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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刚成亲就变成寡妇

    当朱膘膘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屋子,而且这间屋子的装饰和古装电视剧里面的屋子几乎一样。

    榆木凳子,紫檀木圆桌,房间内点着红蜡烛,雕刻着精美图案的镂空雕窗,房间周围贴上大大的囍字,就连她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大红色的喜服。

    奇怪,她不是被雷劈死了吗?

    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我还在做梦?”

    她想到这,用尽全力恶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发现脸颊马上火辣辣的痛了起来。

    “这么痛,不是在做梦。我还活着,真好。”

    朱膘膘喃喃自语,刚想动一动身体,却发现现在自己正以“大”字形压在某个男人的身上。

    而那个男子被她用红盖头遮住了脸,看不清面容,红盖头上面还放着一面圆镜。

    出于本能反应,朱膘膘下意识地向镜子中望了过去。

    “哎呦妈呀!吓我一跳!这是谁啊?长得这么磕碜。”

    她吓得坐了起来,差点把镜子从手中丢了出去。由于体重太重,新做的檀香木床竟然震了几震,好像要塌掉的样子。

    镜子里面的女人,小眼睛,脸圆的像个大西瓜,因为肉多五官都快挤到一块去了,更可怕的是,她有三层下巴!!!

    朱膘膘深深地吸几口气,想努力让自己恢复情绪。

    她紧紧地握紧了手中的圆镜,打算再照一次镜子。

    “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一定是我眼花看错了,一定是。”

    于是,朱膘膘再次看向镜子——

    只见镜子里的脸依旧是那张大西瓜脸,小眼睛,涂个大红唇,胖得镜子都快装不下这张脸。

    朱膘膘气得直接把镜子给扔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麒麟臂,大象腿,水桶腰,这水桶还是外面多加了三层游泳圈的水桶腰。

    她长得再不济,至少在穿越之前还算得上是比较耐看型的窈窕美女。

    现在呢,不仅喜提了一百几十斤肉,那张脸还长得特么的磕碜。

    “苍天啊,大地啊!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

    朱膘膘捶胸痛哭,她趴下身体,趴在那个男人,应该说是新郎的身上放声痛哭。

    万万没想到,她会因为自己跑到大树下躲雨而被雷给劈死了,享年二十二岁。

    更让人意外的是,自己居然穿越到了古代。穿越就算了,还魂穿一个两百斤大膘妹的身上。

    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是摇身一变变成绝世大美女,拥有聪明大脑,金手指,随随便便就能引得一帮俊俏王爷冷面皇帝喜欢。

    偏偏到了她穿越,就变成这副又蠢又胖连动一动都要把床压塌的鬼样子?

    老天不公啊!

    朱膘膘还来不及难过,就发现自己此刻身下压着一个同样身穿喜服,身高大约一米七左右,体重不足八十斤的男人。

    这个男人为什么躺了这么久还没动静?

    出于好奇,她一把扯开红盖头,却发现红盖头底下的男人长得跟只瘦猴似得,瘦得全身只剩下皮包着骨头。

    而且这个瘦猴现在眼睛睁大,嘴边还流着白沫,嘴唇发紫,身体僵硬冰凉,连脚底都出现了紫绀。

    朱膘膘又伸出手去摸了摸颈动脉,没有搏动,好像已经凉透了……

    不会是自己把他给压死了吧?

    朱膘膘这回吓得直接从床上滚落下来,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一些问题。

    按照电视剧的套路,新郎新婚之夜暴毙,新娘会有什么下场?

    是要被抓去浸猪笼?还是陪葬?

