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

    “爷爷，这是下雨吗？这是天漏了吧。”项子风看着越演越烈的雨帘，就有些绝望。

    “要不了几天，我们就到南县了，这边的天气，我们可以和当地的老人了解了解。”项德他也愁啊，这都原地不动两天了，谁知道明天是个什么情况？

    “爹，钱大叔那边咋说的？”二伯那胡子拉碴的样子，这是被二婶伤透了心？

    “能咋说？他说他也是第二次遇到这种情况，只告诉我们做好心里准备就是了。”说起这个，项德都忍不住担忧起来。

    原本精力旺盛的项家小子们眼睛里的光都消散了不少。

    离项家不远的雨棚里，看着那啪啪的雨声，钱捕头的眉头又陇上了。

    “爹，你咋啦？从下雨前您就一直黑着脸。”小钱同志还是没忍住，关心起他的老子了。

    “唉！”良久，老钱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40年前，南县这边也下过一次这样的大雨……”

    原来40年前，老钱头还是跟着家长走镖的镖师-学徒。

    那年压着镖的他们也遇过这种天气，当时，大雨下了十天十夜。

    河堤被汹涌的水龙击垮，带走了许多的生命。

    那场大雨过后，南县损失惨重，人们来不及收拾破败的家，还在悲痛中的人们又迎来了可怕的瘟疫。

    很多人死在了那场瘟疫里，很多人流离失所，很多人背井离乡，很多人死在了逃荒的路上。

    话题很沉重，气氛很沉重，良久，还是老钱头自己回过神来。

    看着眼里满是惊恐的手下们，还是无奈的摇摇头。

    “你们心里有数就行，雨停后继续赶路，不管怎样，我们要尽快到南县衙门交接完就走。”

    “还有，到时候我们坐马车回去，路上大伙都注意点，多备些干粮。”

    “是！钱老大。”

    钱老头他们的谈话被雨打声掩盖，却落在在场几个人的心里，看着外面滂沱的雨，又陷入了沉默里。

    在这沉默里，他们似乎看到了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人，迈着麻木的步伐，往他们来时的路走去，然后微笑着向他们招手……

    大雨一直下，终于在两天后停了，看着那漫天的阳光，所有人心里都稍微轻松一些。

    大路泥泞，都不好赶路，项家明面上所带的药材用得所剩无几。

    一群人开始了沉闷的赶路，十天后，看着那远远的南县城门，一群人欢喜的加快了脚步。

    在关城门的前一刻，到了县衙里。

    钱老头他们也松了一口气，他们这一路赶得，每个人都瘦了几斤。

    所幸，他们这次没有人员死亡。

    当喝上一口热水的时候，不论是牢里的犯人还是客栈里衙役，亦或者是租了院子里的项家众人，都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夜里，疲惫病毒释放出来，一时间鼾声四起。

    那颗吊在半空中的心啊，也减缓了自己收缩的频率。

    第二天，谁也没有耽搁，钱捕头在县衙里做完交接，顾不得和同僚寒暄几句，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逃也是的开始了新一轮的赶路。

    项家人天不亮就醒了，吃过早饭，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出现在县衙门口。

    作为项家的当代顶梁柱项二叔，他当仁不让的上前打探。

    “这位兄弟，我们想打听一下，昨天押送来的人，会被分配到何处？我们是他的家人，想迁到同一个村。”

    衙役本想赶跑这群人的，可手还没抬起来，就感觉手里一沉。

    愤怒的嘴脸瞬间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