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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情不自禁

    还有一句话——奸佞出没,小心防范。

    但他还是没有说,一是两岁的小孩还没有懂这么多,二是确实,他现在没有见到朝堂上有什么奸佞。

    可他记得靖月皇的皇后就是在腊月薨的,而且就在最近几年,如果不是因为生病就是因为阴谋…

    可华雒身体好的很,不像是会生病。

    想不通,赵进费尽了脑瓜子也想不通,没办法,史学不好啊!

    “是啊,你也要提醒你母妃,寒冬腊月的,进儿多穿些衣服。”

    华雒笑着,看他们一大一小消失在风雪中,这才抱着赵无忧回去。

    “阿姒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闷闷不乐的?”

    “阿娘…”赵无忧欲言又止。

    刚才阿进就趴在阿娘耳朵边偷偷摸摸地说什么话,哼,一定不是好话啦。

    “怎么了?还有人敢欺负阿姒?”华雒也坐在赵无忧身旁,捏了捏她的脸,真滑。

    “哼,才没有,只不过今天看一只黑猫进了歆晖宫里,觉得晦气,阿娘最近要小心,奶嬷嬷曾经说过的,叫,小心驶得万年船。”

    “哟,阿姒连成语都会说了。”

    “阿娘!”赵无忧嗔道。

    “好好好,阿娘不笑你了,不过你们今天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提醒阿娘注意身体,今天你跟进儿去见谁了?”

    “阿进也跟阿娘说了?”赵无忧有些错愕。

    华雒揉了揉赵无忧的脑袋,“是啊,阿进和阿姒都一样关心阿娘,阿娘很高兴,所以你不要欺负他了。”

    “阿娘…”赵无忧有些迷茫。

    “你还小,你只是懵懵懂懂地去做事,不考虑后果,可进儿心里会怎么想,阿娘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希望看到最坏的结果…哎,这么说也不知道你听懂了没…”华雒担忧地看着赵无忧。

    赵无忧已是泪眼朦胧,扑到华雒怀里,“阿娘,我不要你离开,你要一直好好的,一直陪着我…”

    “不哭不哭,阿姒最乖了…”华雒轻轻抚摸着赵无忧的背,帮她顺气,一下一下,轻柔而有力量,赵无忧的哭声慢慢低了下来,像是在春天的暖阳里睡着了。

    “哎…”华雒又叹了口气,把小小的赵无忧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小床上去睡觉。

    等皇帝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就是华雒半躺在赵无忧身边,腿没能放上小床上,胳膊却把赵无忧圈了起来,显得安全感十足。

    “妹妹…”皇帝轻轻唤了她一声,华雒却是当蚊子轰鸣,一巴掌拍了过去。

    皇帝堪堪躲过,却哭笑不得,直接把华雒横抱起来,走到门口跟尚修使了使眼神。

    尚修心领神会,走进去帮赵无忧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又把柴火调到适合的温度才满意地出去了。

    “柏哥,你怎么还不睡?”半夜华雒醒来的时候,发现书桌那边还在亮着,披上件衣服走过去。

    “补石那边,大军快要攻进去柔然了,有些事情我交代他一下。”皇帝放下手中的笔,把华雒搂到自己腿上,嗅着她身上的清香。

    “别闹。”华雒小脸一红。

    “你有没有觉得阿姒就只有阿进一个弟弟,有些孤独啊…”皇帝的唇在华雒脖子上轻轻游离,若即若离,让华雒颤栗不已。

    “柏…柏哥…”华雒缩了缩脖子。

    皇帝欣赏着她的反应,笑着吹灭了灯,把华雒抱到了床上…

    “睡觉。”

    此时的龙京是一片情意融融,楼兰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王后泸欣死了。

    她是难产死的,但秦墨不这样觉得,至少她身体健康,胎位也正,不会这么容易就难产而死。

    一定是…

    还没等他恨恨地想完,怀里的婴儿就嗷嗷大哭起来,秦墨心烦,把婴儿往奶娘怀里一放,摊开圣旨就开始写。

    “吾后泸氏,温柔大体…其生嫡长子秦钊,立为王储…”

    写完这些,秦墨愣了一会,盯着圣旨发呆。

    还是婴儿的哭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秦墨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愧疚,把他抱了回来。

    他的眼睛还没张开,隐隐约约看见是蓝色的瞳子,小巧的鼻子,白里透红的皮肤…

    秦墨用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挲着他的小脸蛋,娇嫩的皮肤泛起一片微微的红肿,哭声却渐渐低了下来,吹个奶泡睡了过去。

    这是他的儿子吗?

    他过了两辈子,这是他第一个孩子,这种感觉很奇妙,虽然他从未爱过这孩子的母亲。

    这种血脉相通,让他忍不住想要亲近。

    “秦…钊…”秦墨情不自禁地念出他的名字,怀里的婴儿似乎听见了一般,咯咯笑了起来。

    这种刚出生的小孩子笑的时候,纯净地像让人喝了一口山泉一样,甜甜的,又凉凉的,让人心旷神怡。

    秦墨又情不自禁地喊他的名字:“钊儿!”

    婴儿又咯咯笑了起来。

    秦墨顿时觉得楼兰那些琐碎的政事都不算什么了,跟着他一起呵呵笑了起来。

    可等笑够了,秦墨几滴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落在衣襟上,落在腰带,落在地上…

    边疆,纪昂山顶。

    “将军!”副将彭中强走上前来,从怀里拿出一封探子刚刚送回来的密信,“这是前方战报。”

    “柔然王贼心不死,三年前那狗屁谋士突然消失了,他就不知道从哪儿请回来一个道士,说什么那谋士看破红尘出家了,牵强得要死,还为了稳固政权把他奉为国师,将军,那家伙就是个傀儡,咱不用理他…”

    “不,我有感觉,他在这里…”补石抬抬手阻止他的说话,闭上眼睛感受着山顶的风。

    风里还夹杂着那天的声音,“梁笙,梁笙…”

    那人,虽然很诡异,但不得不说,补石是亲眼看着他灰飞烟灭的,他说我们不会再见了,哪里会打破自己的话来和他针锋相对…

    除非,那个被人以为是随随便便找来的道士,是真的有几分本事的…

    他能探求人内心所想,甚至改变人的想法,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害的傀儡样子。

    或者说…

    补石想不出别的可能了,只是有些遗憾。

    走了一个谋士,来了一个道士…

    这一真一假,亦真亦假,到底想要把事情往什么地方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