    就在这时,那张床居然在此时塌掉在地上,床上躺着那瘦猴也跟着一块掉了下去。

    朱膘膘还来不及多想,房门就被人从外面‘砰’的一下撞开了。

    进来的人共有六个,五男一女,黑压压地挤在门口。

    五个男人穿着普通,身材健硕,每个人手里各拿着一条长棍,看打扮应该是府上的家丁。

    那女的看上去年龄大约在三十七八之间,梳着随云髻,发髻上插了一根玉簪。

    她穿着一身绛紫色的缎服,个子娇小人特瘦,三角眼颧骨高,嘴巴还贼大,仔细一看,眉宇之间倒和那瘦猴颇有几分相似。

    这妇人一进门就冲到床边,一把捞起地上的瘦猴搂在怀里大声痛哭。

    “儿子啊,儿子,你怎么这么命苦啊,这新婚之夜还没过,就离我而去。我的儿啊……”

    女人管瘦猴叫儿子,看来她就是穿越过来的这具身体主人的家婆。

    瘦猴的娘本来嘴巴就大,一哭起来仿佛是饿了几天的狮子张开了血盆大口,丑得更像是一只还没进化完的大嘴巴猴。

    朱膘膘拖着笨拙的身体慢慢地站了起来,她此刻正站在床边的位置,脑子里思考着该怎么样开口询问关于自己的事情。

    可是见这大娘哭的这般伤心难过,于是她又犯了职业病,打算好好安慰一下这只瘦猴的母亲。

    “瘦猴他娘,哦不。大娘,您别哭了。猴死不能复生,哦不,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要看开点。

    如果你一直这样哭个不停,您儿子估计会死不瞑目的。只有当他看到你彻底放下他,不再难过流泪,这样瘦猴……哦不,您儿子才能走的安心。”

    瘦猴他娘听了她的话之后便立马停止了哭泣,朱膘膘见状松了一口气。

    心想,多亏自己生了一张伶俐的嘴巴,不然瘦猴的娘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时候。

    正当朱膘膘打算弯下腰,伸手去扶起瘦猴他娘的时候,却发现瘦猴他娘用一种吃人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

    那凌厉的眼神好像是要在朱膘膘身上用锋利的刀子扎出无数个窟窿,吓得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大,大娘。”

    瞧见瘦猴他娘的表情不对,朱膘膘凭借着女人强烈第六感,深感大事不妙。

    瘦猴死了,瘦猴他娘肯定会把这件事怪到她身上。

    她总不能对人家说,她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因为被雷劈死,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灵魂穿越到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吧?

    这种离谱的话,别说是他们,就连朱膘膘自己听起来都觉得荒谬。

    这地方铁定是不能再待下去,她得尽快想个办法从这里脱身。

    刚成亲就变成寡妇,问世间还能有谁会比她更加倒霉?

    朱膘膘僵硬地笑了笑,脚步慢慢的向门口移动。

    她用讨好的语气说道:“大娘,既然您儿子都不在了,那我跟他之间的婚礼就算是取消了。既然婚礼都取消了,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就在这里。您说是不是啊?”

    瘦猴他娘冷笑了一声,抹去脸上的泪水。

    “想走?门都没有。”

    她一边抱着瘦猴,一边冲家丁们使了个眼色,厉声道:“来人,给我抓住她。用棍子打死,再把尸体装进麻袋扔到后山的乱葬岗去喂狼。

    都怪你!朱虎子你个丧门星!本想着娶你过门给财儿冲冲喜,没成想新婚之夜你这贱人便克死了我儿子。事已至此,我儿又已殒命,你这贱人必须得为他陪葬。”

    朱虎子,想来这必定是原主的名字。

    不得不说,这原主跟她确实是有点缘分,两个人都同样姓朱。

    那帮男家丁听到瘦猴他娘的命令后,就一窝蜂地将朱膘膘团团围住。

    朱膘膘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使出全身的力气撞向最靠近门口的那两个家丁中间,企图把他们撞开好留出空间跑路。

    两个家丁呆呆地站在那里,还来不及躲闪就被朱膘膘这座人猿泰山给扑倒在地。

    “死肥婆,你快压死我。”

    “死胖子,你不讲道德,居然搞突袭。”

    “对不起,两位大哥。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想要压死你们的意思。”

    她还来不及跑,就被其余三人又抓了起来。

    刘雨疏咬牙切齿道:“给我看紧她,跑了要你们好看。”

    哼!这个死贱人居然妄想逃跑,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朱膘膘见逃跑不成,索性破罐子破摔,和刘雨疏对骂。

    “喂,你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儿子自己生病病死的,凭什么要把他的死怪在我身上。说我克夫,我还说你面相恶心,克夫又克子呢。”

