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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焦虑的母亲

    一个悠闲的午后,伊子风靠在办公室的大皮椅上休息,深邃的眼睛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天空,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只是这样单纯的存在着,这种状态我们通常称之为发呆。

    离开警局已经大半年了,现在的伊子风似乎已经恢复成那个自信、稳重、敏锐而开郎的家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再也回不去了……其实谁又能回到过去呢?没有人能。

    让他心里最为惶恐的是,有时候连以前一直坚信的对与错都开始觉得模糊了……他喜欢以前的自己,不管什么事都能很清楚的分出对错,分出是非,可是现在,往往不能。

    李昂背叛了大家,他在追捕中不得已枪杀了他,他是对是错?

    如果只是单纯的说他伊子风开枪打死了一名叛入黑帮的刑警队员,他肯定是对的;

    但是,李昂是他从高中时候起的同学,一起读警校,一起进入刑警大队,他们之间说亲如兄弟一点也不为过,他怎么就一枪要了他的命呢?为什么就不给他一个悔过的机会呢?

    他做的是对的吗?

    李昂一枪打在他前胸的防弹衣上,而他一枪打在李昂的眉心,他做的是对的吗?

    李昂又为什么要背叛?

    不止是背叛了所有人,也背叛了他自己从小的信仰……

    只为了他的爱情,这家伙从来没有爱过,谁知道这唯一的一次爱居然这么致命!

    他又做错了吗?

    ……

    从很小开始,伊子风的理想就是做一名警察,所以是非对错的观念在他脑子里总是特别的清晰,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然而,自从那件事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了那种坚定的信念。

    是他将事情复杂化了?还是事情原本就是这样,只是以前的自己太简单?

    这半年来,不管明里暗里,一唯都在照顾着他……他很明白她的苦心,她是想帮他重新振作起来,也知道家人和身边的朋友都很为他担心,所以他总是尽量让自己快乐,至少,表面上快乐!但是,在没有人的时候,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心底的困惑却越来越浓。

    他们这个侦探社也就里外两间办公室,里面这间略小一点的属于伊子风,外面一间稍微大一些的是夏一唯接待客户的地方,对着门口的地方是她的办公桌,而另一边则是由两张大沙发和一个小茶几就拼成了小小的会客区,一唯还保证每天茶几上的花瓶里都能有一束鲜花。

    现在正值中夏,炎热的天气总是令人昏昏欲睡,中午的时候一般是不会有客人来访的,她又不习惯午睡,所以百无聊赖中她便养成了将以前处理过的案子,以及最近联络的有可能接受的案子调出来,慢慢看、慢慢梳理的习惯……即可以打发时间,往往也能从中找到一些灵感,让自己的思路更加清晰敏锐。

    “请问……这里是伊……子风侦探社吗?”

    一个中年妇人出现在门口,忐忑不安的问道。

    可能因为第一次到来,又扭头看了一下门口右边那块黑底银字的《伊子风侦探社》字样。她穿一套银色的丝质套裙,黑色的细高跟鞋,长发优雅的盘在脑后,约四十岁左右,皮肤白晳,面容姣好,看起来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但此时脸上却是无法掩饰的极度的焦虑,以及显然是长时间的焦虑所造成的极度憔悴。

    “是的,您请进……”

    夏一唯忙站起来,用亲切的笑容招呼她,并且将妇人引到会客区。

    一唯示意妇人在沙发上坐下,又倒了杯水放在妇人面前的茶几上,这才在另一则的沙发上坐下,微笑着说:“我叫夏一唯,是伊子风侦探的助手,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中年妇人轻轻坐在沙发边缘,身子前倾,双手紧握着,焦急的说:“失踪的案子你们接吗?”

    “请您说的再详细些。”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女儿……失踪了……她肯定出事了……警方也查不到一点消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很可爱,很乖巧……我不想失去她,不能失去她,夏小姐,请你们帮帮忙,是林太太介绍我来的,她说你们这有一位伊……伊子风侦探,非常厉害,一定会帮我找到我女儿的,小姐,请问他在哪?你们一定要帮帮我……”

    中年妇人有些语无伦次,说到这里悲从中来,忍不住掩面而泣。

    一唯将茶几上的纸巾递过去,继续引导她叙述:“您可以说详细点吗?您女儿有多大?是在哪失去联系的……”

    中年妇人接过纸巾擦擦眼泪,努力稳定下自己的情绪,深深吸口气缓缓说:“我先生姓江,你可以叫我江太太,我女儿叫紫玲,江紫玲,今年23岁,本来准备两个月后,和她的大学同学程隐结婚的,可是……一个多月前,她执意要陪程隐回去老家看看,程隐一直说不用回去的,他家实在太远,但紫铃坚持要去,谁知道……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而且……大约20天以前,我就开始做恶梦,我每天都梦到紫玲被关在一个小黑屋子里,她很痛苦的向我求救……哦,紫玲,我可怜的女儿……我看着她一天天痛苦,看着她一天天憔悴,却救不了她,虽然是梦,可是我知道……她一定出事了……”

    “一个多月,您说程隐的家很远,也许只是家人多留他们住几天也是正常的,您为什么这么肯定江紫玲小姐出事了呢?”

    “是这样的,程隐带紫玲走的时候就说好了,一个月之内一定会赶回来的,因为再过一个月就是他们举行婚礼的日子了,他们还有很多需要准备的事情,可是现在……离约定的日子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有,还有我的梦,最初我家先生也是劝我,说可能是因为担心过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我现在越来越肯定那是真的,是真的,我女儿在向我求救……”

    江太太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她紧紧的捉住一唯的手说:“请你相信我,夏小姐,不是因为担心过度,不是胡思乱想,是真的,那种感觉非常的真实!”

    一唯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拍她的手背,试图让她稳定下来:“我了解,江太太,您想想看还有别的线索?程隐的家具体在什么地方?”

    一唯一边说着,一边在脑子里记录着整件事情的点点滴滴。

    她没有在客户面前用笔或者电脑记录的习惯,因为她不想让来寻求帮助的人有种公事公办的感觉,尽可能的让客户能在她面前很充分的展示出他们本能的真实的情感,而她非凡的记忆,完全可以一丝不露得记住客户的叙述,在事后再做笔录。

    江太太深深叹口气,继续说:“根本就没有人能找到那个地方,在他们应该回来而没有回来的第二天,也就是一个礼拜前,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煎熬报了警,以为警方会有办法让我们早点和孩子们联系上,可是……一个礼拜过去了,紫玲和程隐还是连半点消息都没有,警方说……根本就找不出那个地方。”

    “梦里的一切我都看得非常真切,黑暗潮湿的,没有一点生气的小屋子,紫玲一个人倦缩在墙角,痛苦而无助……但是,没有程隐,这么多天的梦里,都是一个场景,都只有紫玲一个人,不见程隐……”她沉痛的说着,很疲倦的靠向沙发后背,嘴里颇自念叨着:“程隐在哪?他把我女儿带去那么遥远的地方,怎么会……怎么会丢下紫玲一个人?他又在哪?”

    对于女儿的担忧使这个妇人异常的憔悴,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因为经常流泪而肿起的眼帘……如果说她因为思念和担心过度,而每天做恶梦的话,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但是……一唯暗自深吸口气,什么样的思念和担心能让一个人二十天来连续做着同一个梦呢?或者说这其中真有什么暗示?