵大白菜、每根萝卜都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在不影响自己健康的情况下该吃就得吃,当然,如果菜坏了、饭馊了,影响了健康或者实在是实难下咽,该倒掉就立马倒掉,不要拖沓,以免影响其它。

    人,也是。

    父亲看了建峰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但就这一眼,建峰看出相惺相惜的味道来。

    建峰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由得感叹一声。

    建峰坐在凳子上,看着小锅中的热气升腾,闻着渐渐溢出来的香味,一股莫名的幸福感涌上心间:“这就是最原始的幸福吧!”他的脑海中忽然崩出了这样的一声感叹,他并没有在意这句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听着小锅中水沸腾的咕噜声,闻着随水蒸汽逸散出来的复杂的菜香,看着窗外的白雪与袅袅炊烟,脑海一片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