    瘦猴他娘听了这话气得身体发抖,因为这话正戳中了她的痛处。

    她本姓刘,名叫雨疏,是本地一个小乡宦的女儿。

    丈夫姓王,名叫玉龙,是当地颇有权势的乡绅。

    两人是通过媒婆说媒,才有缘结为夫妻。

    在他们成亲后的一年,儿子王阳春就出生了。

    但是儿子从出生开始就体弱多病,丈夫又在成亲的第三年就突然暴毙身亡。为此,婆家人对她指指点点,个个骂她是个丧门星,克夫克子,只会给家族带来厄运。

    尤其是刘雨疏的家婆,吵起架来天下无人能及,平日里说话又极其尖酸刻薄,在十里八乡出了名恶婆娘。

    这些年为了儿子,她一直都忍气吞声,对家婆那些恶毒又极其难听的咒骂选择假装没听见。

    一年前,欺压她多年的家婆终于去世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熬出头时,儿子的病却一天比一天严重。无论请了多少个大夫来,个个都说他已经油尽灯枯,时日不多了。

    府上有个叫刘嬷嬷的婆子,她是刘雨疏的奶妈。

    刘雨疏出嫁的时候,她也跟着一并去了王府。

    她瞅着自家小姐为了小少爷的事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个人越发的沧桑憔悴,便心生一计,叫刘雨疏寻一女子,嫁进王府来冲一冲喜,兴许这样小少爷的病就能好起来。

    两人一拍即合,觉得这个主意甚好。

    可是附近的人都知道王家的少爷是个病秧子,半只脚踏进了棺材,能不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还是个未知数。

    谁愿意把自家的闺女往火坑推?

    然天无绝人之路,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时,却意外得知,城里某间卖猪肉的朱姓人家一因为私底下偷偷贩卖私盐,被官府的人抓走,并查封了铺子。

    其实这对夫妻并没有贩卖私盐,而是被另一家卖猪肉的商家给设计陷害的。

    这对夫妻生了一个女娃,姓朱名为虎子。

    本来官府的人想连朱虎子一同抓走,但是夫妻二人又哭又跪,还把攒了多年的老本拿出来贿赂差人,才使她躲过了这劫。

    不过,虽然朱虎子没被抓去蹲大牢,但是她在外面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双亲被抓进大牢生死不明,好好的家又被查封。得知消息的左邻右舍和那些亲戚一个赛一个绝情,远远的看见朱虎子走近就立马把家门关得死死的,生怕她找上门来借钱。

    朱虎子跑了好几个亲戚家,均吃了闭门羹。没有办法,无家可归的她只能一个人在街上游荡了好几天。

    得知消息的刘嬷嬷,先是找人去打听朱虎子的生辰八字,然后拿着她生辰八字去给一位熟识算命先生看。

    算命先生把王少爷和朱虎子的生辰八字放在一起,算了又算,说此女有旺夫之命,命中多子嗣,娶其者必定大吉大利万事顺遂。

    刘嬷嬷听了大喜,便赶紧把这件事说给刘雨疏听。

    之后,便找人把流落街头的朱虎子带回家,给她洗脑。骗她说只要她肯嫁进王家,以后她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的父母从大牢里弄出来。

    朱虎子心性单纯善良,头脑简单,对于刘雨疏主仆二人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她以为自己遇上了好人,在大家都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时候,只有她们给了她一个家,让她能吃上热腾腾的米饭,愿意帮她想办法救出监狱里的父母双亲。

    可是她终究是太过天真,低估了人性的恶。

    刘雨疏从朱虎子踏进王府那天,就开始做好了打算。

    首先,就算儿子娶了她之后病情逐渐好转,她也绝对不会帮朱虎子想办法把朱氏夫妻二人给救出来。

    再者就是,如果儿子真的不幸病重身亡。

    她就把朱虎子毒死,让她陪葬。这样的话,她的宝贝儿子到了阴曹地府也能有个鬼照顾。

    可是现在,当刘雨疏听到朱虎子骂她克子又克夫之后,她仿佛又回到了家婆在世的时候,那种憋屈和怨恨一下子涌上心头,令她愤怒到了极点。

    她怒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用力打,给我往死里打。”

    家丁们闻言,纷纷扬起了手里的长棍,对着朱膘膘一通乱打。

    朱膘膘见躲不过,为了不伤到脑袋,只能蹲在地上,捂住脑袋,任由家丁们乱棍殴打。

    长棍一下又一下的打在身上,打得她皮开肉绽,血液湿透了后背的衣裳,肉体的疼痛令她感到差点要昏死过去。

    不管多痛,朱膘膘始终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因为她明白如果跟这帮人求饶喊痛的话,只会让这群人加倍的折磨她。

    刘雨疏不知何时挤进了人群里,她抬起脚狠狠地踩在朱膘膘的脑袋上,并碾来碾去。

    “贱死人,胆敢骂我克夫克子。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叫你后悔自己长了这张嘴。”

    她狰狞地笑着,然后从宽大的袖口中摸出一包针线。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皮子硬,还是我的铁针硬。来人,给我按住她。”

    五个家丁一同出手,齐齐按住了朱膘膘的手脚,让她动弹不得。

    “你要做什么?”

    看到刘雨疏开始穿针引线,朱膘膘顿时明白这女人是想要用针线缝住她的嘴巴。

    “你这个毒妇,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用这些卑鄙无耻的手段来害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刘雨疏并未理会她,而是专心把线穿进里面,并在线尾打结。

    朱膘膘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绝望,她无法想象,当针线缝进嘴唇里那一刻究竟会有多痛,也无法想象瘦猴他娘在缝完她嘴巴之后,下一步还会做出什么比这疯狂的事情。

    所以,她必须要想出一个办法,让这些人尽快杀死她,免得活着受罪。

    有什么办法可以迅速死掉?

    再被雷劈一次?

    朱膘膘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又不是可以掌控雷电的雷公雷母,怎么可能想被雷劈雷就会来。

    可怜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学过许多知识的现代女性,精通找血管打针技术,到了古代却变成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狗东西,老娘诅咒你们不得好死,儿孙满堂都是别人的种,活着比狗还贱万遭人唾弃,死了没人埋,暴尸荒野,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朱膘膘一边骂着,一边仔细观察着按住她手脚的几个家丁。

    五个人中,有一个力气很大,而且脾气也很暴躁。

    之前他们几个人一起殴打朱膘膘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因为旁边的人不小心打到他,便发火轮起棍子打了几棍自己的同伴。

    由此可见,只要她惹怒了这个男人,他肯定会给她一个痛快。

    想到这里,朱膘膘故意大笑起来,她对准那个脾气暴躁的男家丁的脸,吐了一口唾沫。

    “呸……”

    “贱男人,瞧你这怂样。你这辈子也就只配做个下贱的奴才,当一辈子的走狗,跟在主人身后摇尾乞怜,哈哈……”

    “噗…哈哈……”

    其他几人看见脾气暴躁的男家丁模样狼狈,哄然笑了起来。

    那位脾气暴躁的男家丁见他们嘲笑自己,气得额头青筋暴跳,他顿时感觉面子上挂不住,便捡起地上被血液染红的棍子,对着朱膘膘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朱膘膘眼前一黑,直接昏死过去。

    恍恍惚惚间,她仿佛还听到了刘雨疏大声责骂那位男家丁,怪他不该出手坏她好事。

    有人伸出手探了探朱膘膘的鼻息,随后说活不久了要把她扔到乱葬岗去喂狼。

    接着,五个人齐心协力把朱膘膘的尸体扛到了后山的乱葬岗上,随便一扔,便下山去了。

    这个夜晚很静谧,晚风习习,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乱葬岗,照在了朱膘膘的大西瓜脸上。

    不远处的小路上,有条棕色的土狗沿着小路上的血腥味一路跟了过来。

    它越过草丛,穿过几个坟头,就找到了血腥味的源头。

    月光下,一个胖女人静静地躺在一块断成两截的墓碑上。身穿大红色喜服,喜服上隐隐有血液渗出,不知道是死是活。

    棕毛土狗吐着舌头,眼睛闪闪发光。它紧紧地盯着那胖女人,好像把她当成了今晚的美味夜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